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微妙。
徐获怀着其他目的找蝴蝶夫人切磋,撇开自己的门创造画框只是一个尝试,却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达成了,比他第一次在精神病院开门简单得多。
因此他才将精神世界完全具化。
除非特殊的环境,否则他不可能进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蝴蝶夫人却有随时随地进入精神世界的方法,这种尝试和锻炼机会不对,所以他也吸取经验,在具化精神世界的时候把自己精神的象征藏了起来。
实际上他在大面积具化画框和门户的时候根本没有进入那扇门,他躲在了画中,进入门中把蝴蝶夫人引入书楼的是另一个人格。
他现在仍然留在外面。
蝴蝶夫人虽然可以在精神世界中分出多个人,但和他的不同人格似乎又有区别。
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连进了五次画框后才将画中的世界抹为黑暗,然后拿出了“画中的世界”。
黑暗中多了一道脚步声,涂哥在画里的世界疲于奔命已经不知道多久。
刚进来的时候他到处找出口,但画框中四处黑暗,到处都是路,却到处都没有出路,往哪儿都一样,道具、车票也不能用,根本没法从画里逃出去,只有每次徐获把画拿出去的时候,他面前才会出现一个画框,通过那个画框,他才能跟外面交谈。
在画里待的时间一长他就认命了,反正在这里不饿不死,待着挺好的,也懒得去找出去的方法,但这短暂的平静没过几天就被打破了,画里进来了第二个玩家。
这厮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杀他,要不是他跑得快早死了,就现在,他仍然在逃亡中。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斗志,都困在画里不能出去了,杀了我有什么用?”涂哥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仔细听了下周围的动静,确认对方没有找过来才坐下来检查了自己的双腿。
在这里他看不到的东西,但双腿的变化还是能感觉到,沿着小腿往上摸,粗糙的皮肤已经蔓延到了膝盖上。
“哪有那么好的事,还以为能躲在这里一辈子呢。”几天前他的脚忽然有些失力,然后就发现整个脚掌的皮肤像是裹了一层东西,摸上去有点像粗糙的油画表面,短短几天,这玩意儿就长到了膝盖,他明白要不了几天他可能就会变成真正的画,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消失许久的画框突然又在他前面出现,外面却没出现亮光,涂哥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见那画框朝他飞来,他立刻护住头颅,几秒再抬头看,画框还老老实实地浮在原位。
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画框,既然它出现了就代表徐获把道具拿出了道具栏,外面这么黑可能是因为天黑。
“我快跟画同化了,要不然你找个随机副本把我放出去,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还有我藏在其他分区的备用物资……”
然而话没说完,他的头颅就从脖子上飞了出去。
【恭喜玩家路人甲杀死一名黑色玩家。】
收到游戏通知的徐获从黑暗中走出来,将尸体往旁边踢了踢,举步跨入前方发亮的画框。
画框的对面,那名暗杀徐获的玩家使用木剑的玩家正站在原地,疑虑地看着左右出现的两个画框。
画框出现在涂哥面前的同时也出现在了他面前,但穿过他的身体后停在了后方,而前面的画框又并没有消失。
“是不是你?我说过,什么信息我都不会透露给你,你别想了!”
没人回应他,周围又出现了一排画框,且那些画框开始向他挤来。
眼见其中一幅画框中浮出亮光,他扭头猛地朝那幅画撞过去!
之前次次都没成功,没想到这次却轻而易举地跳了过去!
“我出来……”狂喜的表情定格在脸上,穿过画框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拿着剑的徐获,低头看着刺穿心脏的剑,玩家惊愕抬头,“你……怎么可能……”
徐获拔出剑来将人推倒,“我没进画里,在画里不能使用道具你又不是不清楚,刚才你就出来了。”
“呃……”木剑玩家吐了口血,悔恨咽气。
画框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两人就被放出来了,只是他在外面做了点小手段,让两人没有察觉到自己脱离了道具。
如果涂哥再聪明一点,他就该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双腿恢复了原样。
木剑玩家这边稍微难一点,所以他多做了一点准备,虽然套在外面的是蝴蝶夫人的精神世界,但也不能保证他完全没有察觉……这么轻易地解决了人,完全出乎意料。
徐获收起鲜红的剑,转过身去看出现在几米开外的蝴蝶夫人,笑着道:“这么快就让你发现了。”
蝴蝶夫人表情阴沉,“好样的,竟然借我的精神世界来杀人。”
“这两个人关在道具里很久了,再不动手我怕他们自己死了,”徐获笑意浓浓,“机会难得。”
蝴蝶夫人气笑了,“那行啊,你这么会举一反三,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出来吧。”
话说完,她脚下有拉链张开口把人吞了进去,随后空间又恢复成之前的空白,连地上的两具尸体也不见了。
徐获知道比起被利用,她更恼怒的应该是被自己分化出的人格骗得团团转,那个当诱饵的人格已经被找到了,他们外貌上有些差别,蝴蝶夫人只要一找到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这边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倒是可以探索一下她的精神世界。
这回蝴蝶夫人气得不轻,他开了几十次门才找到一处黑色拉链,打开后走进去,里面静静地悬浮着四条银色拉链,分别摆在四个方向。
随意挑了一个进去,不过门户后又是空无一物的空间。
徐获只好折回来重新选,不过要回来也不容易,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完了剩下的三个门户,但还是没有新进展。
既没有出口,也接触不到蝴蝶夫人真正的精神世界。
他清楚这是精神世界强弱的差别,就像学会乘除法后加减法就信手拈来,他现在只学会了加减,想去摸索乘除法则无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