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你们唐门的天女散花?”萧瑟凑近问道。
“嗯。”唐莲看着那媚而不妖,艳而不俗的身影。不是很情愿地讨论她。
金袍商人跪地低头瑟瑟发抖,天女蕊缤纷握在手心里,用缤纷调皮地挑起金袍商人的头,眉头一皱,收回缤纷,捂住口鼻道:“怎么?拉了?”
金袍商人,以头抢地,道:“在下的错,在下不该惹怒天女蕊。”
天女蕊捂着鼻子站起来,道:“好啦,我就是给你个教训,杀你给其他猴儿看。”
然后离开了金袍商人的面前,走到中央的巨大赌桌之旁,举起双手轻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道:“这位青狐裘公子,他的赌局不单单是金钱局。他还有赌,生死局!”
天女蕊声音一冷,不再柔媚:“生死局,生死局,顾名思义,赢了的才能生,输了的就把命交代在这里。各位,还玩得起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屁。
萧瑟一脸懵逼,对着唐莲道:“我啥时候跟你相好说了我要赌生死局?”
“天女蕊说笑了,在下的命还得留着去温暖那些失足少女。”一人带头抱拳道,“告辞!”
“然也,然也。”
“是极,是极。”
有人怂了带头逃离美人庄,就像多米诺骨牌倒了一片一般,潮水一样涌出了美人庄。
“莲,怎么样,我把水弄混了哦。”天女蕊靠上来,“现在起码帮你刷掉了一半的麻烦,怎么谢我。”
声音极具挑逗。
“怎么谢,日后再说吧。”萧瑟懒懒地看着两人腻歪,用仅能他们三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先说说,我什么时候要赌生死局了。前伪朝,明珠公主。”
天女蕊听闻,手中又握住了缤纷。
却被唐莲一把按住,道:“蕊,他。。。他连功夫都没有。”本来想说萧瑟是个好人,转念一想,还未深交,只能这样回应。
天女蕊娇笑,收起缤纷道:“奴家维护阿莲心切,拿公子做了个局,还望公子见谅。”
“拿我的命,护你的莲?”萧瑟懒懒地解下一个扣子,应该是被美人庄的火炉热的。
“其他不敢说,但公子肯定有魄力赌这个生死局。”天女蕊娇笑道。
“哦?何以见得?”
“因为见到我如此倾国倾城的美人,却不为所动。当是有魄力之人。”
“别说你,他见到月姬都是这样。”小雷爷跳出来道。
“月姬?”天女蕊神色一变,扫了一眼僧在场打算碰碰运气的零星几人。
一个身材魁梧,右手中提着那把仿血主的门板金巨刀,右手搂住也是护住一身紫纱的纤细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美人庄内。
“他们倒是追过来了。”萧瑟轻声道。
月姬一挥紫色的衣衫,一张金色拜帖直射天女蕊。
天女蕊一挥披着的黑袍,一阵风又把那金帖刮回去,笑道:“月姬笑送帖,冥侯怒杀人。两位的帖子,我可不敢接。”
说完把萧瑟推到自己跟前,拉住唐莲退后一步,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一般,道:“赌局是这位公子的,二位请便。”
“你!”萧瑟回身怒道,望向唐莲,“管一下你的相好!”
却发现唐莲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边,顺着唐莲的视线望去,一个白发白衣的中年文士打扮模样,抱着一把剑,看着唐莲微笑。
那抱着剑的白衣人向唐莲缓缓走来,怀中的剑极为精致,像是一整块汉白玉石雕琢而成。
有些惊讶缓缓出声道:“咱们又见面了,受了我一记剑气,伤居然好了?”
“有我那蓬莱丹,当然好得快。”萧瑟有些嘚瑟道。
“你也是为了我运送之物而来?”唐莲冷漠道。
白衣人转身,将怀里的剑轻轻放在赌桌上,坐下道:“愿意入局的,留下。其他想看热闹的。。。”
还没说完,抓起桌面上的玉剑,连剑带鞘挥向冥侯。冥侯赶忙用那金巨刀宽大的刀刃一档。剑气竟然停留在金巨刀刀面上,缓缓将冥侯推出美人庄。
地上,留下冥侯双足犁出来的印子。
雷无桀又是一惊,冥侯当时一刀压得他抬不起头,如今这个白衣人剑未出鞘,就能将冥侯击退。
“高。。。高手!”雷无桀艰难说道。
萧瑟摇摇头,道:“江湖上的人,常用的伎俩罢了,如果那白衣人事先跟冥侯对好剧本,他随手一挥,冥侯就接到暗示装作不敌的模样。”
“是这样吗?”雷无桀转头问向唐莲。
“我是一个剑客。”白衣人道,“很多问题,我的剑都能帮我回答。”
当场无人敢应。
“阁下这是何意?”唐莲问道。
“帮唐公子,以及这位。。。”白衣人用剑点了点唐莲跟萧瑟二人。
“萧瑟。”萧瑟拱手道。
“以及,为这位萧公子省下些麻烦罢了。”白衣人接着说。
“这位先生愿意入我的局?”萧瑟问道。
“陪小一辈的玩玩,也算一种乐趣了。”白衣人道,“今天若是我赢了,你们也不必死。只消把马车里的东西留下。若是你们赢了,我可以给你们一夜的时间带着马车逃命,然后再死。”
萧瑟皱眉不语,雷无桀上来给他肩膀来了一巴掌,道:“快答应他啊萧瑟,你不是说他只会耍伎俩吗?虚他作甚?”
