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大夫后脚一走,秦沐就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之前于大夫眼中的那抹淡淡的嘲讽,秦沐有些不解。
难道这厮曾经遇上过什么?
想起曾经这位大夫因为自己多问了那段姿几句,就急了眼,说那女人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的丈夫,怪秦沐还要去苛责她……秦沐皱起了眉头,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
“秦沐……秦沐……我拿来了。”小白的速度倒是不慢,不到半个小时就拿来了东西,宁城本就不大,这家医院隔着秦沐的诊所不过几条街,若是打的,来回也差不多了。
看着小白微微出汗的鼻尖,秦沐有些心疼,这小家伙为了自己一句话,真的是拼了命的去拿呢,许是因着自己刚醒来太过急躁,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怕是伤了这个小丫头吧。
秦沐那日的衣物装在一个透明的文件袋,贴身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小白抓着文件袋递给秦沐:“那日的衣裤都是血,而且都烂了,东西我都收拾好放在里面了,其他的全扔了。”将东西递给秦沐后,可怜兮兮的看着秦沐。
秦沐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看着手里的文件袋,只有一只缚灵袋,一只怪异的鸭子,几颗金黄色的石头,仔细看去,竟有些像传说中的舍利子。
“这是?”秦沐指着袋子里的舍利子询问着小白。
赵老实凑过来:“那东西你死死的攥在手里,谁都打不开,还是这小丫头,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你乖乖的打开手心,这样才得以顺利的进行手术和包扎。”
秦沐隔着袋子摩挲着那几枚舍利子,老和尚的音容又出现在脑海里,秦沐感觉眼角又有些湿润,他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
一个跟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却能够在最后的关头,将所有生的希望,全部留给了他,而自己,却燃烧掉了灵魂和**,消散于天地间。
秦沐从那袋子中掏出那口缚灵袋,右手以剑指,在缚灵袋上刻下一个印记,做了这些,秦沐显得有些疲倦,微微的喘了一口气,这巨力符当真不得乱用,这副作用也太大了些,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只小小的缚灵袋,很奇怪的是,竟然一只魂魄都没飘出来。
秦沐不信邪的将整个袋子都拆开,泛黄的符纸因着曾经被打湿了水,虽然事后烘干了,原先打湿的地方墨水已经晕染开来,糊成一片,将那缚灵袋完全抖开,别说鬼了,连根鬼毛都没看见。
看着手上糊成一片的符文,秦沐严重怀疑这东西在打湿一次以后还有没有作用,不然怎么拆开之后连根鬼毛都没看见。
“那个,沐沐,”小白看着秦沐对着缚灵袋翻过来倒过去,有些怯怯的说道:“昨日本来是瘪的,可突然涨的好大,我就打开看了,结果……”小白停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秦沐,后面不言而喻。
秦沐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那栋歪歪扭扭的小阁楼,里面呆着数百条鬼魂,那得成什么样子,还不说二楼有阴阳鼎镇守着,那么那些鬼魂只能呆在一楼……
一楼,秦沐觉得自己没法淡定了,挣扎着就要下床,把旁边的人都给惊着了,纷纷上前阻止,赵老实更是让秦沐给折腾怕了:“我的哥,你是我亲哥,您就别折腾了,您这身子骨,还是好好的在床上歇着吧?”
小白如同老母鸡护崽般的挡在秦沐的床前,让赵老实无从下手,没法似之前一样,将秦沐摁在床上,不过这样多的人,秦沐也没办法逃脱。
“你们别这样,我没有事儿!”秦沐现在的力气,根本推不开小白,还别说小白和司空露一左一右直接封死了秦沐的出路,此时的秦沐,绑得跟木乃伊似的。因为太过激动,这厮又被自己个呛着了,摁着胸部咳嗽了半天,才停了下来。
“你还说没事,亲哥哥,你就消停下吧。”赵老实苦着个脸道,“你这还发着低烧,身上的伤口也是刚刚才好,你要干什么去?”
“家里……没事的。”小白怯怯的说道,恐怕在场人也就她一个人知道秦沐现在这个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家里那百八十条鬼魂,若不早点超度,恐怕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出乱子。
只是以秦沐现在的身体状况,贸然用灵力进行超度怕是身体会受不住的吧。
秦沐看着小白,等待她的下文。
“沐沐,家里没事的啦,有阴阳鼎坐镇,而且白叔也来了一趟,他说等你回来找他。”小白急急的道。
老白?他来干什么,他来就来了,还不帮忙把那几百条鬼魂给勾搭走,还一定要秦沐回去找他。
秦沐叹了口气,没有言语。不管白叔来干什么,有了他的震慑,这帮鬼魂,也不会翻出什么大浪来。
“还有……”小白咬着嘴唇,犹豫着该说还是不该说。
“还有?”秦沐挑着眉毛:“一并说了,没啥好犹豫的。”
“这个……是关于司空文征的事情,因为那天打开缚灵袋的时候刚好司空露小姐也在场,所以……所以司空文征就跟着司空露小姐走了……”小白恨恨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司空露,这女人甚是讨厌,在秦沐出去没多久之后就上了门,一上门对着自己就是一通数落,说是自己这个当侍灵的怎么不随秦沐一同出去,而是呆在家里闲着……
想着想着,小白眼睛里就饱含着两大泡眼泪,在眼睛底下晃啊晃,但是强忍着没有流出来:“沐沐,下次这种事情,带我去吧……”
“带你?带你干啥?”秦沐正在想问题,经她这么一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的责任就是在家里看好一切东西,明白吗?”
小白含着泪点头,素来不擅长安慰人的秦沐,脑袋顿时大了一圈,僵硬的摆摆手道:“哭什么,别哭了。”
小白知道秦沐的性格,这恐怕是他最好的安慰方式,破涕为笑。
站在一旁的司空露,无缘无故的让小白告了一状,心情颇为不爽,冷哼了一声:“父亲是跟着我走了,可是秦沐先生最早不是接了我的委托了么?况且父亲说了,等到秦沐先生醒了之后,会送他一个礼物的。”以司空露那特殊的体质,能看见司空文征也不足为奇。
秦沐愣了愣,想起那日司空露在别墅里说的话,笑着摇头:“我可不需要你做我的未婚妻,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司空露听得一愣,大概是没被人这样当众拒绝过,登时红了脸,急急的跺脚道:“谁……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