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次庆幸,他选择玄玖倾继承皇位没有错。
只要他与云悠冉结合,有孩子,这顺武国将会繁荣昌盛走下去。
至于四五百年后的事,太过于长久,谁也说不清楚。
难怪玄玖倾明明已经绝嗣,却还能让云悠冉怀孕。
真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为玄玖倾绝嗣就怀疑云悠冉的胎儿来路不明。
一切平静了,云悠冉悄无声息回到摄政王府。
做好事不留名。
就让众人去慢慢猜测所谓的历劫主人和仙君吧!
反正如何猜,他们都猜测不到她身上。
不过依照她对皇帝说过的那些谎言,皇帝肯定会想到历劫的主人是她。
但无所谓,猜到就猜到吧!
有了这美丽的扯谈,皇帝今后只会对她更好,更加放纵她。
这一夜的腥风血雨,就这样过了。
虽然死伤无数,可也抓住了五万多名南疆士兵。
人数太多,怕把控不住,云悠冉没把精神力收回,他们依旧还在昏迷着。
至于璟王与三皇子,就那样钉在皇宫大门口。
皇帝让人去把他们搬走,可就是搬不动。
像是生根发芽在了那里。
没法子,就让两人站在那里了。
四皇子醒来后,从照顾他的士兵嘴里听说了昨晚的经过,满目震惊。
前世可没有什么历劫的主人,更没有什么仙君。
可想到自己都能重生回来,玄之又玄,那有仙君和历劫的主人,又好像没什么说不通的。
他都能从未来回到过去,肯定也会有其的他因素发生。
说不定他会重生回来,就因为这因素。
还有,前世,忠勇侯府的嫡女云悠冉可没有嫁给摄政王。
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忠勇侯府放出来的消息是,她多年前溺水,救活后不光痴傻了,身体也不好,熬到至今,熬不住离世了。
可如今,她不光没死,还嫁给了摄政王。
似乎一切就从云悠冉没死后发生了改变。
前世,忠勇侯府与璟王勾结,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下大狱这一场景。
也没有侯府被盗一空的事。
四皇子想了许久,身体稍微好点,就起身穿好衣物,向勤政殿走去。
他作为皇子,理应为皇帝排忧解难。
他知道,此刻皇帝身边除了大臣,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昨晚大皇子和二皇子跑了,连带着他们的母亲家族都跑了。
前世他们这样,今生也是这样。
他们就没有想过,璟王成功后会放过他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谁都懂,真是两个蠢货。
连带着他们的家族也是蠢货。
还想卷土重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南疆掌握顺武国后,他们想躲着在暗地里发育,简直是天方夜谭。
除非他们躲进深山老林里,一辈子不出现,不然早晚被逮住。
前世他们躲出去后不到三个月,就被南疆人给找回来,交给了璟王。
一家人齐齐被关在一处,日日受折磨。
男的日日被鞭笞,女的日日被送出去伺候南疆士兵。
不过,让他唯一庆幸的是,皇帝在这场战役上败了,受伤严重,没几日就过世了,所以他没有被折磨,也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女被折辱。
说来,前世他死后,灵魂飘荡在空中,还听见一件事。
那就是摄政王是皇帝的亲儿子,难怪皇帝那么看重他,信任他。
是亲儿子就说的通了。
且不怪皇帝喜欢摄政王,他那么强悍,能力那么好,人平日里虽然混账了些,看着性子冷淡薄情,可关于百姓,关于江山社稷,他都会全心全意去做。
换作他是帝王,有这样一位出众的儿子,自己也心生欢喜,也愿意偏袒。
哪像他们这些皇子,没事就想算计皇帝屁股底下的位置,有事就跑得无影无踪,比兔子还快,生怕自己被皇帝找上。
全是贪生怕死之徒,没一点身为皇家子嗣的担当。
没把江山社稷与百姓放在眼里。
一心只想要最高权势,完全没有想到,得到最高权势后,这些权势要用来做什么?
