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子嗣们!敞开你们的胃囊,尽情享用托普洛尊父为你们准备的盛宴吧!”
用一股近似疯狂的语调,活了数万年之久、长有七对腮腺的高等底栖魔鱼大声地宣告道。那些刚刚从卵囊内孵出的“小鱼苗”全都舞动着身体,作为回应。
“令人作呕的畸形生物,”看着一条条宛如放大了的活蛆似的底栖魔鱼幼苗,驯犬者不由得极度厌恶。特别是当那些家伙开始拼命钻向两头炽影兽残尸的时候。
虽然劫将知道,他们的这场“盛宴”压根就吃不成——底栖魔鱼的幼苗从炽影兽身上各个孔径拼命挤入,可正是因为如此,已经陷入麻痹状态的两头炽影兽突然触发了体内的被动自毁机制。
赤炎之心骤然爆发,烈焰蓦地撕碎了炽影兽的肌肉,强烈的冲击波将底栖魔鱼的幼苗全部震飞出去。这些怪鱼不仅没有吃到温暖的内脏血肉,反而赔上了自己的小命。
因为距离过近,托普洛也被这场爆炸所波及,包裹着其身躯的黏液团被冲击波所剥离。他的触角快速地挥舞着,腮腺一鼓一鼓的,想要尽量快点分泌出一些黏液。
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抓住机会的驯犬者猛地抡起了手臂,那根火焰长鞭霎时变作了一柄熊熊燃烧着的巨斧,劈头盖脸地向着底栖魔鱼那长着三只眼睛的怪脸砸去。
“噗呲”一声闷响,嗜血的巨斧尖啸着猛劈下来,在托普洛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它的持有者张大文着黑色花纹的下颌,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狂笑。随着驯犬者身体的摆动,钢针似的黑发在脑后飞扬,血红的眼睛灼灼闪光。
他一次又一次地朝敌人挥斧劈砍,希望能够将其斩为斧下的肉糜。劫将连声呼叱、旋转,以精湛的技巧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强大的力量。他已经完全沉浸于一种热血激荡的痴狂状态,气流穿过火焰巨斧的握柄上的镂空处,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底栖魔鱼仿佛在承受凌迟一般的刑罚。巨斧砍中了他的脖子,游刃于血肉、骨头和肌腱之间。在这暴风骤雨一般的劈砍结束后,他那已经快要被剁烂的身体飞了出去,嘴巴仍然维持着方才嘶吼的样子,溢出了血沫。驯犬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该死的家伙,”托普洛无声地咒骂着。“为了稳定异界之门,我耗费了太多力量,现在可不是和这个难缠对手死磕的最好时机。也罢,也罢……”
突然,一股强烈的能量毫无征兆地从底栖魔鱼体内迸射出来,将所有怪物和异怪都撞翻在地。在气浪的冲击之下,驯犬者本来想要最后补上的一斧头也没能成功劈下去。杜松子村的废墟被彻底夷为平地,大块的石头被这股能量抛了起来,越过怪物和异怪们的头顶到处乱飞。
用来储存托普洛为孵化卵囊的仓库,直接被推送到了传送门旁边。那些卵囊像是被磁石吸附的铁屑似的,纷纷飞起来贴到了传送门上。光幕开始闪烁、坍缩、凝结。最后发生爆炸时,托普洛则运用最后的力气窜向了那里。
碎石与尘埃从传送门喷出,漫天弥散,这次爆发出来的冲击波甚至让驯犬者都被抛飞出去,又重重地撞回地面。他的肩膀处渗出汩汩鲜血。所有的怪物和异怪都被报销了账,在传送门爆炸过后,那里只剩下一个直径超过八十码的深坑,留在原地。
……
两天之后,黑石山顶。
这里满是崩裂的岩石,岩浆沿着天然的通道缓缓流淌,像是一条炽热的红河。一块泛着光泽的黑色岩石,伫立在这条河流的中心处。
“嘎吱吱”的碎裂声突然响起,那块石头上面开始簌簌地掉下石屑。紧接着,一条臂膀打碎了岩石,从里面探了出来。再然后,另一只臂膀也破石而出。
驯犬者那庞大的身形,再次站立起来。在被传送门的爆炸重创之后,这个劫将被前来增援他的怪物大军救走,然后被安放到距离杜松子村最近的一处火山修养。
由于半元素生物的特性,他身体和灵魂上的创伤在熔岩之中得到了修复。站起来的劫将抿紧嘴唇,陷入了扭曲的回忆。而就在此时,一阵“咕噜噜”的低吼声将其重新唤醒。
“哦,”驯犬者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一头炽影兽,他伸出手掌覆盖在这头“小奶狗”的头颅上面,“有消息要传达与我……原来如此,帝王已经发起了总攻。”
片刻之后,读取完炽影兽脑海中的信息,这名劫将拔腿就走。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去浪费在回忆之中,他得考虑眼下和下一步的行动。需要动脑筋的活计,还是得交给合适的人手。
“快点儿!再快点儿,该死的畜生!”
通讯兵狠狠用马鞭抽打着驿马的臀部。他的坐骑嘶鸣着以示抗议,口中满是泡沫,但还是服从了主人的意愿。
他没有听到马蹄踢踏坚硬的地面时发出的声响,他耳边充斥着粗陋的武器击打时的闷响、恶鸦人凄厉的号叫,以及他的那些同袍倒下时的哭喊。
奇怪的黑暗突然散去,等着猎杀他们的怪物显出了身形,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没有时间制定战略,没有时间做任何事情,只能仓皇应战。
很多人是如此惊骇,甚至在黑色的潮水将他们淹没之前,都来不及做出像样的反抗。
通讯兵闭上了眼睛,但是昔日袍泽成片倒下时的情景在其脑中挥散不去。无论是战马还是战士都倒在了那场残酷、野蛮而又高效的屠杀之下。
“快去!我们会掩护你!”
想着自己听到指挥官的最后一句命令。想着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指挥官被一头长着锯齿状尖角的独眼巨兽一锤子砸成肉糜的景象。通讯兵咬着嘴唇,知道渗出了鲜血。
无论如何,他知道他们是对的,必须有人去警告联盟军的统帅:怪物大军已经席卷而至。
小径蜿蜒在这片馥郁着生机的土壤上面,他的马蹄下扬起了阵阵褐色的烟尘。通讯兵看着临时搭建起来的了望塔,以及那被炼金物品加固过的寨墙。
“打开大门!”他用尽全力大喊道。同时把指挥官的盾牌高举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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