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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氏拍着腿便要冲过去帮闺女,马氏大哥眼疾手快去拉人,自然也是担心老娘加入,自己的媳妇更吃亏,到时他帮谁都不是。

康妍儿仍僵在原地抹着泪痛哭,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人打过脸,便连亲爹娘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大姐家的小姑子狠狠的打了这么一记大耳光,这种屈辱简直是致命的。

马氏虽然膝盖骨头疼,但也不妨碍她火力全开,康氏气力也不小,两个人一时间不分上下。

不是你挠了我的脸,我刮你耳光,你薅我头发,我扯你衣裳,便是你一拳,我一腿互不相让,干得双眼直冒火星子。

前来加入战局的马王氏也不知是被谁扇了一记耳光,整个人丝滑的打了个转,脑子嗡嗡的,还没能缓过劲来又被踹了一脚,当下子直接被踹翻倒地。

“唉哟~我这副老骨头啊,你们~你们竟敢对婆子我动手~唉哟喂~~~~老婆子我不活了~~~”

马王氏气得干脆坐在了地上,直拍大腿嗷嗷哭。

拉架的马氏大哥自然也没能落着好的,要么衣襟被揪着,勒得脸色涨红,要么脸被挠了,鼻子被戳了,反正战火十分激烈。

刹时间,从李怀海家中传出的动静之大,自是引起了周围邻居的窃听,更有那已经上了炕的小屁孩,偷偷瞒着家里的爹娘老子,爬上自家院里种着的树上往李怀海家小院瞧。

却没有人注意到老李家小院的瓦顶之上悠闲的坐着两个人影,将李怀海家今晚之事看了个全程直播。

李婉抿了口小壶子里的桂花酿,满足的叹了口气“要是再来盘瓜籽,岂不是美哉。”

李怀江笑睨着媳妇一眼,拿过她手里的小酒壶,真怕她等会儿喝多了,下不了梯子。

月色下,静谧的李家小院仅主屋内亮着盏烛火,一副丈高的竹梯子静静的靠在主屋的屋檐旁,一抹瘦小的身影静静的仰视瓦顶的方向。

李怀溪:我也好想吃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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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夜里李怀海家里闹腾的事自是很快传遍了大半个村子,听说院里传出来的哭声到后半夜才停歇。

住得近的邻居听了一耳朵,也只以为是马氏与康氏姑嫂干起了仗,两人嘴里诅咒对方的话别提有多刺激人了,不打起来才是怪事。

因着昨个大部份人家地里的粮食都收割得差不多了,今个村子里也就热闹了起来,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一传十,十传百,再经女人们的嘴过了一遍,故事版本别提有多精彩,仿佛她们都在现场看见了似的。

有说,马氏不满自己的老子娘带着哥嫂孩子们住进他们家多日,如今村子里塌方的房子能盖的都盖了起来,唯有马家的房子至今未动,眼看娘家是要赖上他们李家了。

再加上马氏向来与娘家大嫂康氏不对付,昨个夜里姑嫂俩因着些小磨擦,可不把积累已久的怨气暴发出来了嘛。

姑嫂一打起来,马王氏也跟着急,那大嗓门嗷嗷的,就数马王氏哭得最惨,还嚷着活不下去了云云。

也有说,马氏也真是的,把自己老子娘逼得也太狠了些,现在谁家不遭罪啊,马家本来就过得不比村子里谁家好,接济娘家才几日就闹腾起来了。

更有的说,马家也忒不要脸面了些,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娘家巴巴的腆着闺女女婿过日子的,这不让人看马家大儿两口子的笑话嘛。

这事闹得,据说还惊动了新任里正李氏的族长,今个一早李氏族里的两名后生就到了李怀海家,把李怀海请到了李族长家。

于是,村民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心思活泛的就指出,他们家昨夜肯定藏有隐情,不然寻常婆娘们干仗,如何能惊动得了里正出面。

谁曾想,晌午李怀海家再次传来比昨个夜里更响亮的嗷呜哭声,仿佛一屋子里的女人们连着个拼谁哭的声音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死了人,赶着哭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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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后头那一屋子人如何哭闹,老李家半点没因此被受影响,今日一早得了主意的李怀池,立马就跑了趟李族长家。

李族长夫妻俩昨个便听说了陈氏差点难产,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却不知其中竟有李怀海两口子的手笔,李族长气得直拍桌子。

害人子嗣如断人根本,李怀海两口子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这种要命的事也干得出来。

抛开老李家其他人不谈,李族长不用想都知道今个的主意是李怀江所出,这个面子情无论是站在里正的角度,亦或是李氏族长的角度衡量,他都得卖李怀江这个面子。

李氏一族自从跟老李家重新有了联络,如今族里的境况一日比一日要好,再者他能成功担下里正一职少不得李怀江的主意,不然里正哪是那么容易说担就能担得起的。

于是,李族长当着李怀池的面便喊来自家大儿子李怀城,让他带几个族里交好的后生到李怀海家,把人叫过来。

他倒要好生问问,李怀海是有多恨的心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这般不安生的人再继续留在村里眼皮子底下,没得带坏了村里其他的人家,他里正的位置屁股还没捂热呼呢,要是再让李怀海蹦哒,他还要不要干下去了。

老李家,主屋。

李婉如今的针线活越来越麻利,做衣裳的针脚走线比凌氏和张芳都要好上许多,在她与李怀江来之前,家里孩子的衣裳多是捡他们大人穿过的衣裳重新裁制,这几个月她慢慢的才给孩子们换上新料子做的衣裳。

她本就是个注重形象臭美的性子,更喜欢把家里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如今普通百姓村民们的衣裳、裙衫皆是常见的双襟襦服,且料子颜色单一暗沉,小子穿着不觉得,姑娘穿着少了几分该有的灵动。

于是,李婉便尝试着给两个小丫头做几身明唐风格的襦裙,虽齐胸衫裙颜色单一,好在她用相衬的颜色料子做了上襦和半臂,让整套裙衫看起来别致又美观。

“大嫂嫂,婳儿今日身上的裙衫真好看,是您自个想出来的样式?”

张芳抱着小闺女又来到主屋寻李婉,见李婉手里正缝制着衣衫,想起今个见着小表妹身上的裙衫样式,好看得她都挪不开眼。

思婳的相貌本就长得惹眼,听老娘说思婳像极了死去的大舅母,便连性子也像足了七八分,能有如此好相貌,且不骄纵自傲的性子,可想死去的大舅母该是何等的风姿。

再看到小侄女明昭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描红,再次对李婉会教养孩子的功夫感到艳羡佩服。

小明昭见表妹苒儿来了,乖巧的放下字帖笔墨,带小表妹到炕上找出她最珍贵的小老虎头给她玩儿。

李婉放下针线,与张芳相视一笑“想到了做着试试,对了,东西都规整好了吗?”

今日张家入伙隔壁的新房子,一早吃了朝食,李怀河和顺子就到隔壁帮忙。

“都规整好了,我爹娘在院里辗穗子,趁着日头烈早些把谷子晒了,娘见我带着孩子便不让上手帮忙,孩子爹吃了药睡下了,罗先生说再吃上两日药就可以停了。”

康砚体内的伤势初愈,罗先生自是看好了才会这么说,毕竟是药三分毒性,能断则断,总不能一直依附着汤药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