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菜由义大妈和义舜洲母子俩亲自负责,范谨则主勺其他菜肴。
另外义大妈还请了两个业内公认的大厨,这两天正在试用阶段。
再看了这几天的营收支出,一天的营业额差不多在七八万,但每天的营收都在呈直线上升。
金锋不动声『色』递还给义大妈。
义大妈忐忑不安的问道:“锋,你……这……”
金锋淡淡说道:“没事,挺好。大妈的账做得很细。我放心。”
义大妈唯唯诺诺,勉强笑了笑:“锋,有什么不对,你直说。大妈一家子要是没你,早就垮了。”
金锋拍拍义大妈的手臂,轻声说道:“大妈,挣不挣钱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这馆子虽说是我的,但我以后也不会经常来,还得交给你来管。”
“我,在乎的,是牌坊上,那三个字。”
义大妈看着外边帝都山的招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饭以后已经是七点来钟,一帮子人喝得差不多,拉扯着换地方继续。
这回去的是沈奇文的家里,最着名的帽子胡同四合院。在私人场合喝酒,那……
必定少不了女人。
白墨阳可是影业巨头,一个电话就召唤了七八个电影学院的学生过来。个顶个的一级棒。
金锋可对这些不感兴趣,由沈奇文带着参观四合院。
沈家当初靠着倒腾古董发家致富,挣了不少的黑心钱。
后来沈老爷子分家,一支去了宝岛省,沈奇文这一支留在了天都城。
这些年沈奇文家挣了不少黑心钱,但捐的国宝不少,留下来也不少。
这院子也一直由沈家住着,沈家也保留了老爷子在世时候死不分家的规矩。
三代人都住在这里宅子里,愣是没一个人搬出去。
好在这宅子够大,近一千两百平米,最大程度的保留了民国时候的原风原貌。
沈奇文的二哥沈孤鸿听说金锋来了赶紧从后院出来热情招呼。
新新的雨前龙井泡上,绿『色』的尖牙在白白的水晶杯里翻滚静静的绽放。
对于像金锋这样顶级大玩家,沈孤鸿自然知道讨好金锋的法子。
家里边的地库打开,沈家两兄弟一人一把钥匙再开了地库下面的保险柜,慎重的取出一个盒子来。
这,可是沈家的镇宅之宝。
唐朝柳公权楷书书帖《告神贴》,从来没见过光的。
神州古玩行里边,有很多的内行同行都在盛传沈家有一幅柳公权的楷书字帖真迹,但却是从来没人见到过。
今天,来了贵客,沈家也是把压箱底的绝世珍宝给拿了出来。
颜体柳体,名垂青史。
柳公权的名气自然不用多说,神州书法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柳体传天下,后世之楷模。
他官也做得不小,号称七朝元老,官至太子少师,封河东郡公,以太子太保致仕,故世称“柳少师”。
他的楷书结体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厚,大气磅礴。苍劲刚硬,棱角外『露』。
骨肉俱全,阴阳相生,刚柔并济,笔法丰富自然,可谓从心所欲不逾矩。
金锋见到这幅字帖的时候也是极为震撼。
虽然字帖已经严重发黄,上面的字体字迹有些暗淡,却是力透纸背,迎面正看,浩然正气扑面而来。
这幅《告神贴》不过也就一尺见方,上面的字不多,十三个开书体,唐朝的书法家那是不讲究上面字体大小,想写多大就多大。
但是柳体跟颜体的楷书却是除外。
这上面的十三个字非常的工整,书页仅有十三个字,并不是全的,但从这十三个字上,完全能看见遒劲有力、结构沉着,点画飞扬,一笔一划真情流『露』。
柳公权存世的真迹真的太少太少,公认的只有只有《送梨帖跋》一件。
历经千年各种各样的劫难,能保存到现在的,除了碑文和临摹,真迹几乎绝种。
说实话,碑文跟原作绝对是有很大差别的,碑文还得看石匠的手艺,不是大家石匠雕刻出来的碑文,那都是不能当真的。
临摹就更不用说了。
“金大师,您看这字贴到底对不对?”
