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命真好,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而后半稀里糊涂的有了如今的一切,不过在他看来,不论是权利还是金钱都是如同过眼云烟,唯有自己在府里拥有的这些,才是他最为在乎,也是最为宝贵的财富。
不论是远在临安的钟晴,还是如今身旁的燕倾城,或者是那正哄孩子也好,打孩子也罢的白纯,其实在如今的叶青心里,比任何事物都要显得重要跟珍贵。
同样,几女也给了叶青极大的回报跟帮助,不论是钟晴还是白纯,都在他这一路走来的过程中,给予了他同舟共济般的帮助。
自然,眼前的燕倾城,同样是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如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句俗话一般,叶青之所以能够不用在钱财上操心费力,自然是离不开燕倾城这个贤内助。
而到了如今,越来越忙碌的燕倾城,俨然已经成了扬州商会真正的幕后首脑,不论是贾伟、还是燕庆之,抑或是赵师淳这三个副会长,如今基本上都在听命于燕倾城行事。
也正是因为扬州商会的规模进一步的扩大,影响力与日俱增,使得扬州在这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吸引到了平民百姓、商贾权贵再一次回到了扬州,开始在扬州继续崭新的生活,并憧憬建设着更为美好的明天。
所以如今扬州城能有今日这般的规模跟欣欣向荣,与叶青当初成立的扬州商会绝对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扬州商会的成功,又绝对离不开燕倾城这个经商天赋出众的女子的打理。
两人在夜色下牵着手回到房间时,那两个今日再次被揍了一顿的小家伙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就连白纯、柳轻烟阁楼里也是一片漆黑,显然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
洗漱之后的叶青与燕倾城自然又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激情战,而后又接着刚才的话题,开始说着如今扬州商会的种种与规模。
扬州商会显然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商业机构的存在,现如今扬州商会内不单单是吸引了宋廷的诸多商贾,同样是吸引了金国、夏国,甚至是辽人、鞑靼人在其中。
可以说如今的商会是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商人,从而也使得扬州商会,在长江以南的重要性跟影响力,渐渐有超过朝廷市舶司、转运司的势头。
当然,燕倾城骄傲的语气所说的这些,都是关于经济上的,而叶青抚摸着燕倾城那光滑的背部,想的却是商会是否也能够完全的纳入到伞中,从而形成另外一个,以商业为主的情报机构。
在华夏民族的历史长河中,走南闯北的商人,为了利益或者说是为了生存,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在“开疆扩土”、探索未知世界方面,要比每一个政权勇敢不知道多少倍,不论是海上的丝绸之路还是陆上的丝绸之路,显然,商人其中的作用,远远要比一个朝廷政权发挥的作用大的多。
而商人在走向世界各地,在传播着华夏文明的同时,也为华夏文明带回了意想不到的诸多惊喜。
所以在叶青看来,若是要继续发展壮大伞这一个机构,完全是离不开一个成熟的商业机构来做平台,而如今,显然没有任何一个机构,甚至是包括朝廷的各个衙署在内,都无法跟扬州商会相提并论,都无法做到扬州商会这般,能够给叶青提供来自“世界各地”的讯息。
燕倾城有些不满的轻咬着叶青的肌肤,道:“早就知道我如此做都是为你做嫁衣,好在白纯早就想到了,那些各国的商贾,我们都特意的留意过,能够派上用场的,能够利用的,也都列出了一个名单,总之啊,商会的未来还是颇为让我高兴跟期待的。”
带着满足的微笑,抚摸着那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佳人柔顺的秀发,两具赤身裸体同样是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白纯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些。”
