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时辰,嘉常在有了身孕,还新晋了份位,成了新鲜出炉的翊坤宫主位嘉嫔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永寿宫内。
一阵清脆的花瓶碎裂声音从主殿传出来,守在门口的宫女噤若寒蝉,低着头瑟瑟发着抖。
殿内,兰妃罗兰怡厌烦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碎屑,大宫女冬夏跪在一边给她扶正手上的甲套。
另一个宫女冬瓶跪在地上,雪白娇嫩的脸上覆盖着两个通红的巴掌印,额头上还有刚刚被花瓶碎片迸溅出的伤口,正在沁出血珠来,姿容虽然狼狈,但依然能够看出这个宫女长着一副好颜色,她嘴里讨饶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知错了。”
“哦?你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哪了?”罗兰怡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冬瓶,声音听不出喜怒。
可就是这样,却让冬瓶更加恐慌。
“奴婢...奴婢不该说嘉嫔得了份位赏赐。奴婢没有用,吸引不到皇上的垂怜......”
罗兰怡拂开冬夏,慢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冬瓶的跟前,嘴角幅度诡异的扬起:“嘉嫔?呵呵哈哈哈,哪门子的嘉嫔,不过是个卑贱的歌女!”
“冬瓶,你看看你,没用的东西,皇上就在乾清宫,让你去送碗汤的机会都抓不住,可那个秦知韵呢,不过就是侍寝了一次,居然就怀上了皇上的龙胎。”
“你说,继续留着你岂不是白白碍了本宫的眼!”
忽略了跪在地上的人嘴里连声认错求饶的言语,罗兰怡突然笑起来,意味不明的看着冬瓶。
“冬瓶,你在本宫身边待了有多久了?”
冬瓶呻吟颤抖,不敢不回:“回...回娘娘,冬瓶...服侍娘娘已有三年了。”
“原来已经有三年了!三年了,你居然一次都没有爬上皇上的床,你说你是不是很废物!”
“奴婢是废物!娘娘!奴婢是废物,求娘娘饶命。”冬瓶已经察觉到了兰妃的心思,求生欲之下让她不顾尊卑,跪在地上,试图是抓罗兰怡的裙摆求情。
可是很快就有两个嬷嬷上前来把她拉开了。
罗兰怡看她这个样子,厌烦的翻了个白眼,朝着冬夏说道:“看的厌烦,冬夏,你去处理了。”
“是,奴婢遵旨。”冬夏面无表情,眼神深处快速划过一抹不忍。
等冬夏拖着冬瓶下去了,罗兰怡身边的贵嬷嬷上前来劝解:“娘娘息怒,冬瓶那丫头没用处理了便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嘉...嘉常在有孕一事。”
罗兰怡:“嬷嬷,嘉常在如今已是嫔了,本宫也不是个小气的性子,你不必如此。”
罗兰怡这么说,但她身边的下人肯定不能真的这么听,作为身边服侍的人,罗兰怡是个什么性子他们最知道不过。
兰妃罗兰怡别看在外面是一副宽容和善的模样,但其实,这个人的狠厉从刚刚处置冬瓶就能窥见三分来。
“嬷嬷,你说,秦知韵怀孕了,还晋升到嘉嫔,这个女子之前你也见过了,长着这么一副勾人的长相,当初杨嫔怎么就没有把她打死呢?”
贵嬷嬷听着罗兰怡遗憾的声音,心里一凛,但转瞬之间就想到了罗兰怡的目的。
“娘娘,或许此刻杨嫔也为此事焦心呢?”
罗兰怡故作感兴趣的问道:“哦?何以见得?”
皇后已死,明面上的理由是染病去世,杨府逃走的人现在还没被厉丞璟抓回来,故此杨嫔还是待在她的储秀宫内,并没有一杯毒酒了事。
不过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身边服侍的下人只剩下一个望春,每日都被囚禁在储秀宫内不得而出,只有一日三餐有个太监送进去。
要说现在她最恨的人是谁,那无疑就是秦知韵了。在她心里,她现在的处境都是秦知韵向皇上告状而来的。
罗兰怡也就是抓到了这一点,只要稍微给点帮助和煽动下杨之遥,这个蠢女人也不失为一把可以用的刀刃。
罗兰怡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人不寒而栗。
秦知韵正在忙着又一次搬宫,永寿宫的事情她倒是不知道,小天的监控范围也仅限于任务对象厉丞璟,后宫的其他女子的动态没有秦知韵的特意嘱咐它也是不关注的。
自从确认了秦知韵的身孕无误,厉丞璟这几天下了朝就会过来陪秦知韵。
孩子还没有任何动静,厉丞璟就想着现在就要开始给肚子里的孩子启蒙,搞得秦知韵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是让皇帝跟自己肚子里孩子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所以即使秦知韵觉得没啥必要,还是每天期待满满的迎接着厉丞璟的到来。
“今天孩子有没有乖啊。”厉丞璟小心翼翼的摸着秦知韵看不出起伏的腹部。
“皇上,孩子今天很乖的,臣妾觉得胃口都好了不少。”
之前为了让太医过来给自己诊脉,秦知韵装了几天的食欲不振,因为怀孕引发孕吐的事情,搞得厉丞璟以为秦知韵这才怀孕一个月,孕吐的反应就很激烈。
不过有了常太医的药膳调养,秦知韵也就没在继续这个伪装了。她有系统丹药的加持,基本上孕期的所有难处都是不存在的。
之前秦知韵也没觉得那三颗强身健体的丹药这么管用,怀孕之后,还是小天告知才开发出了这个丹药的另一隐藏的好处。
翊坤宫已经修整好了,预计明日秦知韵就可以正式搬过去了。
这几天厉丞璟给秦知韵赏赐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会秦知韵正琢磨着该怎么布置翊坤宫,厉丞璟见到便也放下跟肚子说话,过来一起参谋了。
“这扇蝶恋蔷薇的屏风就放在爱妃的寝殿内,朕看着不错!”
秦知韵抬起眼睛,笑意嫣然的看着厉丞璟的眼睛。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月前两人初见时的景象。
其实后宫中很少有女人敢这样直视厉丞璟的眼睛,帝王的眼神不怒自威,即使不含怒意也让人看着不由自主的两股战战。
但秦知韵明显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像她面前的人单纯的只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爱的男人,并不是一个皇帝的身份。
厉丞璟觉得新鲜好奇的同时,内心的触动也渐渐地加深。
帝王都是孤独的,但身而为人,谁又不渴望有一个人原原本本的只是单纯的爱你这个人本身呢。
坐在帝王的高座上,厉丞璟的感触更深,对感情的要求也就会更加的苛刻。
厉丞璟幽深的目光看着秦知韵。
就让朕看看,你的真心到底到底能够坚持到什么地步呢。
“叩叩。”
两个人之间那股不可言说的氛围就这么消散了。
“何事?”
厉丞璟看向高蟠,这个奴才一向会看眼色,怎么这会就这么不识趣呢。
高蟠感受到皇上的视线,背脊都要僵硬了,可是这事又不能不说。
他只好硬着头皮禀告:“皇上,大公主身体不适,兰妃娘娘派了人来禀告,想请皇上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