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德川阆人彻底臣服在金锋脚下。
金锋低头看着昔日不可一世嚣张无尽的德川阆人,嘴角狠狠抽动着,深邃的眼瞳中现出最狰狞复仇的快意。
片刻之后,金锋了解到两件神器受损的真正原因。
确实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世遗大会那一天,金锋当着全世界的面爆出了德川竜太和海翼妃的丑事引发了东桑的强烈地震。
无论是上流社会还是底层平民都被这个丑闻所震惊。
伏见宫、华顶宫和常鹿宫惊怒震怖,立刻召见了无数人召开秘密会议。
会议上,伏见宫主人要求常鹿宫立刻交出所掌管的三神器中的八咫镜。
交出八咫镜也就相当于交出自己的权力。作为常鹿宫的主人,奙仁坚决反对。
一怒之下,奙仁就把八咫镜给砸了。
这一砸不打紧,青铜做的八咫镜重量极重,奙仁盛怒之下力道极大,八咫镜砸在八尺琼勾玉上,两件神器就这么毁了。
这一砸,不但砸掉奙仁的前途,也砸毁了德川阆人的未来。
两个人的布局彻底土崩瓦解。
奙仁已经被开除出常鹿宫,德川阆人运气不错,认罪态度好,主动上缴了自己所有的财产,获得了一次免死戴罪立功的机会。
所谓的戴罪立功就是修复好这两件神器。
其他东西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两件神器,必须要修复好,而且还有修复到最好。
当年王莽篡位,指使安阳侯王舜进宫管自己的姨妈讨要传国玉玺,借以神器而登顶九五。
王太后怒砸传国玉玺。玉玺被崩坏一角后用金子补齐。又传了九百多年,直到李丛珂抱着玉玺一起灭亡。
而东桑的这两件神器就是比传国玉玺都还要珍贵的至宝。
修复神器事关重大,不仅仅要保密,更要修复到最佳。全世界范围内能担此重任的除了神州有数的几个人之外,本国的木府彪也是其中之一。
于是,便有了德川阆人和北条介的到来。
听完了德川阆人的讲述,金锋了解了新的情况。忍不住问起奙仁的消息。
奙仁已经脱离了皇籍被伏见宫除名。没收了他的所有财产,常鹿宫也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现在沦为平民的奙仁已经不知去向。
“真是便宜他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将来我遇见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金锋依旧一副轻漠冷冷的样子,居高临下看了看瘫痪死狗般的德川阆人:“我们神州老祖宗有句古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就问你一句,你后悔吗?”
“如果当时你跟我签了合同,会有今天的事吗?”
“起先,我只不过想要富士神峰,把上面的花神庙拆了建道观。你们非得要玉石俱焚。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好了。”
“我没了富士神峰,却拿到了比富士神峰更值钱的八咫镜和琼勾玉。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你满足了吗?德川大本山先生。”
听到这话,德川阆人艰难抬起头来,死灰青紫的脸上现出无尽的悔恨痛苦自责内疚,用尽这世间所有的词汇也表述不出自己情绪的万一。
是啊。
如果当初能不那么倔强,不听奙仁的反对,自己签了合同,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死,也就没了后面的种种变故。
说一千道一万,这世界上再无后悔药卖了。
这一刻,德川阆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候金锋又点上一支烟,轻声说道:“青铜镜的修复你没学?”
木府彪低头恭敬的回复金锋:“只学过焊锡法。”
“嗯。将来有空到神州,我教你模具修复法。”
“嗨依!”
说到这里,金锋摁着膝盖起来,曼声说道:“谢谢你德川先生,让我意外收获了这两件……贵国的气运至宝。”
“今年八月下旬,我的帝都山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将会在港岛如期举行。”
“我已经想好了。本年度拍卖大会主题就是……”
“日出东方,神器东桑!”
“规矩还是跟去年一样。达不到我心目中理想价位,就地销毁!”
轰隆隆隆!
德川阆人浑身冰冷,惊恐万状的看着金锋。正要说话的当口,金锋却是又说出了另外一句摧心杀肝的话。
“对了。到时候,织田信长的白斑曜变天目碗会作为开场拍品。”
“起拍价,就暂定五十亿吧。”
“德川先生,你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这话出来,木府彪吓了老大一跳,德川阆人足足呆滞了十秒。
果然,那白斑曜变天目碗,就在金锋的手里,就是他拿了!
想到这里,德川阆人又悔又痛,又急又恨。
突然间,德川阆人扭转头怒怼木府彪嘶吼痛骂。
“是你。木府彪。你这个引狼入室人渣败类!帝国的耻辱。你们木府家族世代忠诚,就毁在了你的手里。”
“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不得好死!”
“卖国贼!”
木府彪木然垂头,冷冷说道。
“你们谁把我当做过人来看待。我在神州生活得好好的,是你们要把我接回来。”
“这些年无论我做出多么大的努力,你们都把我当成一条狗。就连我的亲外公也提防着我。”
“在你们的眼里,我就是个卑贱的奴才狗杂种。无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们的信任。”
“在我的心里,神州才是我的祖国。”
德川阆人呆了呆,身子不自主的抽动,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深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忽然间,德川阆人右手把住轮椅,将档位开到最大,用力一拨。电动轮椅急速冲向木府彪。
措不及防下,木府彪一下被电动轮椅掀翻在地。
德川阆人双手撑地冲到修复间门口,嘴里厉声大叫:“神风战队!”
“敌袭……”
“救我……”
金锋目无表情迈步过去,一脚踏在德川阆人的腰椎,轻轻一点,德川阆人身子顿时反弓起来,张大嘴努力的呼吸,却是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一路好走,天堂没有痛苦。”
“来世做个好人。”
一脚下去,德川阆人腰椎发出一声竹节爆裂的脆响。
德川阆人趴在地上,上半截身子抖了几下,双手用力的抓着冰冷的地面,几秒之后便自没了声息。
木府彪怔立几秒,正要探测德川阆人的气机,却是被金锋阻拦。
“金先生,现在,现在,怎么办?”
“神风战队就在外面……”
“你怎么出去?”
金锋回头看了看德川阆人,精亮刺心的眼神叫木府彪不敢直视。
“要辛苦你一下。”
“你说。”
“借你件东西。”
“什么?”
“肝脏!”
木府彪面色一凛身子剧震,眼中现出深深的恐惧。
三月下旬的北海岛正是吹化雪风的时候,头顶高高挂着的日头只是最不起眼的装饰品。
来自太平洋三月温暖的季风到了这里,却是变成了最凄寒的冷风。
天青色的天空下,万里碧波更显得深蓝深邃。
一只不知名的海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扇动着翅膀落在一艘斑驳老旧的渔船上。
海鸟似乎经历的很长一段路的跋涉,显得有些疲惫。却是骄傲的迈着细细的双腿在船舱甲板上闲庭信步的踱步。
嘎吱声响处,船舱门开启,一只脏脏的脚迈步出来。
海鸟回头看了看眼前这个胡子拉渣散发出肮脏腥味的渔民,鄙夷的咕咕叫了两声,振翅飞走。
破旧的舱门连着关了几下都没关好,渔民随之放弃,抬头看了看小小的太阳,蹑步走到了渔船船尾看了那早已报废多时的发动机,轻轻叹了一口气。
比黑曜石还要闪亮的眼珠子里透出几许的无奈。
一阵海风吹来,斑驳的早已淘汰的老船随着风浪轻轻摆动,慢悠悠的向西游走。
这时候,一声急促尖锐的汽笛声响彻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