“薄学长,昨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恭喜你和娇阳,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们已经暗自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了吗,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呀。”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笑着坐在薄云礼的旁边,矜持又不失含蓄。
她把餐盘放下来,即使拿着筷子,吃的也只是学校食堂一打的饭菜,却莫名有一种在国际酒店吃豪华大餐的优雅感。
薄云礼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嘴角礼节性地对她勾了勾。
女生笑得更加好看,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因为她知道这样会使嘴角显现出一个酒窝,不深,也不会显得很刻意。
“不过...真没有想到,娇阳学姐,居然和傅期然...”她咬了咬嘴唇,仿佛说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断断续续、欲言又止。
抬头悄无声息地望薄云礼的脸上扫去一眼,却见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时不时把头偏向她的方向一点,状似是在认真听着,可又好像没对她的话题多感兴趣。
薄学长的反应,和她料想中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可...他们不是未婚夫妻吗?就算没有感情,也不应该对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一点反应也没有吧?
柯婉宁咬紧了下唇,硬着头皮说下去,依旧保持带着一边梨涡的甜美笑容:“其实我有一次在走廊上,看见了傅学长和娇阳学姐在一起谈话,我那个时候没多想,现在看起来...薄学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娇阳学姐和傅学长之间有什么,毕竟我也知道,傅学长和您是很好的朋友。
这个学校里,要不是有你在管束着他,恐怕他还要不知道怎么为非作歹。但我就是觉得,娇阳学姐那个时候既然已经在和您谈恋爱了,再和别的男生说话,怎么也该注意分寸,保持距离。”
柯婉宁轻叹了一口气,露出满脸的愁死,真心为薄学长着想:“不过学长,您千万不要因此就生娇阳学姐的气。有些女生呀,都可喜欢娇阳学姐了,无论怎么样都肯定是向着她的。而且她也确实是无心之举,才让傅学长误会的。”
“嗯,”薄云礼浅浅地咀嚼,摆弄餐具的模样矜持优雅地像个贵族公子,“我知道。”
他大概知道傅期然和娇阳之间是怎么回事。依娇阳以往的性格,她是绝对不敢和期然说话的。期然虽然喜欢寻事,但只要娇阳不主动招惹他,两个人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娇阳在发病时招惹上了傅期然,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或者是令他察觉到了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所以昨天的订婚宴上,一来是为了报复,二来也是出于好奇的试探。
如果不是看在另一方是他,可能期然闹得还要严重。
听到薄学长这样的回复,柯婉宁脸色僵了僵,接下去的话也被堵了个彻底。
食堂很大,有人看见了那边正在交谈的两人,心底气得不行,瞬间跑过去把这件事告诉娇阳。
“娇阳,你看那个柯婉宁,她居然在和你的薄学长一起吃饭,还故意凑那么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大白天的那么多人也敢这样,真是脸皮够厚的!”
柯婉宁断断续续地追薄云礼,追了快要一年。她对薄学长有意思,这是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女生在说这话的时候,娇阳正与一帮女生们在讲述她与薄云礼之间的“往事”。
中途突然被这样一件事打断,还是当着什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娇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的十指放在桌子底下,缓缓攥成拳头,越来越紧。目光望向那边笑谈的两人,瞳孔微窒,身体甚至气得发抖。
柯婉宁...
女生们齐齐抱以怜惜同情的目光,内心感同身受。她们这些人里,有多少人的男朋友是暗中奉柯婉宁为心底的女神的。
那种女人,想起来就膈应!
现在又要对娇阳的未婚夫故技重施了吗?知三当三,这种女人!她们真的不知道,那些男生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知道,薄学长不可能会喜欢她,可...就怕万一呢?”
“对啊对啊,她肯定就是因为平时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娇阳学姐,还老是拿自己和娇阳学姐你各种比较,慢慢的肯定就会心理不平衡了。所以故意想要抢走娇阳的男朋友,来满足她心理上的那种优越感,真恶心。”
“她也不想想像娇阳学姐,可是正儿八经盛氏集团的大小姐,就连薄家都比不过的盛家,她妈妈就是一个薄家的女佣,她就是一个女佣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和娇阳争?”
女生们越说越激动,与此同时激起的,是娇阳内心潜在的怒火。
她死死握着五指,令一只拿着筷子的手几乎把筷子折断,由于嘴角忘记收回的微笑,使她此刻低落的神情几乎扭曲。
原来...只是一个女佣生的女儿?凭什么与她争,凭什么...
甚至还有那么多男生说自己不如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别说拿她们比较,就是把她们的名字放在一块儿,她都...
少女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眸中逐渐散射出危险的幽光。
“啧,这个女人的道行不是很高呀。”二号少女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着。
“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因为女生其实是最懂女生的。一个真正道行深的人,不可能搞得定男生,却在女生那里把自己的名声搞得那么臭。像那种女生,一般虚荣心重,又急功近利。”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些真正危险的,往往是在所有人堆里都能混得开,而且到处都是好名声的人。”
阴冷的少女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然后站起身去。
“这次就交给你了,三号。记得别把人直接弄死了,这个女人虽然不禁玩儿,可我这些天一直被压着不能出来,实在太无聊了。”她笑眯眯地从背后看着自己。
“哦,是吗?”娇阳扯了扯嘴角,神情嘲讽,“弄不弄死,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