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
中年男人再也绷不住,泪流满面,哽咽道:“我女儿上了重点高中,如果我没了,她就要辍学打工,没学历、没知识、再嫁个同样的男人,这辈子就完了···”
“你···”
五人彼此了解,算是过命兄弟。
中年男人提及女儿。
其他四人有苦难言。
都不再说话。
“其他人弄走,”徐缺抬手,“留下他,我要问话。”
“是!”
护卫队二话不说,将其余四人捆绑起来,带出废弃烂尾楼。
“说吧!”
徐缺重新坐下。
“您能保证我的安全?”中年男人捂着腹部,忍着断骨剧痛。
“放心!”
“只要你说的东西有价值,我会考虑给你打点,让你住得舒服、安全方面我也会给你安排的妥当。”
呼——
中年闭目男人长舒一口气。
片刻后。
中年男人问道:“您是想先听抢劫案?还是雇主?”
徐缺思索片刻:“抢劫案不关我的事,你只要交代出雇主是谁?你们之间怎么联系?对方现在身处何处?即可!”
“好!”
中年男人掉头应了一声。
“以前···”
“我们这伙人给四大家族做过事情,后来他们搬迁江城,我们之间也就断了联系。”
“没有人雇佣,我们只能做苦工,搬砖挣钱。”
“上个月迫于生计,无奈抢了银行一百万!”
“说起来,一切都是我错!”
“他们四个人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嘴上说着是为了钱,实际上是为了帮我!”
“······”
中年男人哽咽难言。
“那你还出卖他们?”徐缺灵魂发问。
“啊?”
中年男人愣了愣。
“没事!”
“你说你的,尽量给我捡重点讲!”
咕噜、咕噜——
男人仰头将矿泉水一饮而尽。
“雇主到底是谁?身处何处?我都不知道,我们都是通过信件联系,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你要是想听抢劫案,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这次是四大家族的人雇佣你们?”
“因为,他们用银行抢劫案要挟我们!”
“要挟你们?”
“对!”
男人陷入沉思。
片刻后才道:“我怀疑是叶家!”
徐缺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叶家家大业大、心狠手辣、尤其一点,最让我觉得,雇佣我们的一定是叶家···!”
“说说理由!”
“叶家不会让华夏境内有任何一家企业、一个集团,超过他们!”
“就这?”
徐缺的耐心已经耗尽:“你要是再说出来点重要信息,我可就要走了!”
“我有···”
中年男人翻兜,找出一张纸条。
“这里面是送钟之后,雇主让我们取钱的地址,你去哪里蹲点,一定能找到线索···”
“红星公园···!”
徐缺看着纸条上字样,半信半疑。
地址是京城人流量最大的公园。
每天进进出出。
据不完全统计。
可能得有十几万人。
公园不仅面积大。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娱乐场所。
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城市。
而安保治安方面。
无疑是全市最好。
每条街都有安保人员巡逻。
确保游客安全。
...
...
傍晚。
十一月初的京城,已经有了寒意。
不像夏季。
立冬时节。
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穿着长裤,唯一露腿的都穿着厚厚的肉色加棉丝袜。
徐缺驾车赶到,此时已经是傍晚。
红星公园门口,人挤人。
拖家带口、
笑意盈盈、
也不知道带的是不是自家老婆孩子、更不知道牵的是不是自己女朋友的手、亲的是不是自己女朋友的嘴。
徐缺停好车,跟随人群,挤进公园!!!
今晚恰好是活动日。
晚上会放烟花。
还有舞团、明星的巡演。
因此。
今天公园内,人格外多。
徐缺按照男人给的信息,早早来到钟楼占点。
“徐先生,久仰!”
钟楼人很多,基本都是打卡拍照的女人。
不知何时。
一名身着连衣帽,口戴面罩之人,已然站在徐缺跟前,目光望向远处摩天楼,超级过山车。
“你认识我?”
徐缺不慌不忙,同样望着公园娱乐设施。
“您可是京城名人富商,全国哪个商人不认识你?”
