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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桑倒是有另外的担心:“我们都不懂琴,会不会把琴买贵了?”

沈大郎也觉得他们两个人去看有些不靠谱。

他往马车后头使了个眼色,道:“我们不懂,后头的李方应该比我们懂一些。”

陈小桑探头往后头看。

沈大郎怕她掉下去,便拽着她的裤腰带。

后头的李方惊了,赶忙拍着赶车的李立的后背叫道:“快掉头躲起来!他们要看到了!”

李立匆匆拽着缰绳,将马往旁边拽。

这会儿马正拖着马车跑,哪里是那么好拽的。

马嘶鸣一声,便用力挣扎起来。

陈小桑满脸嫌弃,对着后头手忙脚乱的主仆两人道:“你们不要躲了,我都看到了。”

李立为难对李方道:“少爷,她说她看到了,我们还要不要躲?”

李方气得都要跳起来了:“你是猪脑子啊?他们都看到咱们跟着了,还躲什么?”

不是您让躲的么?

李立很委屈,可他不敢说啊,只能拼力气稳住马车。

陈小桑对他们招招手:“我们有事跟你们说,你们过来吧。”

“少爷,她让咱们过去,咱过去吗?”

李方不满:“她是谁啊,喊我过去我就得过去?我在我爹跟前都没这么听话!”

“可不是嘛,二少爷在老爷跟前最硬气了。”李立赶忙拍马屁。

李方便扯了嗓子对着探出头的陈小桑道:“我忙着呢,不去!”

陈小桑“咦”一声,问他:“你在忙什么?”

这话问得李方更羞恼了。

还有什么比跟踪别人还被抓包更让人烦躁的?

李立可没李方那么多心思,他对着陈小桑道:“我们忙着跟着你们的马车。”

李方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把李立打得脑袋差点磕在马屁股上。

“你是不是傻?什么胡话都说?我们什么时候跟踪他们了?”

要不是李立跟着他一块儿长大的,李方都想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李立不敢去摸犯疼的后脑勺,因为他双手要掌着马车呢。

路两边都是人,若是松开马车,撞着人了可不行。

李立委屈道:“二少爷想帮他们才跟着他们的,让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呀,还显得二少爷有感恩的心。”

少爷明明有这个心,非得憋在心里,这怎么能行呢?

就算被打,他也得让沈公子和陈姑娘知道。

李方的脸已经变成酱色了。

他咬牙切齿对前头的陈小桑道:“他胡说八道,我可没这个心思!你们别以为拒绝了我,我还会这么想帮你们!”

反正不能让他们看到他的心思。

他就不是这样委曲求全的人!

陈小桑想再应他,腰上一股大力把她拽回来。

她坐到车辕上,沈大郎才松开手。

“坐好,别掉下去。”

沈大郎交代了一句,还不放心,便往马车里头别了下头,道:“你去马车里坐着。”

“我还没问李方懂不懂琴呐。”陈小桑应道。

沈大郎拉紧了缰绳,马没跑两步便停了下来。

他道:“不用这般麻烦。”

还不等陈小桑问他,他侧过身子对着身后道:“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后头得了李方一听,高兴地让李立赶马车过来。

两辆马车并排后,李方便得意道:“我就说你会有事请我帮忙,你还不承认。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李方总算觉得自己有用了,这会儿可神气了。

沈大郎便问他:“你懂琴吗?”

“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从小便学琴,大致的琴好坏我都知道。”

李方底气更足了。

沈大郎便问他:“你下午有空吗?”

李方才想说有空,想到自己这般急躁也太没格调了。

他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会儿,才道:“我得查查我的行程才知晓。”

沈大郎淡淡道:“那你查吧。”

李方本想找个地方躲一会儿,假装是回家查行程。等一会儿再来找沈大郎和陈小桑,再告诉他们自己下午有空。

可沈大郎就这般软硬不吃,把他撂在这儿了,他这会儿要是说自己有空,那也太掉底了。

李方暴躁道:“我得回去看看才能知道。”

李立着急了:“二少爷,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报恩,二少爷您可别嘴硬了。”

被揭穿的李方狠狠瞪他一眼,才红着脸道:“我想起来了,下午没事。”

这就是有空了。

陈小桑便道:“那下午我们一起去买琴吧?”

面对陈小桑这个小丫头,李方到底还是多几分耐心的。

他扬起脑袋,道:“那就这般说定了,我们吃完饭就去买琴。”

既然约定吃午饭后去买琴,李方也不在后头跟着了,而是光明正大让马车跟沈大郎的马车并排走。

李方问了几句话,知道沈大郎是乐律不行后,很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对乐律不行?”

沈大郎横他一眼,道:“人无完人。”

“那也不该是乐律不行呐。”

李方很难理解:“你去喝花酒时不听那些女子唱曲吗?”

沈大郎想把李方从马车上踹下去。

当着未出阁的女子,说什么浑话!

他冷冷瞥李方一眼,一鞭子甩在马背上,马嘶鸣一声,撒腿往前跑。

李方的马车瞬间被甩下了。

李方气得大吼:“你又跑什么?”

“不与你为伍。”沈大郎冷冷丢下这一句。

他才懒得管李方,而是对陈小桑道:“你去马车坐着吧,以后离李方远些。”

说完,还觉得不放心,加了一句:“往后别与他说话,也别听他说话。”

陈小桑摆摆手:“他就是去喝个花酒嘛,也没做什么恶事,不用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沈大郎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这个丫头,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忍不住道:“你不该听这些。”

“他不说,别人也会说的。”陈小桑眨眨眼:“这些我都懂的。”

沈大郎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这些?”

谁与她说的?

难不成还是之前村里那个浑人?

之前陈小桑时不时说些奇怪的话,他一直觉得说村里有人跟她胡说。

他留意了许久,没抓到那人。

来京城后,小桑没再说那些话,他才松了口气。

可是今日,她竟然连喝花酒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