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晏锋的死是一个分界线,到头来发现,大概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分界线。
林栀还是不说话。
晏伽也认了,松开了手。
他刚刚有所松动,林栀打开车门跑了下去,也不顾高跟鞋走路脚疼。
洲洲早已睡觉,林栀没有去打扰他,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倒是晏伽迟迟没有下车,一个人坐在车里,靠在后排的抱枕上,微微仰起下巴,闭目,无言。
……
周六。
晏伽答应了洲洲带他出去。
一大早,洲洲的保姆给他穿上可爱的运动服,戴上鸭舌帽。
已是初春,天气转暖,晏伽也换了一套休闲的白色运动服。
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餐,林栀还没有下楼。
她昨天夜里失眠了,将近凌晨才睡着,晏伽没让人去打扰她。
洲洲坐在晏伽的身边,挑剔地将碗里不爱吃的菜挑出来,又跟晏伽撒娇说不爱吃蛋黄,还要吃芒果味的布丁。
晏伽拧了一下他肉乎乎的小脸蛋:“晏洲,要是你妈妈在这里,你敢说不吗?”
“不敢哦。”小朋友老老实实,他现在反而更怕妈妈一些,不怕二叔叔。
“好了,下不为例,今天的蛋黄给二叔叔吃,下次的话,得全都吃掉,听见没有?”
“好的呀。”
晏伽将他挑出来的蛋黄给吃了,把蛋白留给洲洲。
洲洲吃得慢,还喜欢看窗外的小白兔,他爬到椅子上往外看:“二叔叔,小白兔脏脏,要洗澡了。”
“今天晚上回来你给它洗个澡。”
“那谁给洲洲洗澡呢?”
“你想要谁给你洗啊?”晏伽觉得这小孩子挺会得寸进尺。
“二叔叔吧。”
“不可能。”
“唔。”洲洲也知道不可能,从椅子上爬下来,继续吃早饭。
过了半天,他又问道:“二叔叔,妈妈一起粗去吗?”
“她不出去,就我们。”
“妈妈不合群。”
晏伽笑了,小孩子挺好玩儿。
吃过早餐,晏伽让保姆给洲洲准备了一些零食和餐具,这才带着洲洲去郊外玩耍。
林栀睡到早上九点才醒,一睁眼,很恍惚。
她昨天晚上又梦到晏锋了,可是直到现在晏伽都没有带她去晏锋的墓园,她被晏伽锁在这方金笼子里,身不由己。
她给洲洲打了个电话,是晏伽接的。
“醒了?”晏伽正在教洲洲放风筝。
“洲洲呢?”
“我们在黄墨公园,放风筝。”晏伽平静回应她,“你要是醒了就过来,洲洲希望你过来。”
林栀不想见晏伽,但又想陪洲洲,踌躇半晌:“我等会儿过去。”
“行,将家里那瓶驱蚊水带过来,公园蚊虫多。”
“知道了。”
放下手机,晏伽蹲下身,替洲洲捡起掉在地上的风筝。
洲洲总是没办法将风筝放到天上,小朋友抓抓头:“洲洲笨笨。”
晏伽将桃木线轴放在他手中,眉目上是晕染的温和,一遍遍耐心教他:“先把这个拿好,等会儿叔叔替你把风筝放到天上,你要一直转这个,明白了吗?”
“好的哟。”洲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