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凌云悦吃过晚饭后，闲得有些无聊，便开始研究起客厅上那18寸的黑白电视机。
“诶，怎么突然变雪花了？是不是哪里的线松了？”凌云悦正好好的看着新闻联播，突然间电视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伴随着而来的还有刺耳的沙沙声。
凌云悦想了想学着她爷爷以前的模样，三两步上前拍了拍电视机后面的大肚子。
谢荣光原本还在一旁看报纸，听到‘啪啪啪’的声音，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刚抬起头便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怎么俩爷孙解决的方式都这么暴力。
“等会，你别激动，我去楼上看看，应该是天线被风吹歪了。”谢荣光连忙放下手中的报纸往楼上走，这种事他已经非常有经验了。每次冒雪花，程老拍过电视无效之后，都是由他来解决的。
“妈妈，我也帮你去看看。”邹砚川闻言也来了兴致，立刻扔掉自己手上的玩具也跟着上楼。
两人上去没一会，电视上的雪花开始动来动去，时而有画面没声音，时而有声音又没画面。
而谢荣光和邹砚川的声音却一直从楼上传来。
谢荣光的话音未落，她儿子又跟着重复一遍。听着凌云悦脑瓜子嗡嗡的。
“好了好了，诶诶诶，又不行了，赶紧回刚才那位置。”凌云悦看着电视机的画面也开始喊了起来。
担心他们在楼上太远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跑去看两眼电视，又非常自觉地跑到楼梯口的位置去喊，把自己整得比楼上的谢荣光与邹砚川还忙。
邹思康与程学鸣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怎么了？”邹思康看到跑来跑去的媳妇，虽然不合时宜，却也忍不住想笑。
“谢大哥在上头调信号呢。”凌云悦有些生无可恋，她都跑了好一会了，早知道她就不看这破电视了。
“我来吧，你去旁边休息一会。”邹思康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媳妇的头，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兴致，居然看起了黑白电视。
早前刚刚住到六儿胡同的时候他也问过她，家里要不要也买个放家里，还被她严厉拒绝来着。还说什么上辈子都把电视戒了。
凌云悦也想起了上次的对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这不是闲得发慌吗。她要是不找点事干，她爷爷就得找她下棋了。
几人配合调了十多分钟才弄好，凌云悦立刻把电视给关了，要不然一会又得冒雪花，偏偏她这强迫症还看不得，不再次把它调好，晚上怕不是得失眠。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看电视能减肥，这话是真的。她能证明！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吃了没？”凌云悦这才看着邹思康询问。从中午分别到如今都快七八个小时了，她原本还以为只是随意跟踪一下基本信息，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的呢。
“晚上跟着的人到了国营饭店吃饭，我也跟着吃了份饺子，现在还不饿。”邹思康眉眼带笑，非常享受自来自家媳妇的关心。
“咳，好了，他说他不饿。正事要紧，小康啊，你说说今天查得怎么样了？”
程学鸣站在两人旁边，总感觉自己也撑着了，忍不住轻咳了声，说着还使了个眼色，让刚下楼的谢荣光带着邹砚川出去玩一会。
谢荣光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人就往外跑，至于邹砚川早就想去玩了。
“早上过来医院的那男子叫杨俊，女的是他母亲叫朱玉桃，是工会的职工。父亲是钢铁厂里的副厂长，名叫杨健。
而杨俊早年也被他父亲安排进了钢铁厂里上班，目前当了个车间的小主任。
不过听说钢铁厂现任的厂长冯卫民最近正准备往上升一升，所以下面的两个副厂长最近都有意争一争，都想着抓对方的把柄。
正好这关头杨俊又发生了小小的事，所以杨健才会急着让自家儿子过来拿谅解书。想要私了，大事化小。”
邹思康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凌云悦。
凌云悦闻言顿时有些了然，这么看来他们应该还会去医院那边求叶老婆子谅解才是，毕竟这可是关乎到杨健升职的事。
凌云悦心里想着事，一个抬头正好对着她家男人的目光，顿时一头雾水，说就说，这么看着她干嘛？
程学鸣刚想发表两句意见，结果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轻咳一声，他那么大一个人还在这呢。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咳，悦悦你还记得冯卫民吗？”邹思康立刻端正了态度，温声提醒。
凌云悦摇了摇头，这年头的名字都差不多，她能在脑子里搜出几十个‘为民’‘为国’的名字来，就是和人对不上号。
“咋的？他也有份参与了？”程学鸣也疑惑，一个小小的厂子里面怎么那么多毛病？
“暂时倒是没查到他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想说的是，他唯一的女儿就是当年差点和我相看的那一位。”邹思康再次低声提醒。虽说这事不是他安排的，可说出来还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
可若是不提起，日后他媳妇发现了，更得以为是他心虚所以回避了，那他还不如直接挑明，反正那些都是老邹家干的事。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可怜而已。
“什么？是他们？你遇到他们了？是不是找你麻烦了？”凌云悦激动地站了起来，说起这个她就生气，当年他们第一次回城探亲的时候，她男人差点被人给卖了。莫不是正好遇上，又旧事重提？
“什么？姓邹的你竟然还相看过别的姑娘？”程学鸣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和悦悦相认的时候，这姓邹的就和悦悦结婚了，他要反对也晚了，还没有什么立场。
后来看他表现得还算不错，对悦悦也挺好，他就没再提过，只是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事，这姓邹的竟然还相看过别的姑娘，他家悦悦得多委屈，这不能忍。
正好，让慢慢和悦悦留下来陪他过好了，这姓邹的打哪来回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