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时候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了,所以、何瑞昌也加重了语气,
“杜门里,你屡次犯下重罪,却还想让无辜的人来替你打掩护,如今有你所在的四里庄的村民做证,那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堂上的这位、而并非是你,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趁早的如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大人!”
对于何瑞昌的这番震慑、杜门里的声音中已透出了少许的心虚,可还是故做镇定地说道,
“您的这番话、在下可就不敢苟同了,那些村民说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当时他们说宴请全村人吃饭的人、可是我杜门里,就算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和我长的很象的小子来,有意的把村民们给闹糊涂了,可他们说的也是搞不清当时和大家在一起的人是谁了,即可能是这个小子,更可能是我杜门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家伙开始了狡辩,不妨就让他把话说完,何瑞昌索性继续问了下去。
杜门里果然得意地狞笑了一声、道,
“依在下看,大人你们是抓错了人,犯下那些重案的人、本来就不是我杜门里,而是这小子、关名越!”
“哦?本官有说过他的名字是叫关名越了么?”
何瑞昌冷笑了一声、道,
“本官可从没提到过他叫什么,这么看来、你是真的在此之前就认识了他,是也不是?!”
“认不认识的、又能怎么样,还是不能证明犯案的人一定就是我、而不是他!”
杜门里还真的是个擅于狡辩的家伙,说了这么多、居然丝毫不被恫吓住。
果然如此,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地就犯——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宗吉元,边想着,边将目光从杜门里身上、转移到了关名越这边。
此时的关名越面色惨白,头也垂得越来越低,不过看得出,与其说他是在害怕,倒不如说是因为愤怒更为贴切一些。
这么看来,这背后一定还有更为复杂的事情发生,而杜门里也正是利用了那些不为人知的因素,将关名越牢牢地控制在掌中。
正当宗吉元坐在那里沉思着,却不成想、堂上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只见将双眉皱得越来越紧的刁三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地、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杜门里的面前,不容不分说、一掌拍向了其胸口。
杜门里也没想到对方会有此一举,本能往旁边一闪身避让开,同时还叫喊着,
“喂、喂、喂!干什么、干什么,刁捕头你这是在当堂行凶吗?!”
“少废话……”
刁三郎面沉似水,丝毫不见迟疑地又向其拍出第二掌,
“就算是我想将你当堂打死在这里,也是你罪有应得!”
“不会吧……”
见他是真的双掌带风,不招架的话还真的就危险了,杜门里连忙站起身、边向后退却的同时,顺带的挥起铐在双腕上的铁链、反击起来,而刁三郎依然凭借双掌进攻,一势接一势、延绵不绝地向他袭来。
堂上的差役们也都有些愕然,均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将目光投向坐在上面的两位大人。
就在刁三郎刚刚出手之时,何瑞昌也是微微吃了一惊,但凭借共事了十余年的了解、自己的这位得力下属并非鲁莽之人,他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并没有当场阻拦。
而宗吉元就更不担心了,因为她早就看出来、虽然刁三郎的每招每势看上去强硬狠绝,可出手间却收着力度,也就是说、他所要做的,只不过就是让对方还手而已。
果然、来回过了七、八个回合的样子,刁三郎看起来已不想再理会他,突然发力、将杜门里击倒并按在地上,随即冷冷地道,
“老老实实地给我们大人跪好了!”
话音未落,撤步闪身、转眼间又来到关名越的面前,同样的劈手一掌击出。
关名越可没有杜门里那样的身手和本事,刁三郎仅仅打出三掌,便将其逼得连连后退、溃不成军,而直到此时,何瑞昌的声音才施施然地传了出来,
“好啦、刁捕头,住手吧,公堂之上、又何必如此呢。”
“大人,”
刁三郎用一副刚刚经过健身运动般的、神清气爽的表情,向何瑞昌施了一礼、道,
“属下这么做、就是要戳穿杜门里的谎言!他方才不是说四年前,杀人越货的主犯是关名越么?可那时我曾和当时的那名主犯交过手,对方是个身手不凡、极其险恶的人。经过刚才的交手试探,杜门里的招式和那人正好相符,而关名越明显的根本就不会武功,更谈不上和我对打、甚至还用暗器来伤人了!杜门里,你还敢推脱罪责、说那些案子的主谋人是关名越么?”
“原来如此,”
何瑞昌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而且、刚才本官也说了,在本官根本就没有提到过‘关名越’这个名字,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叫什么的?很明显、这个关名越就是你出于自己的险恶用心,来给你当‘替身’的,适才还叫嚣着说什么是本官将他找来的,真是岂有此理!事情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那又怎么样?!”
出人意料地,在这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杜门里居然还敢猖狂地吼道,
“就算是我事先就认识他、就算是我会武功他不会!可这又能怎么样?!你们不妨现在就问问这姓关的,他敢不敢说是我让他当替身的,敢不敢说犯案的人是我杜门里!”
“哦?”
是啊,杜门里其实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就算是有了这些佐证,可做为最关键的证人、关名越,从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何瑞昌此时也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了这个一言不发的人,
“关名越,事到如今、你就真的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我……”
关名越全身都开始发抖,勉强地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凶狠地斜视着自己的杜门里,忽然趴跪在地上、崩溃般地向上磕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