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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怡还想说什么,被陆光庭喝止:“够了!”

难得还不够丢人吗?

然后看着苏樱,道:“苏樱,这个账单我们认了,但是一时半会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可以先给你两千,后面的钱慢慢给可以吗?”

苏樱没有意见啊,要是一把付清她反而要失望呢。

慢慢给,就能慢慢看戏。

钝刀子杀人才有意思。

“我这么善解人意,当然可以了。”苏樱笑道,“并且啊,剩下的三千块钱我不收你们利息,毕竟姐妹一场,姐妹情深啊。”

陆光庭,嘴角抽了抽,简直不能直视苏樱现在洋洋得意的那张脸,“合着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谢就不用啦呀。”苏樱看着张佳怡甜甜一笑,“姐姐,侬要记得每个月还我钞票啦!

哎呀呀,老爷子把钱捐掉了,我的日子不好过的,就指望你们的这笔钱过日子啦~”

说完后就示意他们签字。

张佳怡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拿过笔在账单上和欠条上签了字,然后苏樱又看向陆光庭。

陆光庭人都傻了 ,“她签了不就可以了。”

“不行的呀,她又没有工作,你赚钱的呀。”苏樱一脸的理所应当,“而且万一有一天你们俩离婚了怎么办?指望她,我下辈子都都讨不回来了。”

说着苏樱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陆光庭,“哎呦,陆光庭你该不会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因为不想承担这笔债务所以想跟张佳怡离婚吧?”

苏樱的话一出,大家都用原来你是这种人的表情看着他。

苏樱还故作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你,“不会吧不会吧,陆光庭你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吧?”

陆光庭,我拳头硬了。

而更为糟糕的是,张佳怡听了苏樱的话之后,如遭雷劈,接着就怀疑的看着陆光庭。

陆光庭咬着牙说道:“好,我签。”

看着陆光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樱收回欠条和账单,笑了。

“陆营长祝你早日升职,早点还清我的账单哦!”

苏樱说完后就回家了。

陆光庭看着苏樱的背影,闭上眼睛,深呼吸,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冲上去打苏樱一顿。

看了眼明里暗里看笑话的人,陆光庭关上门回到家,看到桌上的水杯拿起来往地上一砸。

刚才他一定是脑袋抽了,怎么会觉得苏樱比张佳怡好呢,这两姐妹简直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陆光庭本以为打击就此结束了。

没想到第二天在训练上场遇到谢旌,谢旌提出要切磋一下,不光把他打成了猪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一瘸一拐的回到办公室,王团就来找他了,表示现在的情况他和谢旌已经不适合做搭档了,正好一营的副营长马上就要转业回老家,组织上决定调任他为一营的副营长。

陆光庭听到这个消息 ,已经沮丧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表面上看着自己的级别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一营的营长侯文龙跟谢旌比起来差的有点远,在二营,谢旌升职之后,他也能顺势升职,但是在一营,就按照侯文龙的能力,升职太困难了,说不定接下来好多年他都会被侯文龙压在头上不得出头。

自己的前途彻底的被耽误了。

这还没完,等到下班的时候,京城又打来电话了,现在陆光庭看着听筒,都不敢接电话了。

他在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过爷爷,爷爷应该会对自己很失望吧?

他鼓起勇气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母亲的哭声。

片刻之后,陆光庭丢了魂一般的放下听筒。

爷爷竟然被自己气中风了。

陆家,要败了!

——————————

陆光庭回来了,问题也调查清楚了,这时候总军区的大首长提出要见苏樱一面。

谢旌看着苏樱,苏樱轻轻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可以应对的。

自从自己拿出那些东西的那一刻,苏樱就知道早晚会见领导一面。

领导很忙,自然不能让领导来这边见她。

苏樱、谢旌和霍旅长开车前往总军区。

霍旅长看向苏樱,这姑娘的出身现在说不定非但不是缺点 ,还是个优势呢 。

又看向谢旌,这小子是有福气的。

大首长身高并不算太高,但是苏樱却知道他的事迹,有勇有谋,不仅在战场上每每身先士卒,英勇无敌,而且一向算无遗策,用兵如神。

大首长久经沙场,又久居高位,身上自然带着骇人的气魄。

苏樱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心就悬了起来。

但是依旧落落大方的走上去。

大首长看着苏樱,目光威严。

苏樱却不卑不亢, 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畏缩。

大首长目光里的威严迅速变成了和蔼,站起来笑道:“我的小债主来了,快请坐。”

苏樱闻言就知道了大首长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是善非敌。

“首长,您可不要打趣我。”苏樱轻笑着坐在了沙发上 。

大首长坐在她的对面,勤务员倒上了茶,大首长做了个请的姿势:“给我送茶的人说这是上好的普洱,我泥腿子出身不懂茶,苏同志不如帮我品鉴一二。”

苏樱闻言笑道:“首长太谦虚了,茶最要紧一是解渴,二是提神,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什么名贵不名贵,也就是个噱头。”

说着轻轻喝了一口。

首长闻言笑着指着她,对勤务员道:“小王,你看看人家小苏同志,看得透彻。”

然后看着苏樱道:“这就像你爷爷和我,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能对国家有贡献就好了。”

听到首长的这句话,苏樱彻底的放下心来,“您过奖了,苏家也只是在国家风雨飘摇时尽一份力罢了。”

首长摆摆手,笑着问道:“小苏同志,我倒是很想看看当年签下的借条。”

苏樱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已经脆弱不堪的纸张。

这是报纸的一角,在铅字的空白处,见缝插针的写下了这张欠条,下面还印着一个手印。

首长将欠条拿在手里,怀念的看着它,良久,道:“我记得这张借条,当时是40年,我们的根据地遭到了鬼子的扫荡,我们只能边打边转移进深山,时间太紧急,物资来不及转移只能留在原地,但是当我们回来之后,所有的物资都被鬼子带走。

丧心病狂的鬼子因为找不到我们的足迹,屠杀了许多的附近的村民。

当我们下山之后,家家戴孝,村民们被杀怕了,不敢跟我们来往,我们得不到补给。

我们队伍里还有很多的伤兵,却没有了补给,那个冬天……”

首长说着眼眶湿润了,轻轻地摇头,沉默了片刻,道:“后来,一个姓柳的商人出现了,说愿意先将商品卖给我们,还允许我们赊账。

我们当时喜出望外,但是连张纸都找不到,情急之下,政委将糊窗户的报纸撕下来一角,交给了我。

于是就有了这张独特的借条。

后来我按照他留下的地址和名字派人去找了,想把钱给他,却一无所获。”

首长说着看着这张字条,“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

然后正色的看着苏樱:“小苏同志,真的感谢你爷爷,如果当时没有那批物资,我们撑不过那个冬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