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海斌说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确实是现在的国际大形势所驱,自从1941年12月7日日本海军偷袭珍珠港开始,日本南进的的脚步就停不下来了,先是在香港打响了进军东南亚地区的第一枪,接下来就是东南亚各国被日本人蹂躏了一遍,原属于英法等国的殖民地已经被日本人所占领。
而且国府方面为了保住滇缅公路这唯一的国际通道,于1942年初,派出军队入缅作战,可是由于组织比较仓促,再加上英国军队这个猪队友的出尔反尔,损失惨重,一部分远征军葬身于原始深林,还有一部分撤入印度。
从这些局部的战争来看,日本人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但是纵观整个战局,无疑在中国战场上的日军战斗力明显减弱,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明显的看出日本人的后劲不足,驻扎在满洲的关东军,以及驻扎在平津地区的华北方面军,日本称呼为“北支那方面军”,兵员补充已经出了很大问题,很对十六七岁的少年,在经过短暂的军事训练之后,就补充到了军队,而原有的老兵已经抽调到南方战场以及东南亚各地。
所以红党方面在这个时候决定开展城市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也是十分正确的。
但是就张云轩以及金鼎来说,配合红党组建城市联络站,以及支援郊县的抗日武装,风险性还是比较高的,而且需要抽出专门人员负责此事。
可张云轩在听完王海斌转达的组织请求后,并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云轩,我知道,组织上的这个请求让你为难了”,王海斌有些愧疚的说道,“毕竟你们金鼎里面人员成分还是比较复杂的,既有日本人的耳目,也有国府方面的人,这么做确实需要面临很大的风险”,
“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的苦衷,前些年,我们一直都是在做农村工作,城市的斗争经验不足,如果没有你们金鼎的配合,可想而知,我们开展工作的难度之大”。
“表舅,你不用说那么多,既然我是组织上的人,服从命令是第一位的”,张云轩一摆手,阻止了王海斌继续说下去,
“年前年后的,我就会安排专门人员负责与你对接,协助同志们在天津先把联络点建起来”,
“至于郊县的游击队,人员少,规模小,而且有比较分散,说实话,为他们提供物资保障,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王海斌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金鼎经手的都是大批量的货物交易,而现在天津周边的游击队,居无定所,流动性又强,你真的去让金鼎派做人,满农村的去找游击队送给养,这明显的不现实。
张云轩接着说道,“至于在北平成立金鼎,这件事情在很早以前我就考虑过,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呢?”
“其中的原因很多,其一,就是北平地处内陆,没有水上运输途径,如果经由陆路运输的话不可控性太高,既有日本人,也有伪军、还有汉奸武装,以及土匪,我们无法保证匀速的安全性”,
“其二,北平属于王克敏的势力范围,虽然他不能跟南京政府相比,但是其贪婪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北平绝大多数的商业都掌握在他及他手下的那帮官员手里,一旦我们金鼎进入北平,就将会发生激烈的冲突,而且由于华北方面军的司令部就设在北平,那里的日军重视程度远非天津可以比拟的,尤其是冈村宁次这个老鬼子,又是个中国通,想在他眼皮底线搞些小动作,是行不通的”,
“所以就这么放下了”。
“但是现在既然组织需要,春节过后,我就专门走一趟北平,就算金鼎不能进入,我也会尽量争取在北平设立一个金鼎的点,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表舅,这就是我的态度,你可以跟组织上汇报一下,再跟根据地的领导说一声,事情我尽力去办,他们就不用到天津来冒险了”。
听了张云轩的一番话,王海斌心里是既激动,又感到惭愧,考虑工作的出发点只是从实际工作的需要去考虑了,并没有实际性的考虑张云轩所面对的困难、以及北平方面的政治局势。
“云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这让我怎么说好呢?”王海斌紧紧地抓住张云轩的双手,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呵呵,表舅,我们既是亲属,又是同志,为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信仰,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何来感谢之说,你说是不是?”张云轩笑着说道。
其实,此刻张云轩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就像他刚才所说的,北平不是那么好进的,就算勉强进入,金鼎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毕竟你是到人家地盘抢饭吃。
别看王克敏声名上不比满洲的那个皇帝,以及南京的汪主席,但是他在华北地区的影响力却一点都不能小觑,那也是土皇帝般的存在。
再说冈村宁次这个老鬼子,华北地区的抗日武装之所以生存的如此艰难,与他的存在脱不了关系,又是囚笼政策,又是接连不断的大扫荡,给与华北地区的抗日武装和人民群众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而且对于防红反红都有自己独到的手段,也不是一个省油的主。
但是既然组织需要,那就没说的,不管怎么样,都要硬着头皮往上冲,毕竟还有日本舅舅藤原熊一的那张脸罩着。
跟王海斌交代好一切之后,张云轩来到了前面的店铺,叫上肖婉一起离开 。
“三哥,天色还早,你把我们俩送到老爷子那,你就开车回肖公馆吧,准备准备明天一早跟船回襄城,叫上云朵和小墨涵一起回奉天陪你们家老爷子过个年”,张云轩接着说道,“你替我跟老爷子说声,年前时间太短,等年后我去看他”。
云海并没有吱声,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