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溅的热水，湿了吴兰书的裤腿，他脊梁绷紧，一动都不敢动。
姜建国眼底一抹愤怒掠过，阴沉的视线，落在吴兰书的脸上，
“吴兰书，你好啊，你好的很！”
他的声音不算重，可是却让吴兰书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首长，我知错了……”
“我看你不知道！”
他认错的话才刚说出口，便被姜建国凌厉的声音打断。
姜建国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他面前，强大的压迫力甚至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吴兰书，我让你照顾宁月他们母子，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吗？”
昨天他听说事情经过之后，震惊无比。
他跟吴兰红他们同住在军区大院，这十七年碍于他的身份，还有一些事情，他没办法对他们太多关注。
但是他却不止一次吩咐过吴兰书。
他认为吴兰书是吴兰红的亲弟弟，而且他们全都住在军区大院，就算是吴兰红母子的生活不太富裕，就算是宁月背负着杀人犯儿子的名声，日子总不会太难捱，可是没想到……
给他们母子难堪最重的不是大院里那些不明真相的街坊，而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张凤华和吴美心。
这对母子在大院里，可是做了十七年的好名声，如果不是这次宁月母子被逼急了，把事情彻底闹开，恐怕连他都会被一直蒙蔽了。
“首长，你处分我吧。”
现在除了认错，吴兰书已经无话可说。
“当然要处分，你这样的德行，就该直接开除军籍，逐出部队！”
姜建国的声音严厉无比，最残酷的处分脱口而出。
吴兰书猛的怔住了，一张脸瞬间通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紧。
“首长，什么处分我都可以接受，但是请您不要开除我……”
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恐惧了。
他想过各种处分，被降职，关禁闭，扣津贴，甚至全军通报，做检讨都可以，但是唯独没想过会被开除军籍，逐出部队。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他都还难受！
“首长，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错在太过于相信我的妻子，错在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了部队上，疏忽了我大姐，错在没有教育好我的子女。
首长，我愿意检讨，愿意降职，哪怕让我当一个普通的士兵，我都可以。”
吴兰书真的急了，额头上的青筋都突突跳着，剧烈晃动的眼神哀求着看着姜建国。
心里煎熬无比。
姜建国沉了口气，稍微平静情绪。
刚刚的话，当然是不作数的，他现在可是一团之长，自然不是说开除军籍，就开除军籍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个团你都带的井井有条，一个家却弄成这个样子，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不光失望，而且让我愧疚老战友……”
昨天他几乎失眠了一个晚上，一闭上眼睛宁天明的那张脸就不停的浮现。
仿佛，他一直都在愤怒的质问他。
你就是这样帮我照顾妻儿的吗？
你，就是这样帮我照顾妻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