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元这么一哭起来、还口口声声地说是想“宗家的爹爹”,宗吉元也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回手抱住宝元也哭了出来,
“其实、哥也想爹啊,哥也真的很想爹爹……”
这回倒好、兄弟两个着实地是好一顿的哭,不过、还别说,哭过之后、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二人手拉着手、做好了约定,宗吉元答应当晚到店里来陪宝元说说话,而宝元答应第二天就赶回家去、与齐青云父子相认……
安抚好了弟弟,宗吉元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然后和宝元告辞、从后面走出来,让李小龙派人给家里捎个信儿,就说二少爷明天一早就回家。
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得赶紧回县衙了,边走着、宗吉元边胡思乱想着,总觉得自从入衙当差后,家中的一切都压在母亲一个人的身上,确实让她辛苦了,现在若能有齐叔叔协助、自己也可以放下心。
想完家里的事情,接着又想起孙沙刚刚被兄弟叫走时、那种紧张的神情,但愿不是他家中出了什么太大的事情……
从孙家再次又想到自己的家人,寻思着,现在已经是摆明了、自己的对手就是包括辽阳知州王再先在内的,他们那一伙人,只是不知道和他勾结在一起的那个团伙儿的势力范围、到底有多大,几次较量下来,可以想象到自己早已经成了他们对付的目标,个人的安危是小、不要牵连到家里的亲人才好……
这样想着、已经回到了县衙中,走进大门、先来到签押房,因为要看看孙沙有没有回来,如果没回来、还得替他向刁三郎打个招呼、请个假,而且温家宁交给自己的那些东西也要取回来。
此时,签押房中已经安静了不少,大部分当值的差役都去各忙各的了,只有刁三郎和几位弟兄还在这里。
见她走进了门、刁三郎问道,
“怎么了、吉元,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没什么,”
边回答着,宗吉元边向周围看了看,见孙沙不在,知道他还没有回来、便道,
“不过、孙沙的家中好象出了点儿什么事情,让我和三哥您说一声、也许还要告个假。”
“哦、好的,我知道了,”
刁三郎点了点头、道,
“对了、吉元,你刚才拿进来的那包东西、我已经让人给送到你那边去了。另外,之前看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来着?”
“是啊、是啊,”
没想到,刁三郎居然留心着这件事了,宗吉元连忙在他面前坐了下来、道,
“三哥,小弟这几天在翻看旧时的案卷,发现有一个人、总是能够因为有人证明其不在场而脱罪,这件事你是否有些了解呢?”
“何止是了解啊,简直就是恶梦,”
见她问起的是这件案子,刁三郎也不禁叹了口气道,
“不瞒吉元你说,你提起的这件案子、可是曾经给三哥我留下很大的打击呢。那个人叫杜门里,我正式成为捕头后、经手的第一件案子,就是那家伙,当时他是因为赌钱与他人发生了口角,可之后竟然去报复、下黑手将对方打了个半死,还成了残废。本来是证据确凿、就差当场擒获了,可偏偏有好几个人出来证明、说他在案子发生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呆在家里的。”
“这、这却又是为何?”
宗吉元听了、也觉得新鲜的很,追问道,
“那么,那些给他做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可信么?”
“我知道吉元的意思,”
刁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其实、当时我的第一感觉也是有人在做伪证,可到他家那里一查问,不止是他自己家中的人,连邻居都说那几天、他一直都在家,甚至每天都和大家聊天儿、打招呼什么的。”
“这还真是够怪的,”
宗吉元若有所思地道,
“之后呢?之后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还能怎么处理呢,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呗,”
提起往事,刁三郎仿佛又记起了那种挫败感,连连地叹着气道,
“之后、那个杜门里又犯过几起案子,因为憋着这口气,对他的罪行、三哥我都格外的上心,本来花费了大力气才彻查出结果,可每次都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被其脱罪。更有甚者、在其中一件十分残暴的案子发生的过程中,他居然在村子里大宴三天,几乎全村人全都可以为其做证!”
“啊?这么看来,那个叫什么、杜门里的家伙,他这是存心这么做的啊。”
宗吉元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刁三郎却显得十分的恼火、道,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那家伙他是成心在气我、和我叫板,仅从这点上看、那些案子绝对都是他犯下的,三哥我那时气得都跑去调查、他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了!”
“结果呢?有么?”
宗吉元听了、顿时闪动着她那双秋水般的明眸,似笑非笑地追问道。
刁三郎顿时被自己都气乐了,道,
“当然没有了,那家伙从小就是在那个村子里长大的,同村儿的人都知道、他是家里的独生子……”
“这个倒还真的是很有意思,”
宗吉元转动着眼珠儿、趣味盎然地道,
“好了、三哥,小弟不过是看过这个案子的案卷、觉得很感兴趣罢了,所以才来找您问问的,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啊、我知道,”
刁三郎点了点头、笑道,
“不过、有关那家伙的案子,就算吉元你不提起来,三哥我也始终都忘不了的。”
“嗯,那好,三哥您忙吧,小弟先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说着,宗吉元起身告辞,朝自己的那个小天地走去。
通过刚才这番的交谈,听得出自己刚刚发现的这一系列案子、居然是压在刁三郎心底的一个心结,看来确实有必要再查查看了。
边想着、边回到自己住处这里,可没料到的是、刚一进门,就看见何庆玉带着一副、仿佛被什么人给欺负了似的失落表情坐在那里,手中还捧着一堆案卷、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如此,宗吉元不禁有些好笑、道,
“庆玉兄、干嘛呐,谁给你气受了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啊?”
“吉元?”
听到她的声音、何庆玉好象看起来十分的吃惊,
“你回来啦?!”
“回来了呀……”
他这么一吃惊,带得宗吉元内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忙问,
“我当然要回来啊,怎么了、这是?为什么要这么说,莫非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庆玉兄你觉得我会一去不复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