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一队商人驾驭着旷野骏兽，排着队进入红琅城。
像这样的商人有很多，平日里，守城将士一般不会过多检查，随便看看就放行了。
只不过，如今三大势力向帝鸿皇朝宣战，什么谍子啊、暗桩啊肯定有所行动，检查时自然会更严格。
莫语扮做随行侍卫，锋芒尽敛，跟着车队混进城中。
车队找到落脚的地方，人们便歇息去了。
看样子，这似乎是一队再正常不过的商队，即使有人暗中盯梢，也看不出异样。
待到众人安顿下来后，莫语独自到街上闲逛。
确定没人盯着自己，他路过一家客栈时，便进去喝酒吃饭。
不多时，孙阎下楼，眼睛有点发直。
白玫香派来的人，他认识！
莫语也看见了他，觉得很是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孙阎给掌柜的使了个眼神，旋即转身就走。
见状，掌柜的明白意思，便让伙计关门，今天休息。
莫语觉得莫名其妙。
但他没等多久，孙阎便带出来一个姑娘。
这就更眼熟了……
只可惜，在夏长青长达两年的操作下，侍女“凌侠”的容貌，和他印象中的公主夏玲儿，根本就是两个人。
夏玲儿看到莫语，也觉得眼熟，略一思索，便想起这人是谁了。
只见她赶忙上前，盈盈一礼：“莫叔叔。”
莫语皱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总算记起来了。
“是小凌侠啊。”
他冷峻的表情有所缓和，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说话时，莫语给人的感觉挺生分的。
很显然，夏长青并未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他，让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真是一个可怜的男人啊！
这都过去多久了，居然还被蒙在鼓里……
孙阎见掌柜的和伙计皆已离开，便在他面前坐下，笑道：“她不是凌侠，是夏玲儿。”
预想中震惊的表情没看到，却见莫语暂时陷入呆滞，一动不动，仿若一座雕塑。
许久，他艰难地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把团团召唤出来。”
孙阎冲夏玲儿挑了挑眉，眼神示意。
她依言开启灵域，召唤出一个白白胖胖的球。
没错，就是球，一个脑袋大的白团子。
“深渊之光！”
莫语猛地站起身，黑色的眸子微微颤抖。
“冷静！”孙阎赶忙提醒他一句。
毕竟，他们如今深入敌腹，万一被发现身份……呃，其实也没啥。
孙阎撸着九命猫，丝毫不慌。
九品九阶，这份安全感，不比调戏公主来的实在。
“武安侯莫语，见过公主殿下！”
莫语躬身行礼，显得很是激动。
夏玲儿有点恍惚。
多少年了，居然还会有人对自己行礼……
她回过神，将莫语扶起来，微笑道：“莫叔叔，我一个亡国公主，哪还有资格让您行礼。”
莫语抬起头，认真道：“渊国，没有亡国。”
不等夏玲儿说话，孙阎先泼了一盆冷水：“但事实却是，白玫香无力帮你复国，所以你被派来保护我，想让我帮你，只可惜，我不可能帮你。”
夏玲儿秀眉微蹙，欲言又止。
莫语不发一言，看着孙阎，陷入了沉默。
他在外奔波这么多年，岂会不知如今的渊国，早已失了民心，没了复国的根基。
前任皇帝乱搞一通，百姓苦不堪言。
敌国长驱直入，攻入古渊城，皇室成员死的死、逃的逃。
而当夏长青登基后，是个人都知道，他是卖国贼，对这个皇帝并不认同。
之后两大势力交战，夹在中间的渊国直接沦为战场，皇帝夏长青又不作为，甚至主动卖国，帮助战武皇朝反攻，将整个渊国拱手相让，现如今在武帝城享受荣华富贵。
可以说，渊国早就没救了，谈何复国……
“我说话不好听，但说的都是实话。”
见两人不说话，孙阎继续道：“我叫孙阎，就是你想的那个孙阎，我有能力帮助你复国，但是我不会帮。”
关于渊国，其实他私下里，早就和夏玲儿讨论过。
渊国皇室失了民心，强行复国只会适得其反，惹得民间怨声载道，根本无法长久。
战武皇朝和他通过气，渊国会被划入皇朝的版图，领地被拆分，日后会封夏玲儿为渊王，夏长青隐于幕后，共同治理那块土地。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除此之外，孙阎不会帮渊国皇室争取什么，没意义。
一个想的是百姓安康，一个想的是皇权正统，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现在，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神徒。
“国师有九品修为，谁打得过？”孙阎问道。
“只能请各势力的老祖出山，才能做到斩草除根。”莫语无奈道。
“听说新帝也是九品，能策反吗？”孙阎摸着下巴，喃喃道。
莫语看着他，一脸你在想屁吃的表情。
人家背负千古骂名，这才勉强坐上皇位，岂会被你策反？
孙阎冷笑一声：“告诉他，只要配合我们铲除神徒，我帮他解开深渊诅咒，让他做一个真正的皇帝。”
“真正的皇帝……”
莫语恍然大悟。
既然白夜为了皇位，能谋杀自己的手足兄弟，肯定不愿意做神徒的傀儡。
三大势力如果只是为铲除神徒，但凡他脑子正常点，都知道怎么选。
他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被下咒了？”
闻言，孙阎满脸无辜：“我不知道啊。”
莫语：“……”
由于夏玲儿智商有限，明知这是个套，却猜不出孙阎的险恶用心。
没办法，她只好不耻下问：“真的要帮他？”
“怎么可能！”
孙阎笑眯眯地道：“国师是在云安城，等我们打到那里，随便找个理由把他踹了，让白玫香继位。”
夏玲儿眉毛一挑，追问道：“为什么是白玫香？”
“我说过，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白玫香之前答应过三大势力，待她成为皇帝后，会让出一些资源矿脉和灵气宝地。”
见她不说话，孙阎以为傻媳妇还不理解，解释道：“我们那么多人出来打一仗，必然会有死伤，如果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就有点让人寒心了。”
好一阵沉默过后，莫语扭头，看向天真蠢萌的公主殿下。
“殿下，这些年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