男人声音沙哑、低沉,就好似一口痰卡在喉咙般,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说吧!”
“你是哪个家族的?”
徐缺并没有立即制服男人,不仅仅只是因为身边人太多,更多的是对自己身手的自信。
“呵呵呵!”男人轻笑几声,“徐先生可能误会了,我就是闲来无事,来这钟楼看看风景···”
“废话少说!”
徐缺懒得理会,开口打断对方的话。
“徐先生是个聪明人!”男人始终双手插兜,“四大家族要真想对付您,不用拐弯抹角!”
“送钟、”
“举报、”
“这还不够直接?”
徐缺之前从来不忌讳什么。
直到白露怀孕。
他开始频繁祈祷,也曾去寺庙上香、求佛过。
钟。
是在白露孕期中最忌讳之一。
更何况。
四大家族有心打压他,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
把握主动权。
“哈哈哈···”
男人笑得肆无忌惮,引得周围人刻意避开,打卡完毕便匆匆下楼。
不多时。
钟楼游客早已经人去楼空。
只剩下二人立在围栏前,望着远处,各自不相望。
“徐先生是不是对四大家族有什么误解?!”
男人忽然摘下面罩。
那下面是一张亲和力十足的面孔。
看着大概三十出头模样。
胡子也剃的干干净净。
妥妥的一枚帅气大叔。
“误解倒不至于,”徐缺双手撑在围栏之上,“我只是觉得,京冬和四大家族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有人一定要越界,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我不介意全力出击,奉陪到底!”
境外势力一直在壮大。
新城区项目马上竣工。
黑卡一万亿揣在兜里。
无论面对哪一股势力,他徐缺皱一点眉头,就算他输。
“你拿什么奉陪到底?”男人笑脸消失,“徐先生不会以为,有几个钱,找了个雪山之巅的学徒当保镖,就能称霸华夏境内吧?!”
“怎么?”
“阁下是觉得我太天真了?”
“不不不——”
男人摇头,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在冷飕飕的夜晚,那把匕首显得更加寒光四溢。
“我只是想提醒徐先生。”
“华夏之所以能成为强国,背后少不了大资本家的支持。”
“四大家族。”
“一直以来都是华夏纳税大户!”
“京冬···”
“只是京城里,恰好站在风口,被时代洪流推上金字塔的幸运儿。”
“大海里的小鱼小虾,或许比小溪流中的小鱼大。”
“可、”
“小鱼小虾,终归只是小鱼小虾。”
“永远也无法感动鲨鱼的地位,更别说是抢食!”
男人边说话,边把玩着匕首。
“叶家···”
徐缺刚开口却忽然又停顿数秒。
“看来···”
“他们真的想好了,要针对京冬、打压境内富商。”
“···”
“徐先生!”
“和气生财,贵在和\"字\".”
“我的雇主让我代他向您传句话,他说:从商几十年,还从来没见过哪个门外汉能够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他还说···”
“如果你愿意,叶家愿给你一席之地。”
“并把叶家长女,许配陪你。”
“此外!”
“叶家会尽全力培养你,让你成为真正的商人!”
男人语气真诚,提及雇主,双眸中多出一股敬重。
“呵呵呵——”
徐缺笑得毫不掩饰。
“怎么?”
“叶家这就想拉拢我了?”
男人冷面一声:“拒绝叶家的人,要么退出商界、要么锒铛入狱,要么···横尸街头!”
话落。
男人眼里多出一股杀意。
很显然。
他已动怒。
徐缺毫不在意,甚至就连紧张感都不曾展露:“我听说四大家族十年前因为豢养打手,才被相关部门以经营违规的名义打压,怎么?十年后的今天,他们又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
“闭嘴!”
“我是叶家大义子,不是豢养的打手!!!”
男人握紧匕首,时刻准备动手。
“大义子?”徐缺看向前者,“看来叶家义子很多,多到让你成为大义子,都开始引以为傲。”
“那是叶家主心善!”
“心善?”