白衣人微笑,右手一挥,远处的胡姬手中的筛盅脱手向白衣人飞来!
“隔空取物!你还说他不是高手。”雷无桀刚想拍萧瑟问问。
不料萧瑟不知何时,拆下一支撑住天女蕊降落时发出锦缎的竹竿,一挺,竹竿头戳中了筛盅的底部,筛盅就以竹竿头为支撑点,底部在三丈长的竹竿头上滴溜溜地旋转,里面还有色子撞击盅壁的声音。
“江湖术士变戏法的功夫罢了。”萧瑟撇过头去对雷无桀不屑道。
“憨货,憨货。”萧瑟将雷无桀叫过来。
“萧瑟,咋啦。”雷无桀看着那竹竿头上旋转的筛盅。
“人流开始乱了,你去看好我那两匹宝马。。。。”萧瑟道,“还有那副棺材,别让别人摸了去。”
“对哦,人多手杂。”雷无桀右手做拳,砸在左掌上,“还是萧瑟你想得周到。”
说完也跟着人群跑了出去。
“我也去。”唐莲听到萧瑟如此说,也打算去守住运的东西。
被萧瑟一把按住,无奈道:“有那憨货一个就够了。再说你走了,谁来治住那天女蕊。”
唐莲沉默,止住了脚步。
白衣人鼓掌,道:“这天女蕊小娘子说得不错,敢在我面前抢东西,你果然好气魄。”
萧瑟缓缓将竹竿放在桌面,那筛盅依旧保持在竹竿头上旋转。
“听着倒是很公平,无论输赢,今日我们都不必死。”萧瑟平放了竹竿,一手握住竹竿这头,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嘴角。
中年文士莞尔:“萧公子看来也是一个赌徒”,刚想伸手引过筛盅,却被萧瑟将竹竿一按,筛盅弹起,飞向天女蕊。
天女蕊接住了筛盅不知所措。
“我跟他摇色,谁都信不过谁。你来摇。”萧瑟道。
“这天女蕊小娘子可是跟你们一伙的。”白衣人抚摸了一下剑柄。
“可她背着美人庄的招牌。”萧瑟懒懒道。
“在此之前,我在帝都千金台赌过更大的,千金台更加苛刻,每摇一次就换一副筛盅。。”萧瑟懒懒坐到白衣人对面,“并且我在千金台赢下过一处庄子。”
然后示意天女蕊担任性感荷官,唐莲坐在自己身边。
天女蕊照做,唐莲也跟着坐下了。只听得白发仙道:“黄河渡口,人人都用羊皮筏子,唯独萧公子,用的是牛皮筏子。”
羊皮袋体积小,可以用嘴直接吹起。但即便是羊皮袋,一般也只有体格非常健壮、肺活量很大的人才能吹得起。而牛皮袋子由于体积过大,直接用嘴是吹不起来的。因此,在黄河上游一带,如果有人说他能吹起牛皮袋子,就会被人们认为是在说大话。
“啧”一声,萧瑟道,“你看你这人,不信就不信,还非说我吹牛皮。”
白衣人微笑:“不敢不敢,我不仅赢过《庄子》,还赢过金陵书局点校,颜师古手抄版的《汉册》。”
“摇色!”萧瑟怒了,下令道,天女蕊触碰了筛盅,发觉筛盅内的色子还有余力在自给自足地摇动。
象征性地摇了两下,便放到桌面离手。
“五五六,十六点,大!”唐莲乃暗器高手,听声辩位的能力已经达到极致,听色子点数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碟豆芽。
萧瑟笑道:“美人庄还属北离,在这里,我们是主,那位白衣先生是客,哪有庄家先下的道理。”
“好说。”白衣人面带微笑,“我下五五六,十六点大。那么萧公子,你要如何赢我呢?”
