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真的被喜糖的喜气沾染到了一样,没过多久,知青点里就接二连三的传出了好消息。
先是何方圆与卫美丽公开处对象了,另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知青点里的透明人吕江,他也跟大队里的仓库管理员,支书家的女儿刘青青处对象了。
卫美丽的事情,凌云悦是知道的,但是这个吕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平常比较少到知青宿舍那边,每年顶多也是特殊的时间才会一起吃个饭,对他真的不怎么了解。
但是刘青青她还是记得的,想到这,凌云悦看了看一旁的邹思康又看了看吕江,嗯,确定了,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不是替身文学。
邹思康头皮一紧,这……不关他的事吧?
何方圆也有些感慨,算上孔知青,他们这知青院已经有两位跟支书家的儿女看对眼了,缘份的事情就是这么巧。
知青点里其他人都有点不是滋味,大家下乡的时间也不短了,眼看回城是没有希望,不少的知青也成双成对的,回想自己是家里放弃的,乡下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这就好像一个考场里面,本来时间还充足,自己也不着急,但是身边的人突然齐齐交卷,再回看自己只写了名字,哪能不焦虑呢。
胡珍看着众人的表情,眼里带着嘲讽,上辈子也是这样,吕江突然就回来宣布说和刘青青处了对象,当时她也是跟众人一样,一心的焦虑,并没有想其他。
即便后面的事情发生了,她也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一切只是巧合。
现在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再看这件事情,只觉得傻,所有人都傻,包括她。
知青点发生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大队里其他人,大家该上工的上工。
直到半个月后。
一个小道消息在队员之间传开,听说今年6月份准备开设工农兵大学,这年头,大学已经停了好些年了,突然听到到又能上学的声音,不少人是又哭又笑的。
对现在的人们而言,工农兵大学生是一个挺陌生的词儿。而且不需要参加高考,学制一般都是两到三年,通过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和学校复审进入大学学习。
评选标准也是相当严格的,与个人品行、才能的评估制度。换言之就是需要政治思想基础好,出身清白是工人子弟,贫下中农,军、人同志和青年干部。
最好是“又穷又苦,又红又专”,具有初中以上的文化程度。还必须要通过大队的推荐,审查合格之后才能成为工农兵大学生。
听说他们大队今年也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分派下来。这下可就炸锅了,不管是大队里面有读过初中高中的人家,还是是知青点里的众人纷纷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孔明英最近都没有出门,仗着个肚子整天就在家里等着吃饭,也没有人特地过来告诉她,所以等她知道的时候,大队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为此她有些生气,她公爹就是队里的支书,肯定是早就收到消息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她。
当即她找到了她男人刘成,“你们刘家的人有没有心,我辛辛苦苦的为你们家生大孙子,结果你们有什么好事都没有想过我。”
“你在发什么疯?”刘成原来还在床上躺着,突然被人喊醒,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耐烦,要是在几个月前,他早就一巴掌过去了。
“我是说工农兵大学的事,你们家是不是没准备让我去,咱爹可是大队支书,你别说没有权力这个理由来糊弄我。”
孔明英现在是有恃无恐的,自从她怀孕后,在刘家的地位那是得到了质的飞跃,婆婆方秋兰都让她三分,有她公爹刘立德在,刘成更是不敢打她。
“这不是刚传来的消息吗,我又不上大学我哪里知道这些。”刘成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是想回城,哼,想得倒是美,真把他刘成当傻子了,要是让她回城了,他就得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婚又不是他要结的,凭什么要帮她。
“行,那你帮我问问爹,看爹怎么说。”虽然知道刘成是在敷衍,孔明英也见好就收,后面还得人家出力呢。
要说这个家里,孔明英最惧的还是刘立德这个公爹,虽然平常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但是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没人能反对得了。
另一边。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知青点沸腾了,本来已经认命了,结果又有希望了,怎么能让人不心动。
因为是停学后的第一批招收的大学生,谁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机会,每个人都拼尽全力的想要争取,而且这一次的招收还有一个限制,必须是初中生以上。
放眼整个大队,初中毕业的只有刘青青,还有几个初中在读生,而整个知青点的人基本都符合条件,所以知青点内气氛显得无比怪异,似乎每个人都成了别人的假想敌。
这天下工后,知青点的人都在院了里坐着,一时也无人想到要做饭的事情。
“你们打算去报名吗?”平静的气氛被人打断。
“哎呀,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听说是要推荐的,咱们报名也是没有用,浪费精力。”蒋小莲掩下眼底的算计。
“是啊,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挣点工分。”许来弟应和着,没人报名最好,这样就没人跟她抢了。
吕江低着头,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工农兵大学了,半个月前他收到了家里的电报,这些消息早就在城里有些苗头了,只是他们红星大队这里比较偏远,所以消息有些滞后了。
刚好支书的女儿一直在对他表达好感,原本没打算在大队找对象的他也就顺其自然的答应了。想到刘青青,他有些志在必得。
胡大宝眼里的精光一闪,没想老天都不想他受苦,刚下乡就遇上了天大的好事。如果能回城里,那他就是大学生了,还怕啥,说不得王叔叔家里人还得求着他回去呢。
胡珍讽刺地笑了笑,一个两个说得好听,跟上辈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到最后还不是偷偷地报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