徐缺笑不活了。
“据我所知,叶家所资助的福利院,每年都会举行比武友谊赛,出色的孩童会请教练重点培养。”
“名义上参加比赛,然后做运动员。”
“实际上在取得一些成绩后,就会销声匿迹。”
“最后成为叶家义子。”
“专门处理一些叶家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住口!”
男人怒了。
手中匕首落在徐缺脖子上,差一寸,就割破皮肤。
“你确定要在这儿动手?”徐缺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厉色。
“别动!”
男人厉声警告。
“滚!”
不动声色的徐缺忽然猛地踢出一脚,直接将男人踢飞在钟楼围栏上。
咔嚓——
围栏已然断裂,摇摇欲坠。
咳咳——
男人咳出血块,惊恐地望着他:
“怎么会?”
徐缺并没有乘胜出击,反而手插兜,似无事人一般站在原地。
“看来叶家的情报搜集能力,也就那样!!!”
连他会武一事都没有查清楚。
实在是···
没眼评。
“你居然得了徐战的真传!”
男人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缓缓爬起身,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据他所知。
徐缺从小流浪在外,不久前才跟父亲徐战相识。
不应该···
“回去告诉叶家人,让他们到此为止,不然,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说罢。
徐缺攥紧拳头,砸在身旁成年壮汉一般粗细的木柱。
一条裂痕朝木柱顶端蔓延。
看似只有裂痕。
但身为习武之人的男人。
一眼便瞧出木柱内部化为木屑。
如此毁灭性攻击。
可见其力量强悍。
“你确实有点东西!”男人忍不住赞叹,“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匹夫之勇会葬送你的前程!”
“快滚吧!”
“再不去治疗,你脾脏可就要充血,神医华佗都救不了你!”
徐缺知道在背后搞鬼之人是叶家,自然也就没必要再跟男人缠斗下去。
“我还能打!”
男人身为叶家大义子,虽然身手不算众多义子中的佼佼者。
但、
他有一颗不服输的心。
还没代替最大潜力,他怎么可能甘心离去?!
“没空陪你玩!”
徐缺一脸郁闷。
自从拉满了反应速度和力量。
好像···
还从来没有一个练家子能够在他手底下撑过数秒钟,更别说是跟他打的有来有往。
这样的人···
连跟他陪练的及格线都达不到。
更别说拼命。
唰——
男人蓄力窜向徐缺,手中匕首快无影,可见玩刀这些年,没少下功夫。
嗖——
徐缺往后移动一个身位,男人进攻目标落空,刚想再次刺向徐缺胸口,却不料······
咔嚓——
啊———
刺耳惨叫声响彻整个钟楼。
整个楼的声控灯立马亮起。
身着连衣帽的男人跪在地上,右手扶着左小臂,左手垂落,其手腕骨头已然跟手臂断开,仅凭皮肉筋骨连接着。
断骨之痛让他痛不欲生。
豆大汗珠滴落,摔在木板上,分裂成八瓣,男人面色苍白,就好似那刚刷的白漆。
“军体拳?”
他忍着剧痛问道。
“有见识!”
神级军体拳,已然被徐缺吸收殆尽,一招一式,出神入化,拳锋随心动,指哪儿打哪儿。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来。
只会觉得徐缺出手主打一个稳准狠!!!
内行人却是一眼便能瞧出徐缺的一招一式全是进阶版军体拳。
“不对!”
“军体拳没这么厉害!”
男人忍不住剧痛,瘫倒在木板上。
“自行领悟的招式!”
徐缺自然知道军体拳本不是这样。
就算练习到极致。
也无法做到他这种地步。
“???”
男人更加懵了。
“回去告诉叶家人,让他们别再背后搞小动作,把小心思都给我藏起来!”
徐缺说着话,脚底板抬起,而后落在男人右手掌上。
剧痛让男人再度清醒过来。
啊——
“否则我会让他们痛不欲生!”
说罢。
头也不回的走下钟楼。
天黑了。
他得回去陪白露。
不然···
她又该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