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吉元你们去忙吧,我们会小心的。”
史思文露出请她放心的笑容道。
相互嘱咐过后,宗吉元同卢洪、柯义一起上了马回转县衙,已经走出好远、还能听到孩子们热情的喊声,
“宗哥哥再见!宗哥哥要经常过来玩儿哟——”
……
回到县衙,刚刚一踏进大门,就见郑友益焦急地等在那里,抬头看到她走进来、便立刻迎上前道,
“师爷,您回来啦!不好了,孙沙遭人暗算、受了重伤,现在刁三哥已经赶到他家里去了!”
“什么?孙沙?!”
宗吉元心中不禁纳闷儿,这倒霉事儿、怎么全都被他一个人给赶上了——
发生在数月前的那件“轰轰烈烈”的假银子案、就是因为孙沙的父亲被骗才会引发的。虽然说正是因此、才能够得以抓住逍遥法外二十余年之久的杜门里,而且过后宗吉元也将那被骗走的银子、如数偿还给了孙家,但毕竟还是让孙沙承受了丧父之痛。
可是、今天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边想着、宗吉元边连忙追问道,
“大人知道了么?”
“已经知道了,”
郑友益点了点头道,
“而且还吩咐下来、务必彻查此案。”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进去了,”
宗吉元思索了一下、道,
“另外、还请友益兄在此照顾一下衙门口,并替小弟转告大人一声、我这就去孙家看看。”
“好的,我知道了。”
郑友益点头答应道。
这县衙中上上下下每个人相处的均如同手足兄弟一般,听说孙沙被打伤了,让人如何还坐得住。宗吉元和卢洪、柯义三人连县衙的院子都没进,直接片刻不停地转道赶往孙家。
也是熟门熟路,不消多时、三人三骑已经停在了那座曾到过的宅子前。
此时、孙家的人早已经认识了宗吉元,见是她来了、便忙不迭地让了进去。宗吉元也不多言、只是略略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赶往孙沙的房中。
这里原本是孙沙夫妻二人的房间,虽说不是很大、可也算宽敞,而此时,却被草药与隐隐的血腥混杂在一起的浑浊气息充斥着,令人觉得十分的压抑。
刁三郎将双眉紧紧地拧到一起、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陪在一旁的汪氏泪痕满面,而孙沙的三弟孙汉愁容中却藏着几许的愧色。
宗吉元快速地观察了一下,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头部和身上都缠裹着纱布的孙沙,靠近刁三郎低声问道,
“三哥,孙沙伤的怎么样?”
“哦、师爷?你来啦……”
刁三郎闻声立刻站起身,目光中本能地闪过看到“救星”般的光彩,
“孙沙头部受了重击、肋骨也断了几根,已经请郎中来看过了,用了药、治了伤,说幸好他的身体不错,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应该?”
宗吉元秀眉微促,来到床前看了看头部伤的位置,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最后又试了试脉搏、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道,
“眼下看来没有伤及颅骨内部,主要都是外伤,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说着、又转向了汪氏,
“嫂子,麻烦你先照看孙沙哥一会儿,我们几个要到外间聊点儿事情。”
“好的,宗师爷、刁捕头,各位尽管去忙吧。”
汪氏边施了一礼、边答应着。
宗吉元向刁三郎做了个手势,之后、在从孙汉面前经过时说了一句,
“你跟我到外面来一下。”
“哦、好……”
孙汉面带惊异、却又不敢不听,只好跟在两位官老爷身后、来到外面客厅中。
卢洪、柯义二人正等在这里,见他们出来了、连忙赶过来问道,
“孙沙哥怎么样了?”
“伤的很重,不过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宗吉元面色凝重、简短地回答道,又转向了孙汉,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已经和刁捕头说过了……”
孙汉边受惊般地回答着、边用求助的眼神瞧向了刁三郎。
见她如此严厉,刁三郎也有些吃惊地道,
“吉元,你怎么了?刚才我已经问过了,孙沙昨夜晚归、在前面的那个巷子里被人袭击,孙汉发现后、将他救了回来。”
“仅仅是这样么?”
宗吉元仍旧盯向孙汉的目光、变得越发的冷峻,
“孙汉,你还是说实话吧,好好看看、你大哥都已经变成了这样,身为兄弟的你、难道连将实情讲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么?”
“我、我本来也是不想隐瞒的,是大哥他自己说由他来解决,不要再给衙门里添麻烦了的……”
孙汉忽然坐在了地上、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本来宗吉元是因为从进门起、就发现孙汉的目光一直在无意间地躲闪,好象是在隐瞒着什么,又加上见孙沙被伤的如此重、绝不是普通的斗殴,而他又不是个会到处惹事生非的人,所以才会诈了孙汉几句。没想到、几句话下来,还真的诈出了点儿什么来。
听他这么一说、刁三郎也愣了愣,
“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大哥他……”
“是啊,大哥他是惹上了一伙儿人,”
孙汉边哭边说着,
“小人不知道宗师爷是怎么了解到的,不过都是小人不好、才连累了大哥……”
“好了、别哭了!”
刁三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是你大哥说是由他自己来解决,可如今他已经被人害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还在隐瞒!若不是师爷看出些端弥来、是不是就打算让你大哥永远不明不白的这样下去啊?!”
“我、我、这个……”
孙汉被他这一顿骂、吓得不敢再哭,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宗吉元一见,觉得这位孙老三被教训的也差不多了,便打着圆场儿道,
“好了、孙汉,刁三哥说你的这些话、真的一点儿都不错,你可听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
孙汉低着头、喃喃地道。
宗吉元叹了口气、又道,
“既然明白了的话,就说说你大哥到底是因为什么遇上麻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