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臣，你手在回血，快放手。”
她急呼出声，耳边却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伴随着他低沉的声线。
“宋婉，你说我们以后互不相欠了，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透着沉意，落在宋婉耳中，让她微微怔了怔。
还没说话，就感觉到司亦臣缓缓松开了自己，眉眼深邃地望向她。
“你能来医院，说明你还担心我，对吗？”
被他的目光望的避无可避，宋婉垂下眸，“你想多了，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我先出去了。”
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司亦臣望着她，眼底浮上黯然。
回到血管里的血，已经停在了某一截，犹如他们此刻的关系，退不到原点，也无法更近一步。
当司亦臣回到病房的时候，宋婉已经不在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紧紧攥住手指。
他站在那里，安静的仿佛一具雕像，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什么，整个人沉的，像是深海里的孤鲸。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传来轻微的开门声，他没有转身，而是沉沉开口。
“她走了吗？”
“这么希望我走？”
身后传来的女声，让他脊背一绷，犹如放慢动作般，缓缓转过身。
站在门口的女人，手里端着杯咖啡，站在灯光下，恬静的脸上，仿佛盈着淡淡的光。
“你，没走？”
司亦臣仿佛喉咙干哑到发不出声音，刚才他真的以为宋婉因为他的话而离开了。
可是现在，她站在那里，仍然觉得不真实，甚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癔症了，才会觉得她根本没走。
“还有这么多的文件，我走了，万一你又进了IcU，以你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还不得讹死我。”
她走进来，将咖啡往桌上一放，“你这里连咖啡都没有，差评。”
说完，朝他伸出手，“我扶你过去吧。”
看着宋婉伸过来的手，司亦臣脸上露出局促，寻常都是他强势惯了的，这会却感觉自己有点害羞了。
害羞。
当这种感觉浮上心尖，他的脸颊也开始微微泛起热，踌躇着不知道是不是该由她扶着自己。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他怔愣的样子，宋婉眉头蹙起，想也没想，就将手抚上他的额头。
“你的烧怎么还没退？”
女人绵软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司亦臣咽了咽喉咙，原本他是没有发烧的，这会怎么感觉到全身确实有些热起来。
“不行，得去叫医生，我先扶你到床上去。”
她松开手，扶起他的胳膊，直到将他扶到床上，“你别乱动了，待会让医生给你检查清楚。”
说完，她走出病房，当医生过来后，用测温计替他检查了，神情有些凝肃。
“医生，他怎么了？”
宋婉开口，医生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说，我刚才摸了他的额头，他已经打了退烧的点滴，为什么烧还没退？”
“这……。”
医生看了看司亦臣，表情为难的很，又不好直接说，刚才挂的那些只是营养液。
“你到底是不是医生？算了，你把测温计给我。”
宋婉拿过测温计，往司亦臣耳蜗量了下，当上面显示出来温度的时候，她将测温计举到医生面前。
“他现在已经烧到40度了，你到底刚才给他挂的是什么药水?”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刚才司先生并没有发烧，我们只能按照常规给他挂了些营养液，但现在，他确实是发烧了。”
医生话音落下，就听到床上传来咳嗽声，宋婉拿着体温计，看了看医生，又转向床上躺着的男人，突然反应过来。
“所以你之前根本没有发烧，是在装病？”
她的表情露出难以置信，司亦臣自知理亏，加上身体开始高热起来，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司先生，我这就去给你开药。”
见到病房气氛不对，医生连忙借口退出去，当门关上，整个氛围突然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中。
她就那样看着司亦臣，他被盯的心虚，假装咳嗽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说话，平时不是挺厉害吗？”
她开口，司亦臣抚住胸口，装不下去了，只得看向她。
“我一直都说自己没什么，是你不信。”
“呵，你和你助理，合起伙来演出好戏呗，司亦臣，你这样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宋婉，是你说，我们的合约还没到期，因为你这句话，我拼了命活下来。
但我活过来了，你又跟我说，我们两清了，到底我们两个，谁戏演的更好！”
他突然说出的话，让宋婉怔在原地，看着他脸上的黯意，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当时他明明躺在那里人事不省，怎么会听到她所说的这些。
“呵呵，看来你又想不认账了。”
司亦臣呵笑而出，艰难的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到她面前，低睨向她。
“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那天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宋婉望过去，司亦臣深沉的眸子，此时映呈着她的样子，她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目光里的躲闪。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回答了。”
他没再继续逼她回答，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以后待在我身边，遵守好自己的诺言。
宋婉，你说的对，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为了你，差点连命都丢了，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和你两清？”
他的掌心，烫的她的皮肤都开始泛疼，虽然他说的话，仍然那么的不讲理，可是却与当初他说这些时的语气完全不同。
更像是一种卑微的乞求，用着这世上最强势话语，来掩盖他内心的恐慌。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让人送你。”
看着她不说话，司亦臣收回手，淡淡弯起唇，转过身，不去看她。
“司亦臣，何必呢？”
望着他的背影，宋婉平静的开口，只见他的脊背微微挺了挺。
“我喜欢，在你没有能力反抗前，你只能接受，世间生存法则，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你应该明白这道理。”
他的话，狠狠刺到了宋婉的心脏，她突然笑了。
“我以为你变了，原来是我太傻了，是啊，狼的本性，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呢？
司亦臣，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都不会妥协，你说的对，世间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但是在感情中，谁先爱上，谁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曾经，我尝试过，经历过一无所有，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你若真的想赢，先管好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