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庆玉兄是想让我替你说说情是吧?”
宗吉元幽幽地道,
“其实,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成材成器呢,何大人这么做也是希望你早日取得功名罢了。好吧,既然庆玉兄已经和小弟说到这件事了,小弟一定会找机会劝劝大人的,你还是不要再装病了,免得大家都跟着担心。”
“嗯,好了,就听贤弟你的,我明天病就会好了,你就这么跟我的父亲母亲说吧。”
说完,又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宗吉元看着他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道,
“你啊,还真是的,好吧,今天就再让你在床上赖一天,明天就痛快地给我爬起来,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天我保证会起来的。”
何庆玉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连连点着头并做出了保证。
从卧房里出来,宗吉元刚刚松了口气,立刻又迎上了夫人那焦急的目光,便走上前说道,
“夫人不必着急,庆玉兄只不过是上了一股火儿,加上时值初春、也正是上焦火盛之季,只要让他的心绪平静下来,再吃些降火的食物,几天之内就会没事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噢,既然是这样,我也就安心多了,多谢师爷。”
夫人听了,终于露出了微笑。
回到前厅,何瑞昌果然还在等消息,见她出来了、当然也是很期待地望向了宗吉元。
宗吉元微微一笑道,
“大人,庆玉兄他的健康本没有什么问题,只不是最近心事有点儿重,才会影响到了身体。”
“心事?他会有什么心事?”
何瑞昌看起来有些意外、很是诧异地问道。
轻轻笑了笑,宗吉元才道,
“毕竟庆玉公子也不小了,总是让他呆在家里、自然会闷的,大人您不妨适当地让他参与些事情,见见世面也好啊。”
“啊……”
何瑞昌听了,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
“师爷说的确实有道理……”
转过天来,何庆玉果然说话算话的“痊愈”了,何瑞昌夫妻二人自然是高兴、也不必细提,而从此以后、何大人允许儿子也经常的到二堂来,听听大家谈的事情。
随着一段静好时光、又一个春天也到来了……
在这段时间里,几件宗吉元比较关心的事情陆陆续续地都有了结果——
胡振利和张桂珍终成眷属,孔祥宾的嗓子在潘神医的治疗下、有了很大起色,再就是、整天跟在她身边的人,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原来只有王玉围着宗吉元转,现在又多了个何庆玉,有时这两位还互相看不上眼,弄得人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看起来一切都很祥和,但尚且没有解决的事情始终让宗吉元放不下,尤其是那个失踪的六月红、依然没有任何的音信,而且、如果如她猜想的那样,那个“霸王庄”并不是在辽东县境内,那么、查起来就更加的棘手了。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发生过的案情,心中奇怪着为什么那些人这段时间竟然安静下来了。正想着、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心道、坏了,该不会是那两个活宝又来了吧。边想着、连忙起身朝外走去,刚刚迈出大门,果然见王玉就站在面前,而不远处、何庆玉也刚刚停住了脚步。
“有事么?”
宗吉元边朝二堂迈开了步子,边瞧了瞧王玉。
王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有啊,但是谈不上什么重要的事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二堂找大人商量点儿事情,你要跟着来么?”
明知道对方是不会跟来的,宗吉元还是故意地问道,同时还向不远处的何庆玉点了点头。
王玉也扭头瞧了一眼那位何公子、不禁诡异地一笑道,
“既然是找大人有事,那我当然就不会打扰了,而且、那边那个公子哥也由我来替你挡下吧。”
边说、边转身朝何庆玉走了过去。
宗吉元松了口气,可立刻又皱起眉头来,本来她做出朝二堂去的姿态,不过是为了躲开这两个“冤家”,可现在又该怎么办?要是真的见到了大人,对他说些什么才好呢……
就这样踱着步子、来到了二堂门前,回头一看、见何庆玉和王玉肩并肩就站在原地,均是一脸好奇地朝她这边望着,弄得宗吉元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看他们俩现在的样子、倒还真的很和睦,谁能想到平时会一见面就吵,令人不胜其烦。
轻轻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得走进去,宗吉元便打了声招呼,果然大人还真的在二堂,听见是她来了、很高兴地说了声,
“是吉元啊,快进来吧。”
“好了,学生进来了。”
宗吉元迈步走进二堂,同时还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而何瑞昌只要见到小师爷就很高兴,让她坐下后、反倒先询问起来,
“吉元啊,这段时间里庆玉没去给你填麻烦吧?”
“怎么会呢,”
虽然心中想着麻烦还不少呢,可脸上却不能带出来,毕竟“让何公子涨点儿见识”这个建议,是她宗吉元自己提出来的,就算很烦也是她“自作自受”,当然不能反过来抱怨了,所以、只能微微一笑道,
“庆玉兄很是认真努力,这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我只担心他不懂事、处处给你添乱,反倒让吉元你为难啊……”
说到这里,何瑞昌不禁叹了口气。
而随着这声叹息,一丝丝细微的声响从门外传来、宗吉元知道那两个家伙正在门外偷听,心中暗暗一笑、便道,
“不会的,庆玉兄又不小了,该安静时、自己也会知道收敛的,怎么会让学生为难呢。”
这一下,那细微的声音再次传来。
宗吉元在心中暗笑着,却见何大人略显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开了话题道,
“对了,上回三郎和我闲聊时曾说过,这民间其实有许多不平事正在发生,百姓们往往因为不愿惹是生非、而选择了忍气吞声。其实、吉元啊,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是平民们不想惹麻烦,倒不如说是他们对官府的不信任啊。”
“大人……”
听何大人这样的一番话,宗吉元不禁又想起了孔祥宾、及胡振利的大哥,情不自禁地也叹了口气,抬头看见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明媚阳光,不禁眼前一亮道,
“大人,不如我们趁着这段比较轻闲的时间,下去到民间微服私访,您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