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锋看着一脸沉肃的曾子墨,轻轻拍拍未婚妻纤弱的肩头:“这事还不算完。
“阎家兄弟在这里做了三十年黑活从来没被点水曝盘……”
“他的后面,还有人护着。”
冲着郭延喜打了个手语,郭延喜一抹泪水当先出门去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杂草丛生,野草都长大了半人高,还有不少夜猫野狗留下的粪便,臭得熏人。
郭延喜指着一块大型的行车废弃构件冲着金锋啊啊大叫,着手语,眼泪又淌了出来。
站在大构件边看了看,金锋也是有些佩服郭延喜老爹。
自己昨天来的时候也寻『摸』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这里的端倪。
郭延喜打着手语给金锋解释。
当初在起出那批东西以后,自己老爹也是留了一个心眼,把这批东西分成几份分别藏了起来。
厂房里只留下了几件金器和玉器。
站在这里的当口,金锋也有些感慨。
这世界,到底是珍宝值钱,还是人命值钱?
把车开了进来,挂钢绳拖开构件,挖了几分钟,一个大铁柜子『露』了出来。
见到铁柜子门的时候,金锋心头顿时一凉。
这个柜子进过水。
里面的东西……
着手语询问了郭延喜之后,金锋也慌了!
小心谨慎慢慢的将铁柜子拖出来,只看见柜子缝隙里不住的淌水出来,心都凉了半截。
郭延喜父子俩根本不懂怎么保护字画,当时埋这个柜子的时候那些字画什么都没包放了进去。
今年的雨水本来多,柜子里埋在地早积满了水。
字画最怕的是水!
撕烂了,烧坏了都能修!
沾了水之后……
那变纸浆了!
痛苦的抽着冷气,在最短的时间内开了柜子,定眼一看,金锋的心跟被人捅了一刀,痛得脸都变了形。
铁柜子里面没有任何隔层隔断,是一个大柜子,原先是郭延喜老爹装米的,还特意垫了几层塑料薄膜。
现在里面一片狼藉,虽然渗了不少水出来,依然还装了大半个柜子的水。
一大堆的珠宝玉器和青铜器下面压着七八幅字画。
字画已经严重变形且湿漉漉的卷在一起。
有些字画被雨水严重浸泡表皮化作了米粒大的一块块纸浆,有的字画表皮『毛』『毛』糙糙,这是被水长期浸泡后产生的反应。
毫无疑问,这七八幅字画是溥仪当年藏在小白楼珍宝。
这些字画……
这些字画全是故宫当年的传世品精品,珍品的珍品。
最差的一幅都是耶律阿保机大儿子耶律倍的『射』鹿图。
现在这幅画在宝岛省。
当时的收购价是三万大洋!
也是当时天都城三十座四合院。
换做现在,是三百亿!
其他的每一幅字画都是震铄古今的大宗师的旷世精血。
倪瓒、王维、南唐后主李煜、阎立本、郭熙、苏大胡子、徵明、唐伯虎、王羲之王献之、钟繇、怀素、欧阳询、宋高宗、米芾、赵孟頫、董其昌……
最有历史价值的是司马光《资治通鉴》的原稿。
最值钱,是金锋定价五百亿的《清明河图》。
当时失散的国宝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找不着了,后面陆续把这些镇国之宝收回来,叫溥仪辨认。
根据溥仪的交代和讲述,这些收回来的字画仅仅只占到了全部字画的一小部分。
还有更宝贵的字画。
这里面的字画虽然没有打开,但随便一幅都是几十亿以的东西。
其他的珍宝,金锋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眼睛死死直直的盯着那些字画,飞快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和t恤拼命的吸水。
这种情况下那是万万不能拿画出来的。
一拿一准碎成渣,连修复的机会都没有。
曾子墨见状也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金锋,跟着跑回车里拿『毛』巾拿卫生纸一切可以吸水的东西。
这些东西显然都不够用,曾子墨急生智,飞跑过来问金锋拿了徐夫人剑跑回车边,狠狠重重的往坐垫『插』了下去。
海绵坐垫抠出来送到金锋手里,吸水速度一下子起来。
曾子墨又挖了几块大海绵过来,不到几分钟,柜子里的水杯海绵吸干。
也在这时候,那些字画下面的一堆东西映入金锋眼瞳。
当即,金锋被导弹击一般,全身都炸成了灰烬,魂飞魄散!
“龙骨!!!”
直到次日凌晨五点多,金锋才把这些字画成功拿了出来。
用的是最原始的法子。
厂房里的烂木头烂木板,还有那些破旧的木窗全都拆了下来堆在柜子周围慢慢的烘烤。
对于深度浸泡的这些字画来说,只有这唯一能奏效的法子。
如果贸然移动的话,稍稍的轻微颠簸会让这些字画擦碰,也得变纸浆碎渣。
荒郊野外,狂风怒号,冻得人直发抖。
经历了太多坎坷的哑巴郭延喜被金锋叫车睡觉休息。
曾子墨则一直坚守在金锋身边,一脸慎重的盯着四周的柴块火炭。
按照金锋的要求,火不能太大,大了会把那些字画外层烤焦,而里面依然是湿的。
现在的曾子墨满脸都是黑乎乎的火炭印记,身子更是冻得呼呼的发抖。
虽然有火取暖,但只能烤身前或者后背,这么冷的天自己也冷得够呛。
不过,心,却是暖暖的,热热的。
自己,终于跟金锋一起做了一些事了。
王晓歆跟金锋去过翡翠国找小鬼子的黄金,梵青竹更别说了。
最忌惮的梅格莉娅都跟金锋一起攀登过珠峰。
而自己作为金锋的未婚妻,竟然什么都没帮着金锋。
这让自己心里一直很纠结。
直到此时此刻,曾子墨才可以骄傲的对自己讲。
自己,不是花瓶!
也不是累赘!
自己,也能帮金锋做事。
也是在此时此刻,曾子墨才猛然体会到。
原来自己的未婚夫寻宝的艰难和辛苦。
似乎心电感应一般,曾子墨抬起头来,只看见金锋也在看着自己。
眼眸那股情意扑面而来,让曾子墨深深『迷』醉。
终于到了起宝的关键时刻,逐一把一件件金石玉器拿出来,跟玩抽积木一般,从往下一件一件往下拿。
曾子墨在旁边接着,每一件物品都带给自己发自心底的震撼。
轮到字画的时候,金锋变得异常小心和谨慎。
绢本字画带着画轴两头能取出来,纸本字画那需要炒高的技术和手段。
有两幅字画被卡在龙骨之下,非常麻烦,金锋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又让曾子墨配合自己才把字画给弄出来。
每一幅字画都被放在早准备的海绵当严实包裹起来密封等着做下一步的分解。
那些已经泡脱的纸浆已经没法再用,只能放弃。
做完这一切金锋额头也现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是自己经历过拿宝最艰难的一次,拿宋微宗铜人遗骸铜人里的宝藏更难。
虽然这些字画不过七八两的重量,但捧在手里的当口却是重逾泰山。
目光沉沉落在柜子的最底部,里边放着一堆巨大的龙骨。
在雨水里泡了这么久,这些白骨依旧光亮如新,白得刺眼,看不见丝毫伤痕。
弯腰拿起一根三指粗的六十公分的胫骨来,握在手心的那一刻,金锋近乎要跪了下来。
龙骨非常的沉重,起金锋过手的任何兽骨都要重一倍。
可以肯定的说,这是金锋从未见过的一种兽骨。
握着兽骨的一端敲击铁柜子的皮壳,竟然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足以证明这块龙骨的坚密瓷实的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