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生了个心,为了弄清楚那阴阳血到底是作何用,曾尝了一小口。”这便是月篱为何能随便进入此黑罩的原因。
“这个黑色光罩,莫不是就是由那日血枯鬼收集的阴阳血炼化而成?”殷恒惊愕道。
月篱点头。
所有人的神情顿时一变。
“特地用阴阳血炼化出一个结界……”襄玉若有所思,“所以,血枯鬼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这个疑问,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没有答案。
“事不宜迟,我先进去探一探,你们继续想办法突破这层黑罩。”月篱说完,便率先化作一道红光,进入黑罩之内。
穿过层层黑色云障,下方的景致逐渐清晰起来。
厮杀声也渐起入耳。
她看到法场内外的人类如蝼蚁般,此刻正被鬼怪们追赶吞噬着。
而且,这些鬼怪……
几乎都一模一样!
枯瘦如柴,形如干尸的身体,双眼部位不见眼球,只有两个黑乎乎的洞,但却能敏锐地判断出人类正逃往何处。
但他们的一举一动仿若傀儡,生硬而僵固。
月篱没有忙着下场,去与这些鬼怪厮杀,她只是继续仔细观察着这些外表、行为皆透露着异常的鬼怪。
她发现这些鬼怪的数量在不断增加。
注意到这些鬼怪一个接着一个,从如同怪物大口般一个黑乎乎的洞里出来。
而这个洞……竟生长在一个人类的身体里!
不,更准确的说,是在这个人类的身体上挖出了一个洞。
这个洞仿佛一个时空之门,不断将这些容貌一模一样的鬼怪从另一个未知的时空源源不绝地输送过来。
月篱眼中冷光一闪,她俯身朝其中一个正朝太子后背袭击而去的鬼怪冲去。
月篱手中的寒铁尖端冒着寒光,直接贯穿鬼怪的胸膛而去。
月篱此时表情变得震惊不已,因为她看到一股浓黑如稠墨的液体正自被她寒铁刺穿的胸口处流出。
“这……”月篱刚出一声,突然胸口被剧烈一击,她整个身子飞出去。
“月篱?!”太子发现了月篱,朝她快速跑来,俯身将她扶起。
月篱伸手推开太子,兀自站起身,太子还想靠近,月篱伸手拦住他,冷声道:“太子殿下,公子和殷二公子他们正在这黑罩之外想法子进来,如今还请你去请仇院长尽快找出破除黑罩的方法。”
太子脸上原本染上的几分喜色当即淡下去。
“胤安皇城内外如何了?”他也说起了正事。
“殷二公子已设了结界,暂时安然无恙。”
太子点头,准备抽身去找到仇凌霜,临走前,又颇为担心地看了月篱一眼。
月篱却已飞身再次朝刚才她刺了一刀的那鬼怪袭去。
尽管遭受了月篱的致命一刺,但那鬼怪除了身体里流出浓黑的血液以外,全身无丝毫异样。
月篱深觉诧异。
这一次,因为鬼怪尤其的戒备,月篱的进攻不再那么容易,她在离那鬼怪还有半步远时,鬼怪突然消失,再现身时,已瞬移到月篱的身侧。
月篱突然发出一声痛叫,她的一只手臂已被那鬼怪擒住,眼看着鬼怪要将她的手臂折断,一道剑风飞来,鬼怪及时松开了月篱的手。
月篱赶紧退开几步,看向不远处正与另一只鬼怪缠斗的徐风扬,朝他道:“多谢!”
徐风扬只看了她一眼,便又陷身于战势之中。
那名死于徐风扬剑气之下的鬼怪,此时已倒在地上,月篱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他的全身,试图查出些线索来。
她甚至从鬼怪身上削下一小块血肉,放进口中品尝。
她想知道,到底是何方鬼怪,身上流动的竟是黑血。
出乎她意料之外,这鬼怪的肉质和鲜血尤其鲜美,竟可与上古鬼怪的相媲美。
月篱继续咀嚼着鬼怪血肉,不由深思……
等等!
上古鬼怪相媲美……
莫非,这鬼怪根本就是自上古时期就存活下来的鬼怪。
她浑身一个激灵,蹲着的身子猛然站起来。
这时,她的视线捕捉到仇凌霜和太子的身影,她立马过去,叫住仇凌霜道:“仇院长,这些是上古鬼怪,你可看出来了?”
仇凌霜弹出又一声筝音,将身前朝他袭来的四名鬼怪击散,才空出间隙来扭头看向月篱:“自然。”
“那你可看出他们是什么鬼怪了吗?”月篱加入战局,帮仇凌霜保护太子,但她却看也不看太子一眼。
太子眼神微显黯然。
“夜走鬼。”仇凌霜弦动音起的瞬间,轻吐出三个字。
果然,跟月篱推测的一样。
夜走鬼,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厉鬼,位列厉鬼高阶。
此鬼的最大特点是一旦出现第一只夜走鬼,若其未被斩杀,那么在同一个地方,便会持续不断地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无数只夜走鬼。
如同复制机器般,永不停歇。
这种鬼怪斩杀不尽,繁殖数量惊人,光凭这庞大的鬼军,便可战无不胜,击败大多数对手。
该夜走鬼是上古时期,始祖厉鬼创造出的新物种鬼怪,专门用来投放到战场,与人类战斗。
与战斗机器无异。
将这种杀人利器投入到这里,这世间,若论谁有这本事,血枯鬼当之无愧。
月篱仰头看向头顶的黑罩,又想起了阴阳血。
血枯鬼收集阴阳血,造了这个封闭的黑罩,将胤安几乎全部的氏族困在这里,妄图用夜走鬼将他们吞噬掉。
可是,到目前为止,阴阳血造就的黑罩除了发挥普通结界的功能以外,并没有显现出其他任何用处。
血枯鬼,到底要用阴阳血做什么?
她仍然没有看透。
上空的黑罩这时突然开始变化,颜色逐渐变浅,结界也开始不稳,开始摇晃起来。
打斗的众人纷纷停下,齐齐望向上空。
凌空突然高跃起一个身影,正是血枯鬼,他朝着上方一挥袖,原本的黑罩迅速褪去,天空逐渐放晴,一切又都明亮起来。
被挡在罩外的襄玉几人,飞停在月篱面前,与对面的其他人盈盈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