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常絮一袭白色长衫,面色温柔儒雅,他正要先一步从马车里出来,刚撩起轿帘便对上冥幽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
冥幽的视线唰一下冷了下来。
盐常絮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
“怎么了常絮?”
姜景妤慵懒的声音从轿内传来。
盐常絮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拉回,他下意识看了眼身前面色阴冷的冥幽,摇了摇头:“无、无碍。”
“嗯,随孤回御天殿,孤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盐常絮弹得一手好琴,曲调会根据姜景妤的情绪变化,平时姜景妤头疼时便会命人传召盐常絮入宫抚琴,琴声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忘却一些疼痛。
“是。”
盐常絮应下后弯腰钻出轿子,冥幽那一米九的身形直愣愣的堵在马车一侧,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盐常絮‘大丈夫能屈能伸’,直接从马车另一边跳了下来。
“陛下,常絮扶您下来。”
盐常絮站在轿子另一边朝着轿内的姜景妤伸出手。
而冥幽则站在另一侧,始终保持着抬手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的马车。
但若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眸子深处闪烁着一抹期待和渴望。
她还会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他手腕上吗?
冥幽很快便得知了答案。
姜景妤弯腰从马车内钻了出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转身朝盐常絮那边而去,最后将玉手搭在盐常絮手腕由他搀扶着下了马车。
自始至终姜景妤都没给冥幽一个眼神,在这场游戏中他彷佛成了局外人。
眼下更是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了。
看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冥幽神色渐渐暗淡下来,他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等姜景妤和盐常絮踏入皇宫才抬脚跟了上去。
冥幽并不像其他侍卫一样有宫服穿,象征身份的银色面具也被姜景妤取下了,在皇宫门前值守的侍卫不认识他,将他拦在了宫外。
“何人竟敢擅闯皇宫!”
侍卫手提长刀,一脸不善的看着冥幽。
冥幽一个眼神杀过去,侍卫背脊发凉,提着大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这里是皇宫!你你你、你没有象征身份的号牌,就算是瞪我也不能进去!”
侍卫强装镇定的看着冥幽,饶是被他身上的威压震慑也没直接放他进去。
从侍卫口中听到号牌二字后,冥幽从胸前的衣衫里掏出了一枚号牌举到了侍卫面前,看清他手中的号牌后侍卫瞳孔一震,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
冥幽凝眸看了侍卫一眼,重新将号牌放进了衣服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号牌是姜景妤给他的,冥幽一直视若珍宝,一直随身携带,贴着胸口。
姜景妤将号牌拿给冥幽时并未说此号牌象征着什么,只告诉他有号牌在,皇宫没有人敢阻拦他。
皇宫各处他去得。
她的心里……他亦去得。
冥幽凭借姜景妤赐予的号牌顺利踏入皇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道上呆滞的侍卫才回过神。
两名侍卫相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震惊。
侍卫一号:方、方才的号牌……
侍卫二号:你没看错,那正是象征君后身份的号牌!
侍卫一号:君后??陛下什么时候纳了君后?为何没有颁旨昭告天下?
侍卫二号:你问我?我问谁?!
两名侍卫用眼神和表情无声交谈,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想到他们方才竟然敢提刀阻拦君后,侍卫脖颈突然凉飕飕的,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连侍卫们都知晓冥幽手中的号牌象征的是天朝国君后的身份,但冥幽本人却不知道。
他揣着号牌来到御天殿,没见过他真面目的宫人还以为他是姜景妤新收的男宠,并未阻拦,冥幽一路畅通无阻的踏入殿内。
叮——
悠扬的琴曲从殿内传来,夹杂着欢声笑语,冥幽抿了抿唇,朝着殿内走去。
“陛下,这个力道舒服吗?”
“陛下,尝尝西域进贡的葡萄。”
“陛下想看什么舞?仆跳给陛下看。”
冥幽刚走到内殿便看到眼前这幅画面。
姜景妤神色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上,两名男宠为她揉肩捏腿,一名为她揉捏太阳穴,一名斜坐在她身前的地毯上为她吃着葡萄,还有一名跪在她身前卖弄身姿,只要姜景妤开口,那人下一瞬便能在她面前施展舞技。
而盐常絮则盘腿坐在案几前抚琴,殿内琴声悠扬,香烟袅袅,怎一个纸醉金迷了得?
本来兴致缺缺的姜景妤余光触及到冥幽的身影后抬手勾了勾身前男宠的下巴,朱唇轻勾,口吻暧昧。
“去,将你最拿手的舞跳出来给孤瞧瞧,若能让孤满意的话,孤今晚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