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完便走了出去,独留温芩和方弛两人在贵宾室内。
温芩又吃了两块糕点才停下来,她还记得现在自己的身体羸弱,肠胃更是脆弱至极,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
方弛瞧着她这副淡然无所求的模样,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思忖良久,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没等多久,经理便回来了,不仅带来了专门打包的糕点,还取来了元景定制的包。
在她开门的一瞬间,隔壁的贵宾室内骤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茶壶被人打翻在地。
紧接着便是一个尖锐又压抑的女声:“刚刚不是说有现货吗?为什么不让买?”
经理的表情有些许的尴尬,下意识地往温芩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她微变的神色。
她刚想关上门,就被温芩出声阻止了。
“麻烦稍等。”她站起身,向门口走了两步,“请问旁边的客人是一位姓温的女士吗?”
经理应声道是,一时之间关门也不是,不关门也不是,就这么僵在了原处。
这时,隔壁贵宾室的门开了,一名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导购走了出来,半身裙上明显能看出来湿润的痕迹。
她见经理就在门口,忙快步走到她身边,凑近低声道:“黄经理,那位小姐在没有预定的情况下,非要购买这个月新上市的晚宴包。”
“陪她来的是那个谢先生。”
“好,我知道了,我稍后就过去,你先去擦一擦,继续尝试安抚。”黄经理压低声音道,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以前也出现过没有预定但要直接购买的客户,但有实力进贝尔弗消费的人素质一般都不会太差,好言解释几句便会退让几步。
可像隔壁那位温小姐一般胡搅蛮缠的,着实是第一次碰见。
“黄经理,先去处理客户的异议吧,我们这里不着急。”温芩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扬起的弧度隐隐蕴含着抓到猎物的兴奋。
“我也正好想去和那个温小姐,叙叙旧。”
她周身的气质从刚才的温和立时变得强硬起来,连识人无数、圆滑果敢的经理都被她的气势压制着,忍不住地便听从了她的话。
黄经理唤来一位正好空闲的导购帮她提着手中的东西,然后带着温芩和方弛走到隔壁贵宾室。
方弛一言未发,顺从地跟在温芩身后,他也想看看她在遇到夺走她人生的人会做些什么。
昨天晚上他便已经将温芩阿姨一家这些年的调查报告摆在了元景的案头,没想到今天就运气这么好地碰见了那个“假温芩”。
那个女人俨然失去了伪装的得体,在被导购拒绝后,彻底在谢修竹面前暴露了本性。
而本该在意的谢修竹此刻竟悠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对女朋友的发难做出任何反应。
他似乎将这一幕当成了无趣生活的一点小小的消遣。
“你们开门做生意的不就是要赚钱吗?现在钱都送到你们面前了,怎么还不腆着脸来拿啊?”她看到黄经理进门,继续不客气地嚷嚷着。
那个晚宴包是她早在发布时便看中的,价值三百多万,是她工作一辈子都无法买得到的东西。
好不容易经过她几天的暗示,谢修竹带她来到了贝尔弗,并言明可以任她挑选,她当然立刻便选中了那款心仪已久的包包。
贝尔弗的预定制度她也有所耳闻,但谢修竹这么有钱,这个世界不就是应该为有钱人让步吗?
就算没有预定又怎么样,她可以在这里磨到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包卖给她。
这可是三百多万,就算以后她没有嫁给谢修竹,这点好处也足够她挥霍一段时间了。
“修竹哥哥,你帮我说说话呀,这可是我们的纪念礼物,我就想要它。”她羞恼地扑进谢修竹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她最知道这个男人喜欢她什么模样,什么角度,她的撒娇没有一次是不成功的。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谢修竹宠溺的话语,而是一个女人带着讽刺的轻笑:“许久不见,我倒是不知道……你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头皮阵阵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颤抖着双唇不敢置信地往门口黄经理的背后看去。
“温……”她惊得险些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又立刻生生地将后面那个字咽了回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芩缓缓地走了出来,微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个慌乱无措的女人,那人正是她阿姨的女儿,孙千然。
孙千然的样貌和她记忆中的差了许多,本来与她只有六七分相像的脸,如今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了。
想来应该是为了更好地霸占她的身份,特意做过整容微调。
两人本就长得像,如今她这么一整,旁人哪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嗯?小芩,那个人是谁?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谢修竹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来回扫视着两人的脸庞,就像在找不同似的。
孙千然艰难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个是我的双胞胎姐姐,以前不在星港市的。”
她边说边警惕又害怕地看着温芩,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直接把她的真实身份揭穿。
不知为何,温芩挑了挑眉,没有什么抗拒的神色便接受了孙千然的说辞,还配合地道:“妹妹,几年不见,你不想姐姐吗?怎么好像看起来不太希望我出现在你面前啊?”
“没……哪有。”孙千然尴尬地笑了笑,松开谢修竹的衣角,努力维持着平静,走到温芩面前,“姐姐现在住在哪里了?”
“怎么,想来串串门?”温芩靠近了些,带着寒意的嘴角轻轻勾着,低声道,“还想再抢走我现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