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我家老爷是被冤枉的啊。"一名妇人顶着寒刀,壮着胆子,为其老爷鸣冤道。
骆养性顺着声音望去,认识此人,乃是侯正正室王氏,这侯正倒也娶了位好妻室,这时候了还想着自家老爷,为其鸣冤。
骆养性不免有些惋惜,这侯正走错一步,步步错,害了自己亦是害了家人,随即正色说道:"侯正等人为官期间,勾结晋商,证据确凿,夫人就不要自讨苦吃了。"
"大人,那我家老爷,还...还能见面么?"王氏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而骆养性则轻轻摇摇头,道:"除非皇上下旨免其罪。"
闻听此言,王氏亦不再说什么,只得带着家人,收拾好贴身衣物,搀扶着离去。
至于离去后,去往哪里,就不是骆养性所关心的了,也许投奔亲戚,获得个好的归属;也许沦为下人,混得一口吃食;也许...从此泯灭于这人世间。
与此同时,户部郎中盛清等其他五人,亦被锦衣卫捉拿归案,特别是盛清,锦衣卫上门时异常冷静,仿佛是早已猜到结果一般。
与侯正一样,这二十七位大小官员的家眷尽皆没有处置,任其自生自灭吧。
而捉拿二十八人的行动,并没有瞒过朝中一干大臣,在刚刚开始抓捕的时候,众臣就已得到消息。
得知侯侍郎等多人下狱,众臣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甚至有人连夜赶往蒋德璟府中,探听消息。
“皇上又在拿人了,蒋阁老可知发生了何事?”新任兵部尚书张煌言问道。
而张煌言乃崇祯时举人,京城保卫战时官至南明兵部尚书。
后世中,张煌言为南明三大柱石之一,本为一介书生,面对国家危亡,弃笔从戎,高举义旗。
南京失守后,与钱肃乐等起兵抗清。后奉鲁王朱以海,联络十三家农民军,并与郑成功、李长祥配合,亲率部队连下安徽二十余城,坚持抗清斗争近二十年,随着永历帝、监国鲁王、郑成功等人相继死去,张煌言见大势已去,于南田的悬嶴岛解散义军,隐居不出。是年被俘,后于杭州遇害,就义前,曾赋《绝命诗》一首。
朱由检这世,念其人才,将其调至北京担任新的兵部尚书,而原兵部尚书张缙彦贪污受贿,正事不干,被朱由检给革职,放回家里去了。
“张大人,你只要做好皇上的差事就可以了。像这种与你我无关之事,何须操心呢?”蒋德璟看着张煌言,一副老成神秘状,笑道。
而张煌言见此,倒也明白了些,遂抱拳回道:“多谢阁老,下官受教了,下官告退,改日再来探望阁老。”
说着,张煌言抱拳缓缓退去。
像此等之事,在范景文、丘瑜和倪元璐府上同样皆有发生。
皇帝几个月之内,下狱数十大臣,着实将一众朝臣吓的不轻,纷纷到处打听情况。
而捉拿侯正等的行动刚刚结束,申饬四部尚书的旨意亦是到达。
接到皇帝申饬的范景文和倪元璐两位阁老及礼部、吏部两位尚书傻眼的同时,不约而的一起赶到紫禁城面见皇帝。
而此时的朱由检正在皇极殿会见国子监的一百名学子。
得知四位大臣觐见后,直接说道:"让他们在殿外等着。"
四人一直在殿外候了约摸一个时辰。
殿内,朱由检对着面前一百名学子,语重心长道:"记住朕说的话,接下来的一年,朕希望尔等为大明,多多培养人才,一年后,表现优异者,朕对尔等会另有重用。"
"臣等谨遵圣谕。"一百人欣喜道。
"哈哈,尔等还不是臣,还只是朕的学生,等尔等一年期满再称臣不迟。"朱由检看着一百人,哈哈一笑说道。
今日是一百名学子正式结业的日子,接下来,这一百人将前往大明各处的公办学堂,为大明培训各科人才一年,一年后再根据各人实际表现,另外安排官职。
朱由检亦是趁这个机会,面见这一百名学子,鼓励一番。
"唐学成。"朱由检喊道。
"学生在。"
"带他们下去吧。"
"遵旨。"
待众人退下后,朱由检缓缓坐下,良久,才对着王承恩说道:"叫他们进来。"
"遵旨,皇爷。"王承恩拱手道。
四人接到旨意后,已是战战兢兢,特别是范景文和倪元璐二人,皇帝从未对二人有过如此责罚。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哼,万岁?朕只求百岁便也罢了。”朱由检冷哼一声,冷厉道。
“啊?!皇上,臣等万死,臣等知罪,请皇上保重龙体。”四人跪在地上,慌乱道。
皇帝这话分量很重啊,如若是自己等人让皇帝龙体受损,那真是万死都难逃其咎啊。
“朕的两位阁臣,两位尚书。四位被朕引为肱骨的重臣,连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都察觉不到,朕如何放心的下你们?如何中兴大明?自己说!!!”朱由检再次喝道。
四人此时已经知道皇帝为何捉拿侯正等人,四人想死的心都有,说实话,在自己所管理的部院,发生如此大案,自己作为一部主官,居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也确实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皇帝信任,怕是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
“皇上,臣罪该万死,臣愿意辞官还乡,以赎其罪,臣恳请皇上恩准。”倪元璐羞愧难当,当即说道。
朱由检看着地上的倪元璐,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厉声道:“哦?想一走了之?朕的朝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臣惶恐,臣万死。”
“真要尔等死,朕不需要尔等万死,一死足矣。”朱由检站起身,说道。
“皇上,臣等失察,请皇上责罚,但臣恳请皇上给臣等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臣等回去马上进行彻查,绝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发生。”
还是范景文了解皇帝,如若皇帝真想治罪,现在就不会是在这里了。
朱由检听完范景文所说,转头向其他三人问道:“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