“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燕倾城像是要让自己钻进叶青的身体里似的,又往里拱了拱,才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如今也不是没有阻碍……。”
“你是说刘德秀?”叶青低头看着怀里的玉臂主人问道。
燕倾城不说话的点点头,这几年虽然刘德秀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终究是扬州知府,扬州商会的一些事情,或者说是叶家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可以瞒得住刘德秀,但这绝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瞒得住刘德秀。
况且,刘德秀又是有心算无心,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扬州城各个势力、商贾的一举一动,虽然看似在扩建扬州城一事儿上,因为崇国公的压力,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对之声,但不代表,刘德秀的心是真正的在为扬州好。
“刘德秀是韩侂胄的人,并非是不能动,但若是动他……。”叶青思索着说道,而怀里的佳人,则是突然间离开了他的怀抱,扭身背对着他开始要睡觉了。
看着那裸露在外面的背部雪白一片,叶青无声的苦笑了下,帮着燕倾城盖好被子。
他知道,燕倾城虽是商贾,也知道尔虞我诈为何物,但比起钟晴跟白纯来,显然这娘们给自己的内心,还是留了一片净土,不愿意去听叶青说那些朝堂斗争的事情。
“我只相信你是好人,所以我才不听。”燕倾城背对着叶青说道。
“我当然是好人,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坏人,只是立场不同后,大家看问题解决事情的角度不同罢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几千年来都是这样,我们无力能够更改什么。”叶青安慰似的抚摸着那长长的秀发道。
“如同商贾,一个买一个卖,但终究是要一个合理公道的价格才行,价格谈不拢,轻则便是讨价还价,重则则是吵得面红耳赤,再严重一些的话,便会动手起冲突,如同是一个道理,我大致明白……。”话没说完,燕倾城便再次转过身,又一次紧紧的依偎在了叶青的怀里。
在燕倾城的心里,她一直都希望叶青还是当初那个简单的、坏坏的燕家护卫叶青,并不像是如今这般城府深沉、手段狠辣,动不动就会算计他人,取他人性命之人。
而她之所以不愿意与叶青在关于刘德秀的话题上继续下去,便是她第一时间就敏锐的察觉到,叶青那有些深沉的语气中,显然已经注定了刘德秀接下来的命运。
同样,随着叶青回到临安后,刘德秀的心头上就被覆上了一层厚重的密不透风乌云,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自昨日到今日,一夜不曾睡好。
甚至是在半梦半醒间,好几次都梦到,叶青狰狞着面目,手里提着鲜血淋淋的利刃,正向他的胸膛处刺了过来,而手脚未曾被束缚的他,却是连躲避的勇气都没有,想要张口求饶,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竟然是发出一丝的声音来。
接连好几个差不多相同的梦境,都是叶青要么在监牢里审讯他,要么便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叶青提着自己的头颅,满身鲜血的冲着自己笑。
清晨的一缕阳光终于是照进了房间内,浑身被一夜噩梦冷汗湿透的刘德秀,如同是从水里刚刚捞出来似的,满头大汗的伸手向床边的水杯,干涩的喉咙如同火烧似的,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不知道梦境会不会预见到未来。
在丫鬟的侍奉下,心不在焉的简单洗漱一番,刘德秀便心事重重的走向了书房,笔墨纸砚已经铺在案几上久久,但一时之间,刘德秀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把心里的担忧、跟对叶青回到扬州后的恐惧,告诉朝廷的左相韩诚韩大人。
他几乎是与叶青同一时间来到淮南东路任差遣的,从一开始他还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忌惮、恐惧过叶青,但特别是从叶青收复北地四路,以及扩建扬州城开始,他就已经不知道为何,开始有些害怕叶青了。
