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有了。”邹思康把抽到的纸条，递到自家媳妇手上，示意她打开。
“砚舟？”凌云悦接过打开纸条看着上面写着的字，喃喃出声。
“嗯，笔砚清风，同舟共济，希望他们兄弟以后能好好相处，互相扶持。”邹思康凑过去看了看，对于选到的这个名字十分满意。
“好好好，这名字好，邹砚舟，和咱家砚川也配，一听就是兄弟。”
程学鸣沉思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本他还觉得这办法不太靠谱，心里已经做好了通宵翻书的打算了。
“不，爷爷他不姓邹，他姓程，程砚舟。”邹思康看着程学鸣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邹家人，孩子是不是跟自己姓，他并不是太在意，反正姓啥都是他和悦悦的孩子。
“程？？程砚舟。。”程学鸣喃喃地重复着，愣愣地反应了两秒，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差了。
双手紧握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只是声音里的颤抖还是能让人听出他的紧张。
“是的，爷爷，程砚舟。”邹思康看着他的眼睛，说得非常肯定。
早在孩子还没出生之前，他就跟自家媳妇商量过了，这个孩子要跟爷爷姓。
凌云悦也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变故会让父亲跟着奶奶姓凌，过去的事情无从考究，那就让她的儿子代替父亲姓程吧。想来奶奶会乐意看到这个的。
“挺好的，挺好。我。。我有点困了。我先下去了，回头再聊啊，回头再聊。”程学鸣说完不等人回答，便转身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看背影还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去看看。”谢荣光也很惊诧，但更多的是为程老感到开心。
一楼。
谢荣光说完也跟着往楼下走，只是没想到程老速度还挺快，他下来的时候只看到他紧闭的房门。
隐隐还能听到里头传来的呜咽声。谢荣光想要敲门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手缓缓放下，只静静地站在门外。
他跟了程老好几年了，知道他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房间里的程学鸣用被子紧紧地盖在自己脑袋上，隐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哭出来。
当年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元霜的消息，其实他心里隐隐是有一种预感的，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是凭着信念支撑坚持下来的。
结果老天果然待他不薄，不仅找回了大孙女，还附带了一个孙女婿，如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曾外孙。
他是很知足的，只是突然听到孩子跟了他姓程，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当年若不是造化弄人，他儿子应该也是跟他姓程的。
元霜，你也是高兴的对不对？
次日一早。
凌云悦在一楼的大厅里，漫不经心地吃着自己的月子餐。
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自家爷爷的房门。心里有些疑惑，她爷爷往常这时候都去外头散步回来了。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天她爷爷那副模样，她有些不放心，今天特地下来看看的，结果一问才知道人根本就没起床。
谢荣光抱着孩子在一旁，见此也没提醒，昨天里头哭了大半天，这会估计在睡。
正在这时，房间的大门终于被人从里头打开。
程学鸣一出来便对上了两双探究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
说起来还有些丢人，他昨天晚上哭了半宿。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还吓了一跳，跑到厨房里拿凉水敷了大半天才好点，幸好他如今年纪大了，皮肤不似年轻时候，勉强还能遮掩过去 。
“咳，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气氛太过安静，程学鸣心里底气不足，这人一心虚便想找点话说说，试图转移别人的视线。
凌云悦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这都快十点了。
“早上做的是面条，先吃点吧。”谢荣光抱着孩子不方便，只用下巴指了指厨房方向，再不快点午餐都来了。
“嗯，你都吃过了？小康呢？”程学鸣左右看了看，这才注意到少了两人。不过小曾外孙去集训这事他倒是知道。
谢荣光点了点头，他消化得差不多了。
“早上接了个电话就跑出去了。”凌云悦摇了摇头，为了方便，邹思康的老师是知道大院的电话的。今天一大早接了个电话急急忙忙地走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程学鸣点了点头，孙女婿的事他倒是不担心。
几人刚吃过早饭，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
“我去看看。”谢荣光把孩子送到程老手上，走了出去，其实大院里他们白天都不怎么关门，外头有重重的门卫守着，即便谁家过来探望都要通传，安全有保障。
凌云悦也疑惑地看了出去，外门没有人来通传，想来应该是大院里的人，最近因为添了个宝宝，不少和爷爷相熟的人家都过来看望了。
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昨天晚上悄悄在空间里洗了头发，要不然她那头可没法见人。
没一会谢荣光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人。
“凌同学，你家娃呢？”杜可容远远看到凌云悦便大声嚷嚷了起来。
同住在大院里，她可是早就想过来看望了，可她母亲说孩子刚出生，母子都需要好好休息，让她再等等。今天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妈妈松了口。
徐兰不慢不紧地走着，嘴角微微弯起，姿态从容又不失优雅。
同住在大院里，她选择今天过来拜访都是有讲究的，如今女儿和乔远正在处对象，而乔家秦家和这凌同志关系不一般，她自然要表现得亲近些。
这时候过来正好，既不会给人添麻烦，又显得没那么生疏，奈何她那木头女儿怎么点都不通。
徐兰自己想得挺周到，结果听到自家女儿这一吼，差点没失态。
真是造孽哟！她女儿怎么半点没学到她身上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