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工，傅老爷连拜师礼都不要，就将两人带去直接做祛伤膏了。
范大人第二日就将傅老爷开的单子里的东西都送过来了，一同送过来的，还有账单。
傅老爷麻溜地掏了银钱，就一头扎进祛伤膏的炮制里了。
不过十来天后，一千斤祛伤膏就运到兵部门口。
兵部指挥人，将药往边境运去。
才离开京城两天，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就送到圣上手里了。
此时的圣上正陪着皇后用晚膳，得知有战报传来，他也顾不上身子不适，让身边人赶紧来传消息。
“圣上，沈将军在平阳谷伏击胡人，致胡人死伤一千二百余人，俘虏五百九十二人！”
圣上着急追问：“我方伤亡呢？”
“我方亡二百人，伤八百人！”
大捷啊！
圣上一把夺过快骑手里的战报，快速看了好几眼，双眼发亮：“好！好好好！沈兴义好样的！”
皇后也笑得舒展了眉眼：“圣上安心了。”
圣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对着皇后“哈哈”大笑：“我大梁人才济济，区区胡人有何可惧？！”
见他如此高兴。皇后也不扫他的兴致。
之前他们可是一直被湖人欺压，如今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还不得抓紧高兴么。
圣上高兴地将战报看了一遍又一遍，渐渐的，脸上的喜意淡了。
皇后瞧着不对，轻声询问：“陛下怎的了？”
“平阳谷乃我大梁境内，为何会有胡人？”
皇后也觉着不对劲，当年胡人一路打进大梁，连下四城。
见情况危急，朝着大臣提议和谈。
也是那时，平阳公主主动请缨和亲。
那时还是先帝时期，先帝痛心，下令将挡住胡人的那处大山谷取名平阳谷。
后来，沈兴义领兵夺回被胡人占领的四城，将大梁疆土尽数收复。
因着平阳谷是齐王得封地，当时齐王也镇守有功，四城再封王不合适，圣上便将那四座城也一并赐给了齐王。
皇帝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冷，将快骑打发出去后就是一声冷哼：“齐王倒是能耐。”
“圣上是说，是齐王特意让胡人越过封地在平阳谷埋伏的？”皇后顺着他的话猜测。
可是才一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齐王一家子如今还在牢里关着，哪里能这么远指示封地上的官员？
皇帝一声冷笑：“齐王是不成了，他在宫里还有个大靠山。”
这大靠山自是指的太后。
“太后最近一直在宫里并未出来，好似什么都不管了。”
宫里是皇后在管着，最近她差人盯着太后了，那边并未有什么异常。
况且如今太后仰仗的杨家都没了，她还能有什么能力指示远在边关的各级官员？
皇帝来不及说话，就又是一阵咳嗽。
再停歇，又是满手的血。
他脸色灰败了许多，人也一下苍老了。
皇后顾不上那些朝堂的事，如今只劝皇帝：“圣上，请太医吧？龙体要紧啊！”
皇帝费力撑着床板，大口大口喘着气。
只是每次呼吸，喉咙都如同灼烧一般疼。
他咽了口水，努力让喉咙缓和些，才道：“才打了一场胜仗，只能对那些藩王有一时的震慑。若是我一病，被压制的他们立刻就能揭竿而起。”
“可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啊圣上，您的身子若是垮了，便再也瞒不住了！”皇后急切道。
皇帝没了争辩的力气，他闭了闭眼，摆摆手躺下。
皇后也不敢多话，只能照料着他躺下，独自一人守在身边。
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只要圣上不松口，她不能随意自己做主的。
圣上睡了一晚上，第二日却起不来床了。
他既然连小便都带了血，人也迅速溃败。
此时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皇后只得派人去请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们围着看了许久，却没一个人敢说话。
太子脸上布满寒霜：“父皇究竟如何？”
太医们吓得“噗通噗通”全跪下，整个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它太医能躲过去，张院正只能硬着头皮禀告：“回殿下，圣上五脏六腑都衰竭，臣等……臣等只能先开温补的方子养着……”
“父皇为何会五脏衰竭？”太子瞪大了双眼。
太医们吓得满身都是汗。
好好的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变成这样，除了大病外，无非就是中毒。
可他们不敢说啊，这是掉脑袋的事。
太子恼恨：“连病因都查不清，要你们有何用？”
太医们身子抖得更厉害。
这是带了杀意啊！
平阳公主出来，将太子喊到里头。
才一进去，就听到里头的呜咽声。
太子捏紧了刀柄，整个人紧绷着。
平阳公主擦了眼泪，道：“如今不是追究的时候，得先将父皇治好。”
太子差点咬碎银牙：“太医院那群饭桶，只知道明哲保身，谁敢真正动手？！”
“他们一时想不出法子，可以多多商量。你如此恐吓他们，他们更是束手束脚，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平阳公主说着说着，眼泪就往下掉，她拿了帕子擦了眼角。
坐在床上的皇后擦了眼泪，对太子道：“你皇姐说的是，太子是东宫，是该撑起朝堂。你父皇最怕的就是藩王起事，如今这重担先得落到你身上。”
太子收敛了戾气，对着皇后行了一礼：“母后的训诫儿子记住了。”
太子再出来时，身上的怒火已经收敛了许多。
他平静得让太医们起身，这才问道：“你们是太医，圣上的性命如今握在你们手中，你们可曾查出病因？”
他和缓了，底下的太医们神情也松快了许多。
众人太医简单商量了几句后，就由张院正回话：“我们查过，圣上该是中了毒。”
中毒？！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只这一瞬，太医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转瞬，太子已经平静下来：“何毒，可有解法？”
张院正这会儿小心翼翼应道：“天下毒素极多，我们需慢慢查证。只有查出何等毒物，才有可能做出解药。”
“要多久？”
张院正不敢轻易应，只能道：“微臣也说不准。”
毒物本就复杂庞大，有些服下去后症状也很相似，想查出来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