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阳没有要搭理陆恪的意思,她就是算准了他现在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于是趁着这个时机,为了确保自己是被挟持的不被怀疑,娇阳冲着云棠之喊道:“棠之,救我。”
声音是迫切又带着害怕的哭腔,可是借众人看不到她脸的角度,她对陆恪露出的神情恶劣无比。
陆恪愈发失了神智,而且还是在他分明知道,娇阳是故意在激怒他的情况下。
她就是要这么做,故意在人群面前激怒他。陆恪越是表现地激动越是有人相信他是失了心智,丧心病狂地对自己身边人下手。那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没有人会怀疑了。
云棠之却是皱紧了眉头,紧紧地盯着陆恪手里拿着的那把剑,恐慌他万一被激怒下,真的用剑割破了她的脖子怎么办?
她这次真的太胆大妄为了,就算武功高,也不是这么使的。她不该掉以轻心,哪怕是平日里再温顺不过的人,一旦被激怒真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更何况陆恪,本就不容小觑。
而娇阳可不怕,她就是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她就是喜欢走钢丝,喜欢玩儿火,喜欢追求刺激,平静如水的日子不适合她,于是无时无刻都想着激起惊涛骇浪。
她倒是想让陆恪划,让他赶紧划!只要一划出手,她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
哪怕最后真的收不住场面,她的底牌还从来还有亮出来过。刚何况她现在露出来的那部分也不弱,还有云棠之在,门外百夜流凤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虽然他们平日里关系是不太好,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
所以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倒不如说是云棠之关心则乱。
就在这一片混乱声里,皇甫炎一行人趁乱也赶来了这里。
他回过头去,鼻子动了动,目光有些疑惑地望向外面的天空:奇怪...刚才,鼻子里怎么闻到一股很奇怪的花粉味。明明很好闻,可是心底里却下意识传来厌恶的感觉。
怎么回事...难道是,百夜流凤?
可是魔教的人,怎么会来茶客山庄。
皇甫炎收回目光,深觉自己近日里敏感,无奈地笑着摇头。只是望见眼前这一幕时,与其余三人一同怔愣在了原地,震惊地无以复加。
“陆叔叔...怎么会挟持了娇阳?”
楚连诀眼眶泛红,眼尾飞挑,正欲上去,却被反应过来的皇甫炎一把拉住:“现在都那么乱了,你还去做什么?”
“放开我,”楚连诀一把甩开皇甫炎的手,眼底充满憎恶与怒气,令他暗自心惊,“你还不明白吗?你的那位高风亮节陆叔叔,为了自己逃命,就拿娇阳来做挟持!是我的错,也是我的错...”
楚连诀暗自捏紧了瓶罐,纤瘦的身体颤抖:“刚才就不该相信你们的...把娇阳的命放在你们手上...我再也不会犯下那样的蠢事了。”
“不会的!”皇甫炎下意识反驳,“我相信陆叔叔的人品,而且...他也是你师父不是吗?你也看到了他一路上对娇阳那么照顾,他绝不会那么做!可能...可能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什么苦衷?”楚连诀冲着他冷笑,“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和我谈什么苦衷,说出这些话来,恐怕你自己都不能说服你自己吧?”
“我...”他捏紧的拳头颤了颤。
楚连诀继续反唇相讥:“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娇阳,现在就算你身边有了碧芷还有唐雪菲,所以你就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忘了曾经的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就连一个半路而来的陆恪都比她在你心中的地位重要。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要守护她,有什么资格做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咄咄逼人、讥笑连连。
人心都是自私的,楚连诀确实不喜欢皇甫炎一天到晚和他抢娇阳,可他更看不惯他这幅优柔寡断谁都想照顾到的孬种模样。
无论怎么样,皇甫炎都是娇阳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是她的表哥,心一定不能长偏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皇甫炎哪怕身为哥哥都必须要护着她,否则娇阳一定会难过。
他很不幸运,被魔教灭门,孤独地没有一个亲人陪伴。但万般不幸之幸,让他遇到了她。
所以,他希望她,至少能够比自己幸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