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光明教知道纯武力无法与一国之力相抗衡之后,他们也没有束手待毙,各个层面的交锋层出不穷。伊博保持中立,随时准备着捡便宜,发战争财;南腾内部分成两大阵营,朝堂之上天天上演全武行。在两大帝国都找不到盟友之后,他们将目标对准了与佣兵公会并驾齐驱的药师公会。因为宇澜国的医疗改革,药师公会内部分成了两大派,保守派和革新派。保守派顾名思义就是那些不愿意变革,依然只想过那种简单的等人送草药,求上门炼丹的药师。而革新派是以澜云学院药师分院为首的,拥护云苔对症下药的药师们。至于云苔同学,因为其无论药师品级还是炼丹实力都拿不出手,只能成为革新派里的特殊人物(吉祥物)。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药师公会的保守派自然成了光明教争取的对象。
“原本两边有分歧归有分歧,但陛下也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大家平时还算是平和。没想到,咳……”罗安达老师难得地叹了一口气。
在他和学院的几位老师看来这样的针对完全没有必要。作为一名炼丹师对于自己的炼丹方式自然有其自己的思考和理念。怎么炼丹,怎么提高炼丹的技能那是药师自己的问题,除非是师长,否则他人没有啄缘余地。
而且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越是品级高的药师越是珍惜自己的羽毛,轻易不出手帮人炼丹。在那些人看来他们愿意出手那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哪还会让你提额外的要求。这就是从古至今几百年来形成的现象,不是你说两句就能解决的。在保守派看来革新派的‘对症下药’根本就是没事儿找事,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可偏偏这次闹开是由上至下,而不是由下至上。归根结底,这事跟炼丹的实力没有关系,反而跟贵族最看重的面子息息相关。
什么叫‘对症下药’?换句话说就是唯一的,个人定制的,只有你可以服用,别人就算拿到了也是用不了的!还有比这个更突显身份地位的吗?还有比这更安全保险的吗?哪像现在,自己千辛万苦凑齐的炼丹材料,花费大价钱请高级药师炼制成的丹药,说不定手里还没焐热就保不住了。
这么一想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求丹药的人会选择哪一个自然不言而喻。
这是非战之罪,跟药师的炼丹实力没有半点关系。但在光明教煽风点火之下那些保守派的高级药师自然是坐不住了。
“陛下没什么举措?”不应该啊。云苔奇怪地问道。这种国家大事云苔一点都不关心,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知道,在这种问题上她不过是一枚棋子,让干啥干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体现出自身的价值,让下棋的人不舍得轻易把她这枚棋子当成弃子。至于怎么布局才不会输,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那是下棋的人该考虑的问题。
罗安达可不知道云苔居然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在他看来,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孩子已经在宇澜国的历史上为自己留下了浓重的一笔。怎么看重都不为过。因此他耐性地解释道:“医疗改革的大体框架已经搭建起来了。各个郡、县、城、镇依照规模大小修建了大小不等的医院。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专职医师严重不足,各家医院主要依靠的还是光系医疗师和牧师。药师坐堂有一定的成效,但效果还不够明显。大家都有这个心理准备,这个问题短时间内无法解决。但为了避免光明教在这点上大作文章。陛下的意思是顺水推舟,激化药师公会的内部矛盾。然后举行一次举世瞩目的药师大比拼。由上至下产生的效果才是最迅速高效的。”
想法是好,但其中的风险也不小。赢了一切都好说,万一输了,似乎光明教也不能把宇澜国怎么地。最多是医疗改革在面对药师公会的时候会有一定程度的受挫。在医师紧缺的情况下作为有生力量的药师如果接应不上,这会严重拖慢宇澜国医疗改革的进程。
听了这么多,云苔唯一的感觉就是两个字,‘麻烦’!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而明明宇澜国有这个实力灭了光明教,宇澜帝却没那么做。虽说她也理解,灭了光明教不现实,怎么说光明教也传承了千年之久,信徒千千万,硬碰硬的结果只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还给了南腾和伊博当渔翁的机会。可这段时间以来,她所听到的总感觉陛下是陪着光明教在那里玩,见招拆招,似乎还玩得挺开心,在打击对手的同时增加医疗改革在整个大陆的影响力。这眼界,啧啧……云苔光是想想就放弃了,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她还是省省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站在那样的高度也看不到那么远。
“那个什么药师大比拼,参加的应该都是高级药师,陛下不会想让我也参加吧?”云苔狐疑地问道。从打交道至今,云苔觉得澜昊这个皇帝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还是挺靠谱的。
“当然不是。”罗安达摇头否认。
她就说嘛。云苔松了一口气。如果炼丹技术拿得出手,她就不会挖空心思想出炼丹机械化批量生产这一招了。
“陛下的意思是这次的药师公会内部大比他会鼎力支持,但比拼的形式和内容自然不能和往届的药师大赛相同,要有所区分,有所创新。在与时俱进的同时又不能让公会内的保守派赞同大赛的革新。就算他们不能完全同意,大比的形式和内容也要尽量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靠拢。”艾略特老师在旁边补充道。然后他拍了拍云苔的肩膀,“这就要看你的了。”
谁让云苔这个超级大忽悠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她几次描绘的结果太过美丽,怎么听怎么假,可偏偏云苔还能够自圆其说,说得头头是道,从表面上看,理论上是能够实现的。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叹为观止。因为只要理论说得通,就不怕没有入坑的先驱。
所以这次,虽然众位谋士已经在那里群策群力地帮着谋划新一届的药师大比,但所有人都没有忘记云苔这个思维怪异的女孩,同时他们也期待她能够想出一些令人眼前一亮的点子出来。退一万步,哪怕没有什么好点子,在商谈的时候把人带上,让她帮着往他们有利的方向忽悠那也是好的。
啥意思?她怎么有听没懂!艾略特老师明明说的是宇澜的官方语言啊,她怎么会理解不了了呢?
云苔拒绝接受自己脑海中对老师话语的分析结果,同时她开始怀疑之前直接的判断是否正确:
陛下真的靠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