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洗了个澡,换了一件裙子,拿着黎清的钱,就出门了。
方可卿身无分文,她来的时候就拉了一个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个结婚证。
不过黎家伟从来不吝啬于黎清,更何况,还有那份合同。如今,黎家伟死亡,他名下的财产理应分给两人,晏白却直接大手一挥,除了合同本身早就被黎家伟偷偷改在黎清名下,剩余的几百块钱直接全给了黎清。
为了给黎清赚家底,晏白就出来打工了。
她去批发市场买了几身便宜处理的衣服,很普通的衣裤,好在舒适。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在这里买东西。”
晏白虽然贪财,但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身无分文。后来上班,在书中世界虽然有时也手上没银子没钱,但并不是真的缺钱。
她一直以来就是娇贵贵的。
方可卿不穷,但现在就是身无分文。
因为她的身份,晏白也不能去搞一些高利的事,好在这个时候,做什么事一般不需要身份证。
“主人,我们现在是一个还需要劳动力的世界。”086系统鼓励道。
晏白翻了个白眼,买了根烤肠,“边郁乌兰川两个又教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对不起。”
“小傻逼。”
晏白又去买了一个按键手机,用黎清的身份证办了个手机卡。
虽然她没钱,但这时候这个地方消费水平也偏低,她还能接受。
逛了一圈,晏白下午跟着李姐积极进厂。
他们厂叫做【彩虹服装加工厂】,标志就是个大大的彩虹,特别显眼。
晏白工作的地方就是一个很大的车间,里面估摸着有几十人,每个人的工位特别狭小,过道也十分拥挤。
一人前面一台缝纫机,还有做其他活的,面料,线圈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清清妈,你就在这。”李姐指着角落里一台缝纫机说,“昨天看你学得很快,你要是有哪里不会的地方,就问。”
“好的李姐。”
李姐是二号车间的副主任。
晏白学东西都很快,昨天跟着李姐学了一下午,就掌握了要领。
她是两班倒,夜班一周,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中间休息半个小时。白班一周,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中间休息一个小时。
晏白能说会道,性格好,干活手脚麻利,也不出错,很得大家的喜欢。
她下班,已经十一点了,这附近没有24小时便利店。
晏白休息的时候,去食堂吃了点饭,这会早饿了。
她出了车间,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往家去。
“好想有辆车,自行车就好。”
“主人,加油,劳动最光荣!”
晏白:“……”
回到家的时候,晏白直接回房间瘫在床上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睡不着。家里还有人,她就只好自己起来找吃的。
“咦,冰箱里怎么有这么多吃的了。”晏白话虽然这么大声说着,手早就自觉的开始煮面了。
电视机播放着午夜电台——《午夜故事》。
主播是一个叫荔枝的女人和一个叫春生的男人,春生负责主讲,荔枝主要配合他演绎各种角色。
电台里经常传出来荔枝的各种声音的惊叫,确实很让人深入其境。
晏白端着一锅泡面听着今晚的故事——雨夜屠夫。
听着大雨声,杀人犯的变态发言,以及被害者的害怕、恐惧、尖叫,晏白大口吃着方便面。
突然“啪嗒”一声。
客厅亮了起来。
晏白疑惑的抬头看向主灯开关处的黎清,嘴里的面还没吃完。
“外面下了雨,你不如去看个现场版的?”黎清眼底有了青色,他的视线扫过晏白,在看见她身上工服胸前那个彩虹标志时,眼皮子跳了跳。
晏白看了一眼阳台窗户,确实在下大雨。只是她听广播入了迷,没有注意到。
“清清,这么晚了还没睡?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啊?”晏白自动忽略他的话,而是转为关心的话题,她看了一眼黎清的房间,桌子上台灯还亮着,“还在学习啊?累不累啊?”
黎清盯着她,“有的人嘴是机关枪,能一直输出。”说罢,回了房间,重重的关门声在午夜大雨中竟然有些明显。
晏白翻了个白眼,关掉电视机。虽然她不太喜欢黎清的阴阳怪气,但还是得为他多考虑,毕竟,晏白的任务就是让黎清能成功打拼出一份事业。
黎清这孩子,虽然有毛病,但也还可以。
晏白小声骂骂咧咧端着锅回了房间,吃完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了。
第二日十点多才醒。
她在床上捣鼓了一个小时的按键手机,才起来吃饭。
她这周都是晚班,早上根本起不来去买菜。光买着吃,很显然不划算。
“也不知道黎清整天都吃什么。”晏白挠了挠头发,大口吃着麻辣烫。
086系统:“……”
晏白三点才上班,她闲着没事在附近逛了一圈,最后来到张姐包子铺帮忙。
“胖丫五点就放学了,就知道过来捣乱,她爷爷昨天又说头疼了,看不了。”
人多,晏白也给帮忙上包子。张姐一忙,嘴里就不停。
张姐的公婆背地里不喜欢她,因为胖丫的哥哥前几年死了,她的公婆都怪她没看好孩子。张姐老公是开大车的,常年在外,她自己一个人和两个雇工撑着个包子铺。
胖丫还上小学,正是皮的时候,整天不想学习,就光想着玩。张姐家在外地,要不是张姐在附近口碑好,公婆俩早就用唾沫星子弄死她了。张姐人特别坚强,儿子意外死了,那会胖丫刚出生不久,她硬是都挺过来了。
她常说,日子不就是熬的吗,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过。
方可卿一开始被人指指点点到后来以人服人,让张姐特别有感触,所以张姐特别喜欢她。
“五点有点早,我家清清还没放学,不然让他帮忙看着胖丫,还能教教她做题。”
“这哪能够。”张姐赶紧摇头,“清清是快要考大学的人了,压力那么大,才不能让胖丫捣乱呢。”
黎清很少上晚自习,因为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更为安静,他更可以潜心学习。所以他一般六点放学就回来了。
他没有什么朋友,整日就学习。
“该学的学,但学过火了就不行了。”晏白把包子端到桌上又回来,“我昨天听我们车间有个大姐说,她远房亲戚的女儿,高考压力太大,跳楼死了,多吓人了。我可不想我家清清学入魔了。”
“这孩子太懂事了,倒让我有些担心。”晏白继续说道,“这不,晚上学到十一二点都还在学。”
“学习还能学死人?”张姐惊呆了,触及晏白的眼神后附和,“也是,清清这孩子我还真没见他和谁出去玩玩的。”
“不过,倒是有个小丫头整天在街口等他,有的时候还来我这买小笼包呢。”
“哦,那是清清的同学。”晏白看了一眼时间,“不说了,张姐,我快开班了,先走了。”
“得,你去吧,不想干就到姐的店里,虽说工资比工人少了点,但好歹能吃口饭。”
“好嘞。”晏白笑着答应,“我混不下一定来找最好的张姐姐养我。”
张姐被她逗的笑个不停。
晏白晚上回去的时候,黎清还在学习,她敲门提醒一句就洗漱睡了。
晏白定了闹钟,早早起来神秘兮兮的下楼,过了好久才回来。
她刚回来,黎清正好要去上学。她歪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钟表,嘀咕一句这么晚了,又装模作业的问:“清清,你要不吃个早饭再走?”