想到以往种种,四皇子既懊恼,又愧疚。
懊恼自己醒悟太晚,也愧疚家国百姓。
也不知道当初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住了。
那么不长进。
皇帝正在和朝臣们议事,就听见卫校禀报:“启禀陛下,四皇子觐见。”
“宣。”皇帝虽然搞不懂四皇子此时来做什么,但他没拒绝他的求情。
就四个年长的皇子中,平时看着着调一点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跑了,三皇子是别人的儿子,就这不显眼的四皇子居然带着自己身后的势力与自己同进退。
听见玄甲军统领禀报四皇子情况时,他原本是不带任何希望的,也以为他与二皇子一样的想法,都要等自己这边有胜算了他才出手相助。
可崭元大将军告诉他的是,从入夜时分,四皇子就一直悄悄潜伏在暗处,璟王才出现,他就带着他的人来支援他们。
虽然最后武力不行受了剑伤晕倒了,可皇帝还是对他升起了好感。
实力虽然不足,可也比那两个跑掉的孬种有担当,有魄力。
哎!至少这四皇子还能挽救,他心里也得到一点慰藉。
不然他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四皇子进入殿内,俯身行礼道:“参见父皇。”
皇帝抬手,声音沉稳冷静:“免礼,平身。”
几位大臣向四皇子行礼:“见过四皇子。”
见过昨晚一战,几位文臣和武将对他有了不少看法。
平时看着不着调,不显山不露水,祸事来临时,却很有担当。
所以几位大臣对他的态度很认真,不似平时那么敷衍。
以前遇见四皇子他们这些皇子,大臣们是不屑的,要不是碍于他们皇子的身份,他们连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他们。
四皇子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变化,语气恭敬带着尊敬。
这一瞬间,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不再浑浑噩噩。
他要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对百姓有用的人。
也认识到自己不是做皇帝的料。
位置越高,责任越大。
自己能力摆在这,能做好皇帝,别逗了。
前世的昨晚,他虽然没同大皇子二皇子一般跑掉,可也被吓得够呛,瑟瑟发抖躲在自己皇子府。
身后的势力为了护住他,一个个在他眼前倒地不起,直到他身边再无一个。
看他有些失神,皇帝以为是他身体还不舒适,便问道:“四皇子,你觐见朕,可是有事?”
四皇子收回神,恢复平稳沉着的态度:“启禀父皇,儿臣无事,听见您与各位大人在商量事宜,就想来听听看看,可有用得着儿臣的地方。”
听见他这样说,皇帝心中有些激动,总算是开窍了。
“行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对国事上心了。”
如此,四皇子皇帝与各位朝臣在勤政殿内商量了一个时辰的事宜。
从勤政殿出来后,已经到了晌午时间。
皇帝留住四皇子:“祁阳,可着急回府?”
四皇子摇头:“父皇,儿臣不急。”
“既然不急,与朕用完午膳再回府吧!”
