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宗吉元刚刚想到这里,就见齐青云的表情浮现出一丝好笑的样子,
“吉元啊,其实、一直在等着你醒来的,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人么?到底是谁啊?”
细细想来,和自己的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见过了,那么、还会有谁呢?宗吉元自然也很是好奇地问道。
齐青云依然带着笑意,朝向门口处扭过头去、提高了声音招呼着道,
“胡少爷,你可以进来了哟!”
随着话音,却见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先是朝室内张望了一下,接着一眼看到宗吉元、便扑跪到了床前,悲喜交加地道,
“宗大人、您真的没事啊!可吓死小人了……昨天听代成和小人说、宗家遭了难,我还以为大人您……呜、呜、呜……”
边说着,还边捂住脸哭了起来。
宗吉元仔细一看,原来跪在眼前的、竟然是那位胡家少爷、胡世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见此情形,齐青云不禁也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解释道,
“昨天上午、我到宗宅原址去了一趟,本来是打算探查那边的动静,可正好见到胡少爷跪在被烧毁的大门处、放声大哭着,这才把他给带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
脑子里灵光一闪,心底里道了声、正好,宗吉元便轻轻笑了一声道,
“胡兄啊、别这么跪着了,快快请起来吧,如今小弟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我们以后还是以‘兄弟’相称的好,胡兄不妨就叫我‘吉元兄弟’吧。”
“这、这怎么可以啊……”
胡世发一脸的不知所措,瞧了瞧两旁的柳香兰和齐青云,又眼巴巴地望着宗吉元。
宗吉元更加好笑地道,
“有什么不好的,只有做了兄弟、我也才好求你办事嘛。”
“真的么?吉、吉元兄弟有事情交待我去办么?”
说出“吉元兄弟”这几个字后,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胡世发的脸孔已经涨得通红。
看着他真诚中、却又有些滑稽的脸,宗吉元竭力表现的很认真的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道,
“是啊,不知胡兄可愿意帮忙?”
“当然啦!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做!”
胡世发连连点着头,脸上却显得越发的红润。
看出他的确是实心实意的,宗吉元也产生了几分的感动,道,
“是这样,如今何大人因为小弟的关系、已经辞官不做了,不过、小弟担心那王再先还会变本加厉地陷害于他,所以、小弟才想要拜托胡兄,将何大人全家人接到你位于山中的那座猎屋处容身、以保护起来,不知胡兄你……”
“当然可以了!”
听明白了对方所请求的事情,胡世发毫不犹豫地点着头、道,
“说起来,何大人和吉元兄弟你一样,都是我胡世发的恩人,小人一定会保护好他们一家人的!”
“如此就多谢了。”
宗吉元道着谢,又委托齐青云和周子通、带他去见何瑞昌父子,胡世发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宋府离开。
所有的牵挂之事、与牵挂之人均有了个妥善的安排,宗吉元的思绪又回到了王再先、以及其背后的那伙儿人这件事上……
屋中已经没有其他人,见女儿若有所思、目光炯炯,柳香兰内心里已是猜到个十之八、九,便道,
“吉元,你是不是在想如何解决这次的事件呢?”
“是啊,”
宗吉元倒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道,
“孩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再先之流为非作歹、而放任不管,更何况还有何大人这样的好官、不但得不到应有的重视,反倒还处于时时刻刻不得安宁、还要躲藏度日的境地。”
“这倒也是,不过、吉元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啊,”
柳香兰看起来有些忧郁地道,
“虽然娘知道孩子你的本事,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以身犯险,终究难免会有遇到什么意外的可能,如今娘只有吉元你这么一个亲生骨肉,你要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叫娘的余生、可怎么过下去啊……”
“娘,您就放心吧,”
知道自己的母亲始终替女儿担着心,宗吉元轻轻笑了笑、安慰道,
“谁说孩儿是一个人‘以身犯险’啊,事实上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有一些亲朋好友在帮助着我,有的是在明处、还有的是在暗处,所谓‘得道者多助’嘛,女儿的安危、您真的大可不必过于担心。”
“是么……”
听女儿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有把握,柳香兰内心中略感宽慰,又道,
“好吧,不过、无论如何,对娘来说、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吉元你可不要害得为娘失去你这个唯一骨肉哟。”
“当然了、娘,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边说着,宗吉元边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送给了母亲。
母女二人正在这里说着话,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之声,接着、宋三公子首先冲了进来,随后又转身将宋老夫人扶着走入房中。
不过,令宗吉元没有想到的是,这祖孙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居然是王玉秋。
柳香兰一见、立刻站了起来,宗吉元也打算从床上起身,却被老夫人给制止住了,
“老身不过是来看看我的乖孙子的,没那么多的穷讲究,你二人坐着就好。”
“宗哥哥,你真的没事了么?!”
小玉秋也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问着。
不知为什么,见了她、宗吉元心中总是会升出一种宠溺的感觉,便开玩笑般地抬手、在小姑娘的前额上轻轻点了一下、道,
“宗哥哥当然没事了,让你这小丫头担心了。”
“没有啊……”
小玉秋轻轻摸着自己那光洁的额头,一张小脸蛋儿却已经红了,开心的表情中、还掺杂了些许的羞怯与幸福。
已经在旁边落了座的宋家祖孙二人见了,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用“原来如此啊”的表情、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又同时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