“上午的课我还想上。”黎清推开她,下了楼。
晏白关门进屋,她压根没打算要和黎清一起吃饭。
黎清有陈洁天天上赶着送吃的,还要她干什么。
086系统煮着饭,他下班经常看乌兰川做,学的有模有样。
蓝色数据在厨房流淌着。
晏白咬着从冰箱拿出来的新鲜葡萄,将刚才在楼下向陈洁要的手机号存了下来。
吃过饭,晏白休息了一会就到十一点半了,离上班还早。
晏白出门了。
她来到报亭翻看报纸。
这个时候经济发展不太景气。
晏白看了一会,在报亭大妈凶狠恶煞的眼神里,晏白将一百块钱拍在了报纸上,“兴安路九十六号张记早餐店。”
大妈拿钱确认了真假,才记下地址。
看来她有空得探探黎清的口风,看他对什么行业感兴趣。
“除了房地产,其他的应该都没问题。”晏白有很多经验,都可以帮到黎清。
将附近的批发市场都看了一圈,晏白才去上班。
晚上回去的时候,黎清依旧在学习。
她没问自己这么早回来,动静会不会吵到黎清,晏白本就没有这么好心,再者,她不可能出去住,让目标人物脱离她的可控范围之内的。
晏白视察了两天,终于决定去了网吧。
好在游戏产业还不是很发达,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一个非常具有前景的产业。
她下了几款线下最火的游戏,根据共性与数据,调查玩家感兴趣的点。这事她需要做几天。
到白班的周,晏白去网吧的时间更长了。
黎清看着日夜伏出,不明所以。
这日晏白终于和086系统分析完数据,伸了个懒腰,就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闻哥,快到晚自习时间了,你还去吗?”
晏白耳朵一竖,冒出一个小脑袋朝对面机位看去。
烟雾缭绕里,帅气的少年桀骜不驯,在游戏的世界里不停厮杀。
似乎察觉到视线,少年不悦的抬眸。
晏白愣了一下。
“去什么去,老子又学不会。”
“闻哥,那我先回去了,我想陪瑶瑶。”一旁的少年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着急。
另一边的一个小胖起哄笑道:“这有了对象就是了不起啊,连闻哥的面子都不给了。”
闻峭掐了烟。
向北抓起书包出了网吧。
晏白脑袋缩回电脑后。
不知道谁举报了网吧,于是没有身份证的晏白和几个未成年出现在了警局里。
晏白有些心虚的用余光瞟了一眼正尝试警察交谈,却被警察一眼看穿心思检讨增加一千字的闻峭。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没有身份证吗?”晏白和别人情况不一样。
“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晏白身上还穿着印有彩虹标志的工服,不然,看她脸,还以为是个大学生呢。
可即使穿着普普通通的工服,这女人还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凡的气质,惊人的美貌。
“丢了不知道及时补办吗?!叫你家长来给你证明。”一看女人要开口,警察立刻严肃道:“不准欺骗警察,我们会调查清楚你的,不要想着害怕父母责备,就随意找个人冒充。”
被拆穿心思的晏白抿了抿嘴,“警察叔叔,不是的,我没有。”晏白立即否认三连。
处理这事的警察不过二十七八,长得还很帅气,被这么大的人叫叔叔,嘴角抽了一下。
“我是个孤儿,父母早亡。”
“你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吗?”年轻的警察审视了一下她。
“我丈夫也死了,不过我还个儿子,需要叫他吗?”晏白问道。
年轻的警察一愣,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身世如此的凄惨。随即恢复正常,回答道:“可以,只要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就可以。”
晏白在警察的注视下,翻开通话录,按键手机的声音她忘记调小。
“联系人,陈洁。”
“陈洁,178xxxxxx23……”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过来,晏白面色不改的点下陈洁名字。
“宝贝,你能让清清来趟警局吗?”晏白将音量调小,简单说了情况。
“这么晚了,你放心你儿子一个人在家,还去网吧。”年轻的警察忍不住斥责。
晏白眨了眨眼,收了手机,“他一个人在家怎么了,警察叔叔,我可没虐待儿童,你这是歧视。”
“不就是我看起来年轻一点嘛,这又不是我的错。我男人死的早,就剩一个儿子我得拉扯。你一看就不养孩子,不知道养孩子要多费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