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夫妇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再次向杨大山道谢,杨大山却板着脸道:“道谢就不必了,你们只要不说出这里的存在,不将危险带给我们即可。”
万淑芳连忙点头:“村民们对我们有大恩,我们夫妇再混账,也不会把大恩报成大仇。请村长放心,我们一定对这里守口如瓶,不让外人打扰到你们的安宁。”
见他们夫妇郑重承诺,杨大山点了点头就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到人影,才关上入口转身离去。
万淑芳隐约听到入口关上的声音,微微叹气:“村长虽然下定了决心,但他年事已高,所以他不愿意带着村民们出来。”
“那片山谷的位置很特殊,村民们生活在那里不仅与世隔绝,还能自给自足,且他们早就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不可能出来的。”陈昌黎沉默片刻就说,“淑芳,我们就当这是一场梦,如此才不会在无意间破坏他们的安宁。”
“我正有此意。”万淑芳只觉得陈昌黎和自己想一块去了,脸上笑容顿时变得灿烂。
可连续走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出路,万淑芳的心里就涌起一股不安。
陈昌黎若有所觉,即刻用各种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此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感觉到前方有亮光透射进来。
“那里有光,看来我们快到出口了。”万淑芳一脸的惊喜,连忙朝着亮光的方向跑去。
陈昌黎亦是如此,两人迎着光很快就出来了,却发现前方是一片荆棘。
万淑芳差点受伤,陈昌黎连忙把她拉到身后,然后左右环顾,发觉荆棘把路都给挡住了,若不想办法把荆棘弄开,他们无法离去。
陈昌黎当即脱下外袍,要弄开荆棘。
万淑芳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想到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她思索片刻,就特意折返回去将痕迹弄掉,又撒一些药粉作为掩饰。
之后陈昌黎在前面弄荆棘,她在后面扫尾,力保一切如常,不让人察觉到无名村的入口。
夫妇两人配合得当,很快就耗费一个下午走出了荆棘林。
他们又将部分荆棘恢复如常,方朝着一个方向离开,却不想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人瞧见了他们的举动。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就离开了这里。
酉时,正是百姓们做晚饭的时候,于是陈昌黎和万淑芳选择的方向,是有人烟在天空中漂浮的方向。
顺着人烟来到一个叫做兴云镇的镇子,陈昌黎瞧见这里的镇民面颊红润,精神抖擞,便知他们的生活不错。
他稍微松一口气,然后摸了一块玉佩出来准备去当。
万淑芳瞧见后问:“你拿玉佩出来做什么?”
“我们的钱在跳崖后都被水冲走了,现在我们一无分文,如果想找个地方借宿,就得当玉佩换点钱。”陈昌黎下意识就回。
万淑芳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只让他听见:“你忘了我的医院空间了吗?你的资产和我的银票都放在里面呢。”
陈昌黎一听,顿时笑了:“是我忘记了。”
万淑芳打趣道:“你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花我的钱,可我的钱何尝不是你的钱呀。”
她说着眼眸一转,就笑着说:“你的钱比我还多呢。”
“我没钱,那些钱都是你的,所以夫人愿意为我花钱吗?”陈昌黎含情脉脉地问。
他虽年过四十,但看起来三十出头,再加上做了几年的国公,他身上自带一份气场,令人移不开眼。
万淑芳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顿时红了脸,嘴上却说:“我可是你的夫人,你落魄了,我要是不养着你,外人岂不是说我变心了?”
她说完自个就先笑了起来,然后嗔怪地瞪一眼陈昌黎,“赶紧去找客栈吧,走了一天的路,我都快累惨了。”
陈昌黎一听,连忙找人打听客栈,然后带着万淑芳过去。
夫妇两人在客栈用过晚饭,又出来逛了一圈,找到驿站,就写了一封信拜托小吏快马加鞭地把信送到永州城。
解决完一桩心事,万淑芳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等惜云她们收到信,就能放下一颗心,不必为了找我们而急疯了。”
陈昌黎深以为然:“这事很重要,若不解决,一直压在我们心头,只会让我们双方似病急乱投医。”
他说完就给万淑芳买了一串糖葫芦,然后带着她继续逛镇子,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客栈歇息。
一夜本该好眠,可在半夜时,陈昌黎就被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放缓呼吸,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只因外面有奇怪的声音在响,像是有人在走动,又像是有老鼠在爬行。
陈昌黎心里涌起莫名的情绪,之后起身披上一件单衣来到房门处开门,却看到店小二站在门口正欲敲门。
“你有什么事吗?”陈昌黎仔细端详店小二的神色,见他惊恐万分,却极力维持平静,心里不禁觉得奇怪。
“我是来告诉客人一件事的,那就是在半夜时,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店小二迅速开口,然后离去,显然是要通知下一处。
陈昌黎目送他离开后,往左右看一眼,发现房门紧闭,似没有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可若是如此,店小二又何必这么做?
心里存着疑惑,陈昌黎把房门关上,重新回到床上。
万淑芳已被店小二的惊醒,她侧过身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昌黎将事情解释一遍,又道:“我刚才听到了声音,可此刻却没听见了。”
不想他这话刚说完,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陈昌黎听到后立刻捂住万淑芳的耳朵,只因奇怪的声音里夹杂着打斗。
万淑芳被他捂住耳朵,心跳如擂鼓,可半刻钟过去没什么事,陈昌黎又把手收回,她稍微平复一下情绪,就又睡了过去。
赶了一天的路,随后又逛了镇子,她累惨了,有机会入睡,且陈昌黎又在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心,于是放心的睡了。
陈昌黎却没有,他一直紧绷着心弦到天亮,确定没什么事,方吐出一口浊气。
万淑芳在这时苏醒,看到他眼皮下的青黑,惊得坐起来,“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要不要趁现在补一下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