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精绝、楼兰几个西域古国遗址先后被找到……”
“现在已知的姑墨城遗址是在清代建立,而真正的姑墨遗址却是凭空消失在历史长河。”
“姑墨古国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汉时属西域长史府。南北朝时属魏,附于龟兹。称姑墨,又称亟墨,唐时称跋禄迦,于其地置姑墨州,属龟兹都督府。”
“历史上,高僧鸠摩罗什和悟空以及玄奘几位大法师和张骞、班超都曾途经这里,留下了最美丽的传说和记载。”
“姑墨古国的发现解开了一个重特大的历史谜题。对我们的历史研究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众所周知的原因,精绝古国早在1901年就被斯坦因发现。”
“1900年,斯文赫定也发现了楼兰古城。”
“现在,我很骄傲的告诉大家,这座姑墨古城,是我们神州自己的考古学家自己找到的。”
“当金院士挖开姑墨古城遗址时候,我们都惊呆了。”
“现在姑墨古城的考古正在进行之中,我这次带回来了几件东西……”
在这一天,在天都城各个风水绝佳的豪宅内,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撕心裂肺的哀鸣和痛骂。
还有最痛苦的无奈嚎叫!
黄沙荡荡,漫天四野。远山尽头昆仑巍峨,穹顶之上蔚蓝如洗。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玉龙河如一条飞天仙女披着的彩带蜿蜿蜒蜒延伸到大漠的尽头。
脚下除了那惨白的白之外,还有那密密麻麻被翻了成千上万次的河床。
五月的微风裹着斜斜的细雨温柔又顽皮的飘洒在肌肤上,还没等到滴落就化作无形。
不一会,米粒大的雨滴便自席卷了大地。
宽达两公里的大河床上千疮百孔,宛如凶暴泥石流肆虐过后的灾难,一片狼藉。
细雨迷蒙中,两个精壮的汉子就跟神话仙侠电影中那般凭空出现,一前一后走向那沟壑纵横河床。
身后的汉子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直播说着什么玉龙河已经被翻了几千次,又指着前方远处说着什么那里都是被人承包。
没一会,两个人便自走到了一处地方。
那是一个足有一米多深的大坑。坑中,一个瘦削佝偻身影正在抄着特殊工具辛苦的刨着如松散混凝土的石坑。
不过十来度的气温,那人就穿着一件脏得不成样的夹克,头上戴的帽子几乎看不见本色,浸泡在冰冷水中的两条细细的腿冻得通红。
直播的男子到了跟前,嘴里大声吆喝着。那身影慢慢地直起腰抬起头看着两个直播的汉子。
“库尔班,石头有没有。”
挖玉人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嘴里仅存不多的黑黑牙齿,从包里摸出一个橘黄色的塑料袋,比出一个手势。
直播男子开了塑料袋,从中取出一块不过两三公分长宽的随形鹅卵白石头,对着太阳看了看覆盖了半块石头的褐色皮子,又逮着那石头搓了又搓。
“还不错,独仔儿。”
“多少给?”
老实巴交的库尔班大叔杵着锄头手里搭着凉棚,憨厚的比出一个手势。
从直播男子手里接过一百五十块钱来,库尔班大叔心满意足的笑着,褶皱深深的额头满是满足,黑黑粗糙的手裂口深深,却是得到最美的回报。
冰冷的玉龙河水,温润的和田籽料玉,还有那澎湃的心,这里,是南疆,这里,是和田玉的主产地。
库尔班大叔艰难慢慢爬上河床大坑,揣着那沉甸甸的一百五十块钱,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库尔班大叔不会去管这一百五十块钱的独仔籽料最后会翻多少倍卖出去,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三天没挖出石头来了。
这一百五十块,足够年老的自己生活好久。
喝着冰冷的玉龙河水,啃着最冷最硬的馕,库尔班大叔茫然的看着野旷天低千疮百孔的河床,浑浊苍暮的老眼中现出深深的忧虑。
只在玉龙河里才有的和田玉籽料现在已经近乎绝种了。
每一天每一秒,从玉龙河上游到下游整整三百多公里的河床左右都被挖玉人不知疲倦的犁着翻着。
这些年,河床两边已经翻了成千上万遍,为只为那微乎其微万分之一的几率。
曾经满大街的和田玉现在早已成为了有钱人的象征。
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临,昆仑山的积雪就要融化,洪水会挟裹着山间的山料滚滚而下,到时候这里将会迎来最疯狂的采玉期。
到了那时候,玉龙河河水暴涨,自己这些挖玉人也就没了收入的来源。
库尔班大叔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又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两个来自外地的小年轻,一个瘦比枯死的胡杨,一个手比一级白白玉还要白的帅小伙。
这两个外乡挖玉人已经在这地方来来回回走了两天,却是一颗石头都没捡着。
库尔班大叔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
现在好多人都在做什么手机直播挖玉卖玉,一个独仔就卖多少多少,好多年轻人都不务正业跑到这里来捡钱。
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忽然间,远处原来一声惊喜的叫唤:“亲哥。看看这是不是和田玉嘿?”
“这么大一块!”
听到这话,库尔班大叔忍不住搭起凉棚望了过去,顿时伸长了脖子。
那小白脸抱着块卫生纸卷大的石头高高的举过头顶,嘴里哇哇哇嘎嘎嘎的叫着。
一瞬间的刹那,库尔班大叔张大了嘴,急忙起身一拐一拐的疾走了过去。
凭借自己的大半辈子的挖玉经验,就只看那石头在阳光下的反射光,库尔班大叔就知道。
这个小白脸……捡到大漏了。
还没等到库尔班大叔走到那小白脸跟前,宽达两公里的河床上下千米处响起了惊声的尖叫。
“出大货了!”
一时间,如同土拨鼠打出的石坑中冒起无数黑压压的人头来,跟着无数挖玉人齐齐越出战壕战坑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小白脸发起了冲锋。
当人们亲眼看见那块大号籽料的时候禁不住发出惊艳的惊呼和浓浓的嫉妒。
那是一块棱角早就被磨得浑圆的独仔籽料大料。金丝皮壳,正面一幕纯正金黄洒金皮覆盖,背面则如同用金色的笔墨画了丝线般。
最关键的是他的白。
白如雪的肉质哪怕刚刚刨出来还没清洗,依然能看到那泥沙下难以掩盖的炫白。
还有那阳光照射下、玉质泛出的莹莹光润。全身上下看不见一点点儿僵的存在。
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这都是当之无愧的独仔儿大料。
现场不乏收玉老板们的存在,葡一看见这料子就跟鲨鱼闻到血一般的激动振奋。
像这种一等一的独仔儿大料最少也有两公斤,价值至少三十万。
三十万,一公斤!
这个料子如果遇见神工雕刻大师们看上了,价格还要翻倍。
很多人流露出最深的羡慕嫉妒恨,暗地骂着小白脸走了狗屎运祖坟冒青烟,这么好的东西都他妈能捡到。
当下间,收玉小贩子们围着那小白脸套起了近乎,随即开始报价收购这块就算是大型玉石料场一年都出不了一个的超级大货。
然而捡到玉的小白脸却是对那五万八万的报价完全不感冒,自顾自的将这块大料冲洗干净,转手交给自己的亲哥。
“运气不错。百万分之一的几率都能让你碰到。”
“你小子要转运了。”
小白脸眼睛放光哈哈大笑,美美的抱着大料狠狠亲了一口,高高举过头;“这块我自己收藏了。永久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