沈孤鸿轻声询问金锋,言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金锋嗯了一声,静静说道:“有什么说法?”
沈孤鸿在金锋面前非常坦然,坦然得令金锋都绝得意外。
沈孤鸿明确告诉金锋说,这书帖是在七十年代末期寻『摸』到的,寻『摸』到的地方说起来都觉得令人不可信。
自己有一天去殡仪馆送别一个老友,那些年殡仪馆跟火葬场都是在一块的。
自己的老友排在后面烧,前面烧的一个人是孤寡老人,压根没见着任何亲人来做最后道别。
沈孤鸿当时就那么无意的瞟了一眼,然后就看见这个孤寡老人中山装上边的口袋里『露』出来一张黑黑黄黄的纸张。
凭借着自己耳读目染的经验和眼力,沈孤鸿当即就判定这张纸大有来头。
对于收藏世家来说,像沈孤鸿这样的人,骨子里的德行跟其他人那是完全一样,就跟金锋骨子里德行也是差不多的。
见到好宝贝,那就是千方百计都要搞到手。
说实话,当时的沈孤鸿也是很有忌惮的。
但时间却是来不及容自己考虑纠结,眼看着这个孤寡老人就要进炉子火化了。
沈孤鸿见四下里无人,咬着牙横下一条心,当前抢上去,一把扯开孤寡老人的口袋,将这张纸给拿了。
刚刚一拿出来,就只听见轰隆一声响,孤寡老人就进了火炉子里。
拿到这张纸的沈孤鸿也是相当沉得住气,参加完老友的火化仪式之后又送上了万安公墓,这才回到家里把东西拿出来,慢慢的寻『摸』品鉴。
一看之下,沈孤鸿当即就吓得给这幅字给跪了。
这幅字上有各个时期各个名人的印戳,从米芾的‘审定真迹’印到元代收藏家张晏‘贤志主人’的私人印戳,再到就连乾隆的‘宜子孙’,以及乾隆儿子爱新觉罗永瑆‘诒晋斋’的印章,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不下八方名人印戳。
这些印章无一不是真迹。
因为在当时那会,神州的收藏热还没起来,印章这玩意还真没人去作假。
不过奇怪都是这个书帖却是没有卷首卷尾,仅仅就一张残缺书帖。
这可把沈孤鸿给弄个云里雾里的,查了很多的资料大致判断出这书帖有可能是柳公权的真迹。
两兄弟在那一段时间里可是拜访了不少名家大师,当然,这些名家大师肯定学问和阅历都得比沈家的高明才值得两兄弟登门。
于是沈家两兄弟有柳公权真迹的事也就慢慢的传开了。
两兄弟血『液』里流淌的可是古董黑商的血『液』,自然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从此以后再不找任何人,把这书帖永远的锁在地库最重的保险柜里。
一年就拿一次出来自己兄弟俩慢慢欣赏,直到现在。
遇见金锋到家里做客,这东西,在时隔三十年以后第一次跟外人见面。
听了沈孤鸿的讲述,金锋倒也对沈孤鸿很有些欣赏。
只要是大宝贝,那就一定要拿下,不管用什么手段和法子。
这跟金锋的脾气很对路。
却是闭上眼睛长长叹息,脸上现出一抹心痛之『色』。
“可惜,太可惜了。”
“这个人身上,绝对还有其他的字帖,十有七八,《告神贴》的其他部位就在他的衣服包里!”
“可惜……我当时没在场。”
沈家两兄弟咝了一声,面『露』苦笑,虽然有些追悔莫及,但事情已经多了那些年,再来检讨后悔也是枉然。
金锋有些小激动,余怒未消冷厉骂道:“真是个书痴,死就死了还他妈想把东西带下去陪葬。”
“愚蠢!”
金锋的样子让沈家两兄弟很是感到无语。
心里头对金锋的敬畏更加深了。
纸质类的东西,包括书法字画、古籍善本在历朝历代的战火战『乱』中是最容易被毁的。
一把火就没了。
运输起来也非常的困难,所以存留下来的,实在是太少了。
就算是存留下来了,遇见一些书痴画痴,藏着这些个绝世重宝永不示人,死了以后也毫无客气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