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什么时候、王玉的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把小巧精制的飞刀,宗吉元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样也好,索性拼他个鱼死网破,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的话,那么就除掉这个家伙、抢了他的马硬闯出去。
就在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硬拼的准备时,果然、就见那常平用手中腰刀、朝着某个方向一指,大声道,
“闯入的人在那边!我已经成看见了,都给我往那边去,别让他们跑了!”
“是、常爷!”
“知道啦、常爷!”
喽罗们乱纷纷地答应着、一窝蜂似地向着他所指的方向冲了过去。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近在咫尺,而常平所指的方向却是和宗吉元、王玉二人所处的位置正相反的地方,一声令下之后、那些小贼瞬间全都跑远了。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两个人都有点儿不明白了,如果说常平并没有真的发现他们,却也不至于将所有在前面把守着的人、全都给调走啊,使得眼前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阻碍。
正在想着,忽然就见常平朝着他们两个人这个方向、又发出了一声冷笑,接着说道,
“还不走,等什么呢?哦、对了,我帮你们了个忙儿,做为回报、你们就替我捎个信儿吧。”
说着一扬手,将一样东西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朝着宗吉元的这个方向。宗吉元只得本能地抬手接住,低头一看时、竟然是一个折好的纸条儿,而随着纸条儿扔过来的一刹那,常平已经催马朝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边冲还边大呼小叫着,
“别放他们跑了!快追啊——”
“这、这家伙……”
看着他的背影,王玉竟然有些发愣。
宗吉元却已反应过来,用力将那个纸条儿握在掌心,一拉王玉道,
“我们走!”
两人一起纵身从躲藏的地方跳了起来,沿着山路朝外面飞奔而去……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看看确实已经完全脱离了那片贼窝,再向前走、就是彻底的从东屏山中走出来了,应该是差不多安全了。
稍微放慢了速度,好让经过这一阵子紧张前行的身体、得以片刻的舒缓,一直都在沉默着的宗吉元、忽然开口问道,
“如果刚才我真的同意了你的提议,自己先逃出来了,你又凭着什么说你活下来的希望大一些?别告诉我是因为你那什么‘镖师的经验’!”
“唉……”
王玉听了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我又能凭什么啊。似刚刚的那种情形之下,我想到的也只是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险罢了,如果真的一定有一个人被那些贼人们抓住的话,那么、我倒宁可那个人是我自己。”
“你这个人呐、真是不可思议……”
听了他的这番话,宗吉元也长叹了一声……
赶回到辽东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而且城门已经关上了、并落了锁,虽然凭着宗吉元的身份、将城门叫开并非是办不到的事,可她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惊扰到太多的人,便对王玉道,
“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可以进去的地方。”
“哦?啊……”
竟然还有不走城门、也能进城的地方么?王玉听着都觉得新鲜,可也没心思问个不停了,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北,纵身跃过护城河,沿着墙根儿走着,终于来到一处看上去象是个窝棚似的一堆破木板旁。王玉瞧了瞧不禁纳闷儿,怎么会有人在城墙根儿底下搭窝棚?
正看着,就见宗吉元将一块木板掀开瞧了瞧、道,
“有段时间没从这里走了,王玉兄,你身上带着火引了么?”
“哦,有啊。”
边回答着,王玉边从腰间取出火折儿递了过去。
宗吉元接过来瞧了瞧、抿嘴笑了一下,轻轻一抖、火石相撞,一束小小的火苗儿便被引燃。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去,王玉惊讶的发现、这下面的空间竟然很深,根本不是什么窝棚之类的。正看着,宗吉元朝他招了招手道,
“来吧,从这里就能进到城墙那边去了。”
“天呐,吉元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王玉跟在她的身后、边弯下腰往里面走着,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宗吉元用闲聊般的语气说道,
“五年前,我和先父救过一个人,谁想到那家伙竟然是个江洋大盗,就是他告诉我们这条通道的。那人走后、我和弟弟宝元有时会来这里玩儿,后来渐渐长大起来、就很少过来了,没想到、今天还能用的上。”
边说着话、两人还真的进到了城墙的里面,虽然是钻洞进来的,难免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可毕竟还是进来了,所以也顾不上这些,连口气都没喘一下,便飞快地来到了县衙门前。
奇怪的是,此时已近半夜时分,而衙中除了大门口的两盏必点的指示灯笼外,门内院中竟然也是灯火通明。
难道是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产生了这个疑问,宗吉元的心头顿时一紧,快步地跳上了台阶。
在门洞内当值的两名差役、本来都正在向里面正堂处望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连忙转回头来看,可一见是宗吉元、均是惊得跳了起来,连坐着的那条长凳都被掀得翻倒在地上,大叫着,
“师爷!您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衙门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宗吉元来不及说别的,急急忙忙地问着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可这两名差役看着她,表情即象是哭、又象是笑似的,连声说道,
“师爷、您回来啦?真的回来啦……”
“我去告诉大人!”
其中一个差役突然猛然醒悟般地一跳八丈高、扭头就往里面飞跑而去。
宗吉元看得更加莫名其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人现在还没休息么?快告诉我,这衙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还休什么息啊,”
留在原地的这名差役竟然抬手拭了拭眼角儿上的、在情不自禁中流出来的泪水,道,
“师爷您出去探查案情,竟然没能回来,我们大人知道后都快要急死了!加上还有人骑着您的马匹、来到县衙中报信儿,说您可能……我们哪里还有心思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