唐莲气结,如此好的机会竟然让其让了出去。
“我自有逢赌必胜的法宝。”萧瑟说道。
“哦?”白衣人好奇。
“只要相信自己能赢,那就一定能赢。”萧瑟口出狂言道。
惹得白衣人哈哈一笑:“你信你自己能赢,我也信我自己能赢,那到底是谁能赢。”
“上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输给了我一处庄子。”萧瑟道。
说完暗地里塞了些东西给唐莲,悄声问道,“你有几成把握,在他面前施展暗器。”
唐莲一愣,苦笑道:“三成。”
“那如果由我牵制住呢?”萧瑟问。
“至多五成。”唐莲尽最大的努力了,毕竟境界差的有点大。
“那够了。”萧瑟对唐莲说完,一拍桌子,大声道:“我买一二三,六点小!买定离手!我要是赢了你,魔教余孽,天外天,白发仙,美剑莫棋宣,你当如何!”
“开!”
趁白发仙一愣神,萧瑟一声令下,天女蕊打开筛盅,一下子唐莲以无人可见的手法甩出三枚,迅速地弹走了开筛盅一刹那,盅内的色子。
天女蕊一挥黑袍,便将那弹出来的色子收起。一套配合行云流水,不敢有一点参差。
白发仙回过身,暗道不好,手掌一推赌桌,暗中的力道传递到筛盅底座,又让色子弹起跳转。
唐莲跟天女蕊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小鬼,你究竟是谁!”白发仙声音狠厉了起来。玉剑一出鞘,剑指萧瑟。
唐莲立马装备起指尖刃做防御状。
“别激动,先看结果。”萧瑟盯着那开了的筛盅,色子在底座内旋转。
终于,停了下来,一二三,三面朝上。
“不对!”天女蕊距离最近,“是三颗,六面分别只有一点、两点跟三点的三颗色子。”
“他甩给我的,是一颗六面只有一点,一颗六面只有两点,一颗六面只有三点的色子?”唐莲回过神来心道,“那白发之人的身份是禁忌,被他一语道破,让其惊讶之际为我创造出手机会。”
唐莲重新打量了一下萧瑟。
“看来是我赢了。”萧瑟嘴角泛着笑意。
“好俊的功夫。”白发仙对着萧瑟唐莲二人道。
“不才不才,就一点放不上台面的戏法,我可不会武功。”萧瑟道。
“我也没说是你的功夫俊俏。”白发仙道,“江湖路险,萧公子没有功夫还涉足这趟险滩?”
“怎地,你要反悔?”萧瑟一挑眉。
“我自然不会反悔。”白发仙道,“不过我的同伴们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对了公子你说你姓萧?据我所知,萧可是北离国姓。不知萧公子。。。”
“哼,我只不过是一个什么都略懂一点的客栈老板。”萧瑟微微发怒,“再说了我的萧跟北离的萧与你何干?”
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
白发仙突然动了,一剑逼开唐莲,一手正欲握向萧瑟的,不料被萧瑟轻飘飘躲过。
“踏云步?”白发仙一剑扫下唐莲发难而来的几个暗器,“萧瑟!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啊?这!”萧瑟脸色难看。
又被一剑逼开,堪堪躲过。
“说,你是如何认得我。”白发仙驻足问道,“现在不说也行,你既然知晓天外天,那等我把你带回去,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白发仙,若是二十年前,叶鼎之出面我还有些畏惧。”萧瑟背着手道,“如今。。。”
萧瑟话锋一转大喊道:“十三年前,望衣楼内,血衣惨案!凶手!!!”
话未说完,门板一般大的仿血主金巨刀击碎了美人庄内几处,直插向白发仙。
白发仙轻轻用玉剑一挑,用四两拨千斤一个巧力,便把那金巨刀挑过。
只是巨刀之后,跟着一袭紫衣,束衣剑被月姬横剑,对着白发仙的头颅以剑面拍下。
白发仙举剑格挡,软剑后半部分被格住,前半部分因为力的作用,沿着白发仙的玉剑画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剑尖就要点到白发仙的头颅。
逼得白发仙向后一撤,躲过。
刚好迎背而来的是,捡起武器的冥侯,拦腰一斩。
白发仙轻巧侧面一个跟斗,稳稳地站在了横扫过来金巨刀的刀面上。
“好浓的杀气。”天女蕊忍不住紧了紧黑袍。
唐莲皱眉道:“我跟他们交过手。第一次看见冥侯的怒杀。”
说完转过身去问萧瑟:“你刚刚提及的望衣楼。。。”
却被萧瑟打断,道:“我说二位,就别探讨那些啦,白发仙要是真没说谎,那憨货现在可能正在腹背受敌。”
说完美人庄后院一阵爆炸声,夹杂一些怒骂:“大家快闭眼!这小子在里面掺了生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