“好!”这一刻,四皇子是开心愉悦的。
他已经好久没和父皇用过膳了。
这一世,他想好好修复父皇与他的关系,不想他再对自己失望。
他与父皇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好像是从他可以参加朝政开始,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僵硬。
从开始的吊儿郎当、不争气,偏偏还肖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起,父皇就没再与他亲近过。
相处模式虽然依旧,可总像隔了一层什么,反正就再也无法亲近起来。
用完午膳,皇帝去忙朝政,安排接下去的对策。
加紧防备。
因为不知道南疆人会不会卷土重来,毕竟他们还在城外五里地驻扎。
那两位首领是受伤了,可也难保南疆人会再次派遣别的首领来此。
经过昨夜一战,他们肯定已经摸清,现在京城没多少兵力。
加上昨夜损失巨大,现在的兵力更是少的可怜。
之前至少还能设置重重关卡,多少能拖延掉敌方一些兵力。
可现在,所有兵力加起来,还不够别人一个回合。
昨夜如果没有出现所谓的仙君,今日的顺武国已经不复存在。
仙君是说过他主人的任务是为保顺武国,可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保护。
那样的话,他想,仙君和他主人肯定会失望的抛弃顺武国。
就像他的那些皇子,给的多了,反而不值钱,不懂珍惜。
人都是互利互惠的,一方总是付出,一方心安理得享受,无动于衷,时间久了,谁还会有动力。
只会失望。
保护一个毫无君王担当的国家,想想就觉得无趣心累。
所以,别人努力的同时,他也要努力,就算他的努力起不了什么作用,至少他问心无愧。
四皇子没回府,而是带着自己的人加入昨夜里没扫荡完的战后事宜。
云悠冉起后,开启精神力扫视城外。
那些南疆人还驻扎在那里,看他们没什么动静,她才收回精神力。
城外五里地,杜铯清晨时醒过来了,睁开双眸一瞬间,他猛然起身,想要查看自己在什么地方,一个没控制住,他就滚在地上。
落地时,碰到他脱臼的腿,他疼得嗷嗷叫,额头上寝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时,发觉自己身处熟悉的环境内,他才大声唤道:“来人,来人。”
帐篷外的士兵听见动静,赶紧掀开门帘进入。
入眼瞧见的是杜铯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士兵去把他搀扶起,扶到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
担忧询问:“杜首领,伤着你没有,可有碍?”
杜铯闭上眼缓了缓,才清冷严厉道:“本首领无碍。
现在什么时辰了,江允伤势如何了,可有醒来过。”
“报告首领,现在午时已过。江首领伤势过重,胸口肋骨全部粉碎,至今还未醒过来。
军医查探过,他即使醒来,也无法再上战场,将在床榻上躺一辈子。”
听见这个噩耗,杜铯拳头捏紧,一拳头狠狠砸在床板上。
床板差点被砸出一个洞。
“顺武国,我杜铯与你不共戴天。”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吩咐道:“去取笔墨纸砚来。”
“是。”士兵走到临时案桌上,拿起纸张,抬着一个小桌,摆放在床榻边。
士兵研磨好墨水,拿起纸张铺好,拿笔在墨汁里沾了沾,才把毛笔递给杜铯。
杜铯拿起,就在纸张上留下几行字。
写好后,把纸张折叠好,装进信封里,接着递给士兵,认真郑重道:“把这封信件快马加鞭送回南疆。”
“是。”士兵恭敬接过信件,低眉顺眼走出营帐。
杜铯只要想到自己心爱之人受了如此大的伤害,他就恨不能把那所谓的仙君抽筋拔骨。
呵呵!仙君,他倒要看看,所谓的仙君倒地有多厉害 。
走着瞧。
“来人。”他再次大声唤道。
另一名士兵匆忙跑进帐篷,恭敬道:“杜首领,您有何事吩咐?”
“江首领营帐在何处,扶本首领去。”
士兵扶起杜铯,杜铯看向自己那条脱臼无力的腿,神情冷肃。
“这是怎么回事?本首领记得昨夜晕厥时,这条腿可没有脱臼。”
士兵有些害怕,欲言又止。
“说。”杜铯狠辣的眼神看向士兵。
士兵腿一软,差点跪地上。
害怕道:“是首领您大哥杜平不小心给弄脱臼的。”
“什么?他是如何给弄脱臼的?”杜铯惊讶,疑惑昨夜他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昨夜首领突然晕厥,倒在地上,六五兵马群龙无首。
这时您大哥杜平突然从一群小兵里冲出来,叫喊着人马撤退。
由于您在前,又已经晕厥,杜平怕您被害死,情况紧急下,他拉起您一条腿就跑。
当时没注意到,等跑出城外,他才发现您的腿脱臼了。
他很是愧疚,一直担忧不已,一边替您安排事宜,一边等您苏醒。
刚才您苏醒时,他刚巧在帘帐外,在听见您醒了,怕您怪罪,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