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的有把握,宗吉元多少也放下心来,回到桌前坐下,取过一旁的茶壶、在面前的两个茶杯中倒上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道,
“来、坐下吧,边喝茶边说。”
“多谢大少爷,”
李小龙也不客气,很自然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伸手端过茶杯喝了几大口,之后便将自己在“东顺客栈”、和掌柜的交谈的经过,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边听着,宗吉元边赞许地、不停地点着头,等他说完后、脸上已经露出非常满意的笑容来,
“小龙哥、你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听那掌柜的口气、那个骗子应该是并没有逃走、而且还是能再次出现的。”
“大少爷,有件事我不明白,”
李小龙和宗吉元之间,虽然在名义上是主仆的关系,而实际上早已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所以说话时、也没有什么身份之嫌,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骗子的去向、以及他所做的那些勾当,掌柜的一定会知晓的呢?”
“这点其实并不难猜到,”
宗吉元微微一笑、道,
“因为那个骗子所住的地方是客栈的客房,这样的地方和租住某处房子不同,来来往往的人若是频繁了,店家是不会不加干涉、更不会注意不到的。所以说、对他所做的事情,客栈的管事人一定是心知肚明的,而且肯定也是从中得了好处、甚至是抽了油水的。”
“哦、是啊……”
李小龙点了点头、可又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么、大少爷,你怎么知道和骗子勾结的人、是那个掌柜的,而不是那家客栈的店主呢?”
“这也是明摆着的呀,”
宗吉元轻轻笑了一声、道,
“其实、稍微有些头脑的人,就会看出那家伙的所做所为、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店主又如何会允许他在自家的店里这么做呢?若是受了他的牵连、弄不好连店都开不下去了,这种图小利、而丢掉了大利的事情,一般店主是不会傻到这么去做的。而那个掌柜的、只不过是店主的一个远房亲戚,这种只顾眼前利益的事,一定会是他背着店主自行其是的。”
“哦——、我明白了!”
李小龙恍然大悟地道,
“大少爷你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点,才会加以利用,让我以‘利’来诱使他上当的、是吧?你可真的是太聪明了。”
“好啦,你就别再替我吹了,”
宗吉元笑着摆了摆手、道,
“说到底、还是小龙哥你做的好。接下来、这样吧,我会留一个衙中的弟兄在这店里,一是给你做个帮手儿、二是负责传递个消息,一旦东顺客栈那边有了动静,你不必亲自动身,只是让那名差役赶回县衙、报知给我就可以了。”
“那样的话、能行么?我还是去和那个骗子会一下面比较好的吧,不然的话、他若是见不到我,一时间不肯露头儿,你们又怎么知道谁才是那个骗子呢?”
李小龙很是担心地问道。
宗吉元又为他续上一杯茶、道,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这边有认识他的人,只要那骗子敢接近客栈周围、就别想再逃掉。”
“是这样啊,那好吧,我就听大少爷你的。”
其实、就算是宗吉元没有直说,李小龙也清楚、少爷这是不想让他涉险涉的太过于深,毕竟抓捕犯人的事情、非同小可,做为平民百姓的他、能不牵扯进去是最好的,好在自家的这位大少爷、一向都是聪明伶俐,既然说了已经有了安排,那就绝对的错不了,所以也就不再坚持……
按照宗吉元的预想,那家伙若真的会露面的话、应该不会拖延的时间太长。因为从李小龙回来复述的、与客栈掌柜的谈话内容来看,可以得到至少三条信息——
首先、是那个骗子确实没有逃之夭夭,这点从掌柜的很肯定其一定会回来的语气中、便可得知;
其次、那家伙之所以没有逃得远远的,是因为还有点儿事情没办完,或者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还留在客栈中;
最后、虽然此人并没有逃走,但很有可能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躲起来,可以若等他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就会真的永远从辽东县离开了……
从以上几点来看,只是在得到回报后,让郑友益带领差役们、换上便装在外面埋伏着,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还是有很大把握可以抓住那家伙的。
而事实证明,宗吉元所估计的、还真的又对了。
就在第二天,派到“宗记绸缎庄”中的那名差役就赶回县衙,回报说、“东顺客栈”的掌柜捎信儿来,告诉李小龙次日午时交易,奇怪的是、交易的地点并非是在客栈内,而是在县城北门内附近的一个小茶水摊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听了他的回报后、郑友益当时愣了愣。
宗吉元眼珠儿一转、忽然笑了,道,
“原来这家伙是真的准备要远走高飞了。一定是他见这几天来、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才打算明天先回客栈中、将所有的事情和物品,该办的办、该取的取,等赶过去做完了‘交易’之后,就会直接出城离开。”
“哦、那我们怎么办呢?在哪里抓他才好呢?”
刁三郎听了之后、也忍不住地问道。
宗吉元轻轻一笑、道,
“三哥莫急,其实、象他这样一来倒是好办了,有我们友益兄在此、在哪里抓住他都不难。不过、为了简单起见,还是越快越好,我想他将日期定在明天,那么,也就是意味着、明天一早他才会进城,而且约在北门附近见面,说明这大概也就是他的入城之处、以及将要逃往的方向。所以、还请友益兄带上几位兄弟,在‘东顺客栈’附近、通往北门的这边埋伏好,见到他就立刻将其捉拿。”
“好,我知道了!”
听说终于又可以抓住那家伙了,郑友益回答的十分的干脆。
刁三郎坐在一边、瞧了瞧他们二人,才问道,
“那我呢?没我什么事儿了么?”
“怎么没有啊,”
宗吉元笑容可掬地道,
“为了保险起见、刁三哥可就得辛苦一下了,还请你带着其他的弟兄们、就在那周围其余方向暗中把守,以防会发生不测状况。”
“好嘞!没问题。”
刁三郎立刻用和郑友益同样的语气、痛快地回答道。
……
次日一早,全衙的差役们、有一多半儿的人都被派了出去。
不过、行动进行的倒是异常的顺利,因为、这家伙的行为路线被宗吉元猜得是一点儿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