而随着叶青在临安的种种事情,从临安朝堂之上传到他耳朵里后,他便对叶青的恐惧是与日俱增,这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恐惧,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整个人感到了一股窒息感。
特别是昨日里随着叶青回到扬州后,刘德秀的双腿就一直在发软,恐惧跟害怕也几乎是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叶青并不知道刘德秀的心里此刻在想些什么,但他也能够猜到,随着自己回到扬州后,刘德秀必然是会跟临安朝廷联系的,不管是问接下来他该怎么办也好,还是该如何制衡自己也罢,但在自己离开扬州,前往辽国之前,都必须要把刘德秀除去才行,否则的话,已经独掌朝堂的韩诚父子,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霍乱淮南东路的。
一边跟自己的两个儿子玩儿,一边听着两个儿子要自己陪他们去他们的岳父家里,叶青的脑海里还得琢磨着,该如何来除掉刘德秀,是借刀杀人好,还是栽赃嫁祸更为妥当一些呢。
而不管是借刀杀人还是栽赃嫁祸,在叶青看来,庆王赵恺都是最好的人选,毕竟,只要刘德秀的事情跟庆王赵恺扯上关系,一旦刘德秀有闪失时,那么在来扬州之前,鼓惑过庆王赵恺的赵汝愚,必然会脱不了干系,因为也会被韩诚父子记恨于心,从而达到挑拨离间他们之间同盟的目的。
两个小家伙一觉醒来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一左一右的拉着叶青的手,开始往后院走去。
暂时有了一些头绪的叶青,自然是不会拒绝两个宝贝儿子的要求,何况他能够陪儿子的时间也不多,元日之后,便要再次出征,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不管干什么,只要能够跟儿子增进感情,他都乐意为之。
阁楼二楼的燕倾城,无语的看着父子三人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不用猜都知道,这次是要带着他们的父亲钻狗洞,跟那玲儿、盼儿相会去了。
柳轻烟狐疑的看着二楼的燕倾城,随着上楼之后,才注意到,叶青跟两个小家伙的背影,恰恰正好从她的视线里缓缓消失不见。
“你真不管了?”柳轻烟捅了下燕倾城的胳膊问道。
“管,怎么管?现在就认准了那两个丫头是他叶家的儿媳妇了,真是让人伤脑筋。”燕倾城无力的踢了一脚栏杆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那两个丫头挺好的,做孤城跟无缺的儿媳妇挺好的。”肚子已经渐渐大起来的柳轻烟说道。
自叶青从北地四路回临安,而在扬州停留了半月有余时,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在柳轻烟的房间度过,所以三四个月后,柳轻烟的肚子渐渐隆起,也就不足为奇,也成了如今叶府上下唯一的一件大喜事儿。
自然,喜事儿之中也有忧虑,那就是掰着指头算日子的话,当柳轻烟快要临盆时,叶某人必然是还不在身边。
燕倾城、白纯都经过了临盆时,叶青不在身边的无助跟无奈,所以这个时候她们自然是能够感同身受,对于柳轻烟的照顾也是越发的细致了起来。
一件皮裘被燕倾城拿过来亲自披在了柳轻烟的身上,对面阁楼里的白纯,便看着两女,示意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老站在外面为好,回屋歇着去好些。
于是刚刚被披上皮裘的柳轻烟,不得不听着家中老大的意思,跟着燕倾城往房间里走去。
叶青相对无语的看着神色极为兴奋的两个小家伙,一堆枯枝乱叶旁,只见一个小小的狗洞出现在了眼前。
“爹,从这里爬过去,就能够到玲儿她们家的花园了。”叶孤城献宝似的指着那一看就是人为拆出来的狗洞说道。
叶青没理会叶孤城邀宠似的卖弄,缓缓蹲下身子,看着那将将只能够容纳叶孤城跟叶无缺那小身型钻过去的狗洞,狗洞四周的青砖被拆的比较整齐,就连那青砖的棱角都被磨成了弧形,显然是怕两个小东西钻狗洞时被磕到。
“这是谁帮你弄的?”叶青开始怀疑叶府里有“奸细”道。
两个小家伙俱是一愣,想不到他们的父亲,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这是有人帮他们拆出来的,而不是像他们的娘亲、姨娘一样,笨笨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只是让许爷爷赶紧给堵上,但却看不出来,这就是自己人帮他们打开的。
“是许爷爷帮我们弄的。”叶孤城显然还不太敢在他爹面前说谎,唯有老老实实的把门房许庆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