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会议结束,与会人员纷纷退场,邀请来的专家也在主办方的指引下离开。
时来新向工作人员打听过,马田教授等几位受邀的专家在秦都大学自己办的一家酒店下榻,眼下的场合不适合见面,他打算到酒店那边再找马田。
酒店建在学校所属地块的边沿,规格在四星级,各种设施和软硬件都齐备。
时来新来到酒店后直接上二楼的餐厅,他在这里等候马田教授。
他在餐厅里找个位置坐下,十分钟以后,才看见一行人走进餐厅,马田教授就混在当中,他们一起进了一个包间。
时来新肚子也饿了,自己点菜吃了一顿午饭。
饭吃完,又等了半个小时,包间的门打开,吃饭的人散席出来,马田就跟在人群后面。
“马田教授,好久不见。”时来新迎上去来到马田的面前。
马田教授意外地睁大眼睛看着时来新,有点疑惑,他没有一下子把时来新认出来。
“记得在宁越大学的时候,我向你请教过一些问题。”时来新提醒了一句,他今天特地没有化妆。
“哦,我想起来了。”马田教授终于认出了时来新,恍然说到,“太好了,我一直在找您,想不到在这里能够遇上。”
马田教授很高兴,走上前来握住时来新的手,还跟同行的人挥手,示意让他们先回去。
“要不上我房间坐坐去?”马田发出邀请。
“好啊,我还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
两人来到房间,马田有些尴尬地笑道:“时先生,本来救命大恩我应该当面致谢的,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
“我有一段时间离开了南昊联邦,其实我的真实身份相信教授你也是知道的,实在不方便留在宁越。”时来新说的很直白,马田教授应该知道自己的事情。
“我听说过您的一些事情,其实联邦调查局的人也找过我,不过我没有说是您救的我,他们比较关心装着甲骨文的那个手提箱。”在时来新当面马田也没有任何隐瞒,他继续说到:“请您放心,您在秦都的事情我不会向任何人说。”
两人一起经历过患难,马田说话能够这样坦诚,时来新对他还是信任的:“我只希望我的出现不要给你带来麻烦就好。”
“哪里,大恩不言谢,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只管说就行。”
时来新掏出手机,把庞祖辉发给他的那些石鼎照片转发给了马田教授。
马田在屏幕上逐张查看这些照片,他看得非常仔细,还不时放大图片的局部。
看了有一个多小时后,马田教授抬起头,神情有些凝重地问:“可以告诉我这件石鼎是在哪里发掘出来的吗?它非常有研究价值。”
“它来自于昆北荒漠,尹卯古城遗址的发掘现场。”时来新没有必要隐瞒石鼎的出处,这也可以帮助马田教授做出正确的判断。
马田教授释然:“怪不得,它只可能是那个时代的东西。”
“不过……,”马田旋即眉头紧皱,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石鼎身上的甲骨文很奇怪,它们不像是源始甲骨文。”
马田教授打开自己随身带的电脑,点开几个文件夹,屏幕上显示出多种的甲骨文字符,然后认真地将石鼎上的甲骨文与之比对。
时来新在一旁看着马田教授操作,也不出言打搅他,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他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拧一拧发酸的脖子,说道:“我基本上可以确定石鼎上的甲骨文处于源始甲骨文和普及型甲骨文的中间阶段。”
马田教授看了一眼流露出疑惑表情的时来新,向他补充解释道:“源始甲骨文是普及型甲骨文的鼻祖,然而还不是一个完整的文字系统,当时的人们在学习源始甲骨文的基础上扩展,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形成我们今天看到的甲骨文。石鼎被制造出来的年代正好是人们造字的阶段,许多甲骨文文字被创造出来,但又比较随意,因此五花八门,有部分并没有被广泛认可并沿用下来。”
“要把它们解读出来,比单纯解释甲骨文要复杂得多,我需要多些时间。”
马田教授是历史学术界解读甲骨文的权威,要读懂石鼎上的甲骨文,当世不作第二人想。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把握的,这点时间时来新等得起。
马田教授还要在秦都住两天,他将会带着这些图片回宁越,宁越大学有他完整的工具和资料库,估计投入数月到半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解读工作。
从马田教授住处出来,时来新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来的人是陈弥雅大哥陈长鑫的秘书,陈长鑫邀约他去打高尔夫球,时来新想了想就应承下来。
这样做一则可以进一步接近陈阀,二则完成对陈弥雅的承诺,于公于私都很有必要。
第二天上午时来新就如约往西郊去,约好的高尔夫球场就在那里。
秦都作为繁华的首都尺土寸金,能够建起高尔夫球场的地方不多,西郊的这个高尔夫球场俱乐部成为富人权贵们最热衷去的场所之一,到现在想要弄到一个会籍都不容易。
球场距离市区不近,时来新打了个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地方。
他没想到他坐出租车来的这个动作遭球场的门卫鄙视了,因为能来这里的都是豪车,他的身份被怀疑,在进门的时候被刁难了一番,陈长鑫派秘书出来接他才进得门去。
球场的电瓶车载着时来新进了球场,入眼都是大片绿油油的高标准草地,与远处的青山融成一片,让人心胸都为之一畅。
草地当中有一片建筑群,这里是球场俱乐部所在,电瓶车在一栋两层建筑前停下来,有一位身穿着制式西服的人站在门前等候着时来新。
时来新下车,那人快步走上前来向着他鞠了一躬,自我介绍是俱乐部的经理。由于陈长鑫的身份不一般,时来新作为他的客人被拦在门外,有些失礼,因此经理亲自等在这里专门向时来新道歉。
俗话说拳头不打笑脸,况且时来新也没放在心上,笑着说没关系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走进俱乐部就见到一片布置典雅的茶座,陈长鑫与几个人坐在当中,见到时来新过去都站起来见面。
陈长鑫和时来新握手,向身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是魏先生,从国外来,做艺术品生意的,为人很低调。”他言语间在为时来新缓颊。
和陈长鑫在一起的几位都是他的球友,有政界的也有从商的,看向时来新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的好奇。
几人聊了几句就出门去球场,陈长鑫知道时来新没有球具,特地给他带来一套,球童帮忙背着跟在大家身后。
高尔夫这项高尚的运动时来新也练过几天,当初是为了公司融资,想方设法往有钱人跟前凑,当作交际应酬的一项技能,打的机会不多,早就生疏了。
今天他提起杆来就感觉手生得很,一杆挥出去,球不知道飞到了哪里,陈长鑫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他的几个球友表情就有些精彩。
幸好时来新现在对身体的控制能力非同一般,球杆拿在手里熟悉了一会儿,感觉就有了,再打出的球也像模像样。
“魏先生有段时间没打了吧?”陈长鑫问道。
“很长时间没有摸球杆,让你见笑了。”时来新边说着又挥出一杆,球几乎直接进洞。
“过谦了,你看,这不是打得挺好的吗?”陈长鑫对时来新前后表现出来的反差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