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酒席钱?我说、你到底是谁啊?凭什么管这么多!”
这位何二管家的语气十分的蛮横,可凭着宗吉元这两年来断案的经验,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底的那隐藏着的心虚。
莫非、这家伙是背着他家主人这么做的?可若真的是这样的话,算起来索大将军一家、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如何会瞒过这么久?而且他就不怕、这掌柜的去找索家人讨个说法么?
脑海里飞速地盘算了一下,但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宗吉元冷冷地道,
“我是谁、你暂时还不必知道,我倒想知道一下,到饭馆中不管是吃饭、还是订酒席,就一定要付钱,此乃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你家索大将军就不知道么?还是说,根本就是你背着主人家、私自将酒席钱给扣下了?!”
宗吉元之所以会这么说,目的也就是为了诈他一诈,谁知、还真的起了作用,就见这何二管家那一张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煞白,狠狠地咬了咬牙、道,
“不关你这小杂种的事!你竟然敢在大将军府门外、对府里的人撒野,我看你是想挨揍了、是不是!”
“想打架么?”
听了他的威胁,宗吉元反倒笑了、道,
“可以啊,不过、别在人家饭馆儿里打,真要是砸坏了桌椅、碰坏了碗碟,过后、你还得照价赔偿,不如我们到街上去打吧。”
边说、边一提袍襟,朝这位何二管家招了招手,
“来吧。”
“这位小爷,”
这一下,可把邓掌柜的给紧张坏了,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将宗吉元的胳膊给拉住、低声劝道,
“您替小人说话、小人感激不尽,可那人您真的惹不起啊,还是别管了的好。”
这掌柜的怎么如此的胆小,难怪会一直被那家伙欺负、却还不敢吱声儿——
宗吉元心中暗想着,脸上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笑道,
“放心好了,就凭他们几个、还不能将我怎么样,麻烦你帮我照看好我的表哥。”
说完这些后,安慰般地拍了拍对方的胳膊,然后甩开邓掌柜,身形只是一闪,宗吉元居然已到了街上。
那何二管家等人、几乎都没看清她是如何出的这个门儿,只觉得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人家就已经从他们面前掠过。
其实,宗吉元也并没想真的出手将这几个人打得有多惨,毕竟他们都是将军府的奴才,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在人家大门口儿、揍人家的人,着实也是太不留情面了,所以才特意来到街上,等着索卜拉的那两名随从过来“拉架”。
稳稳地在一个稍微宽阔些的地方站好,宗吉元朝着还呆呆地站在饭馆里的那五个人招了招手,
“过来呀,你们不是想打架么?”
“你、你、你……”
大概是习惯了狗仗人势,那何二管家没想到、今天会被对方如此的奚落,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剩下一声嗥叫,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狠狠地揍!”
“哦、是!”
那四个仆人听了、也不敢怠慢,你拥我挤地从门内冲了出来,直奔宗吉元。
宗吉元目光如电,扫了这几个奴才一眼,从他们的身形动作上、就可以判断出,眼前这些不过都只是普通人,根本就不会武功,心下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用自己拿手的长鞭,仅凭躲闪就足够了应付得了,只要是能拖延到“拉架”的人赶到、就可以了……
转眼间,最先冲过来的两个人已经到了。
这些家伙也不讲什么招式,一左一右挥拳就打,宗吉元飘身后退,两个奴才不但没打着她,反倒用力过猛、撞在了一块儿,顿时大吵大叫了起来,
“我说你不打那小崽子、撞我干嘛啊!”
“明明是你朝我撞过来的,干嘛说是我撞你啊!”
他们俩在这吵着,另外那两个人也已经冲了过来,同样是用拳头打过来。
宗吉元一见,迅速地闪身躲过,同时抓住其中一人的腕子、往他对面一领,这家伙顿时收不住脚,拳头直朝另一边的同伙打去。
而对面那家伙也是用力过猛,与之前那二人如出一辙、这两个人也是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而且、比另外那两人撞得还狠,顿时,一个捂脸、一个捂鼻子,蹲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
宗吉元抽身退出几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负手而立。
此时,两个负责看马车的随从、总算是被惊动了,扭头一瞧,顿时叫了一声“我的个天呐、可了不得了”。
他们虽然不认识那几个奴才,却认识呆愣在饭馆门前的那个何二管家,急的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喊道,
“住手、住手、快住手!二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来的正好!”
认出赶来的是自家少将军、身边的亲兵,寻思着他们肯定比那几个仆人会打架,便抢着上前、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那个小崽子无缘无故地、就出言辱骂我们,我气不过、想和他理论,结果手下这几个废物就被他给打了,拜托两位过去教训那小子一下、行吗?”
“什么?教训……”
两名随从当时无语,心道,这个不知好歹的二管家哟,你知道这位小爷是谁么,就敢口出狂言啊。
边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其中一个随从边道,
“二管家,你可别再胡说了,这位小公子、他可是我们少将军的朋友啊。”
“少将军的、什么?!”
何二管家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反问道。
可不等那两名随从再次重复,就听旁边响起了马蹄之声,接着,一个威严中透着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是本少将军的好友,你想怎么样?!”
“啊?少将军……”
听到这句话,那何二管家吓得头都没敢抬、直接扑跪在了当街,连连磕着头,
“奴才不知道是您回来了,求少将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