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格的追随者,还真是像一头愤怒的公熊,打起仗来全然不要命一般。”
被提夫林近卫们簇拥着,奎斯好整以暇地近距离观察着那名勒格牧师的狂野表现。经过一阵搏命式的冲杀,那个丛林野蛮人已经把他们的小圆阵打散。
当然,那个勒格牧师身上也受了一些伤,只不过在“治疗轻伤”神术的作用下,他身上被斧戟切割出来的伤口很快就愈合结痂。而且,他好像对于受伤毫不在意。
这与他所信奉的教义有关,同时也和其常年参与冒险,几乎每天都要与与各种各样的野兽、怪物以死相博有联系。受伤并不能让其退缩,疼痛反而会激起他的杀戮欲。
有了这样一位“猛将兄”在前面顶着,队伍内的其他几名牧师倒也乐得轻松。他们就缀在奎斯和提夫林近卫小队身后,一路掩杀至利萨和艾克瓦特武僧团的作战区域。
“你们怎么来到这边了?”
发出一枚火球,击退了一名化作鹞鹰袭来的欧亥·拜德鲁伊,神明非神会的副会长便使用高等传术瞬移送过来,亲自开口询问。他已经获悉了特恩斯的安排,所以对于那个肩负着“除草”任务的小队擅自离开岗位,感到非常不解。
“利萨大人,那边突然冒出来几个伪神的牧师,点子有些扎手,我们……”
不等提夫林近卫队长回答完,这名皇室血脉的术士就竖起一根手指,向紧紧咬在“除草小队”身后的勒格牧师发射了一束“衰弱射线”。法术毫无疑问地命中了目标,那个狂暴如熊似的丛林野蛮人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仆倒在地。
“我来把他们处理掉,你们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赶紧负责清理掉所有食肉植物。”
利萨冷冷地说道。然后又扭头打量了一下奎斯。感受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少年蓝龙拍了拍自己身上背着的那个鼓囊囊的药剂袋,示意自己已然做好了准备。
……
印记城巢区大停尸房。
燃烧的焚烧炉昼夜不停,弥漫在车间内的恼人气息,让许多在这里工作的活人都更加容易变得疲惫。但是相比于巢区其它地方,在大停尸房工作不仅待遇更好,同时也更加安全。
“今天反高峰之后,得去‘巴洛炎魔的灰指甲’摸上两把牌,顺道再喝上几杯,要不然都没法睡觉,”料理完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苔巨魔顾客的后事,负责控制焚烧炉火候的“卷毛”摸摸自己光可鉴人的头顶,暗暗地为自己的夜生活做好了安排。
可是正当“卷毛”盘算着,夜生活结束之后,手里剩下的工钱够不够再去个找相熟的街头淑女潇洒一晚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个家伙,今天不是轮休么?”
原来,他看到了一个今天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同事。“那个家伙多半是在帮‘探门党’们干活,这些鼠人最喜欢吃里扒外的事情,”只是略加思索,“卷毛”就梳理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与此同时,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合着我该今天发财。”
他把铁锨扛在了肩膀上,大摇大摆地向那个鼠人同事走去。对方所做的事情,在“卷毛”看来完全是一次机会。
在没有来到印记城之前,“卷毛”可是在一个叫作软槭城的地方做过许久的街头大佬。只不过因为有个叫作“扫把眉”的帮派异军突起,他才不得不踏上流亡之旅。再后来,阴差阳错,他才辗转来到了印记城。
因为自问手里还是有些本事,所以他也并不害怕那个鼠人起别的心思。“卷毛”觉得自己只要逮着那个家伙,稍加恐吓,对方就得乖乖地给他一笔“封口费”。那样一来,他晚上的夜生活也就能更加精彩一点。
“嗨……”
走到了那个鼠人背后,他刚想和对方打个招呼,先恐吓一番。然而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只听“噗呲”一声,一柄带着锯齿的匕首就穿透了“卷毛”的后背,直接扎进了他的心窝。
没有等其倒在地上,一只胳膊就从其扶住了他瘫软的尸体。“你来得有点晚,”从“卷毛”尸体的背后,露出半张坎比翁恶魔的脸庞,这个混血恶魔用黄色的眼睛盯着刚刚回过味来、用手掌捂住嘴巴来制止自己发出尖叫的鼠人,“东西就在门口工具间的第三个格子里。”
说完这句话,这个坎比翁恶魔就拖着“卷毛”,走入了车间的深处。那个鼠人隐隐约约听到了焚烧炉转动炉门,以及往用铁铲往燃烧室内填注煤炭的声音。
深深吸了一口气,鼠人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快步走向了门口的工具间。按照刚刚那个坎比翁恶魔的提示,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需要的东西。
一瓶淡蓝色的血液、一柄带着锯齿的长匕首……以及一枚毫不起眼的龋齿。
看着那瓶血液,鼠人的心跳蓦地加速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马上就被从心底涌出的浓浓的恐惧冲刷得一干二净。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庞,赶紧将这些东西一股脑装进身边的小口袋里,然后快步走向大停尸房的员工出口。
大停尸房烟囱一刻不停地冒出浓烟,形成了一片晦暗的薄雾,让其附近的街区始终处于一种类似夜晚的光照环境里。趁着这“夜色”,鼠人麻利地从鳞次栉比的丧葬店铺前面经过,在小巷子里面七拐八拐,终于走出了巢区所在的范围。
他远远就看到,自己之前预订的信使——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奥拓·陈从不让手下进入巢区接收包裹——就站在街道的对面。核对了之前提供的密文、付出了三倍于普通邮寄包裹所需的费用之后,鼠人才给那个信使留下了包裹要送到的地址。
因为付出了三倍费用,所以他享受到了奥拓·陈推出的“沉默速递”服务。那个信使接过包裹放入自己的背囊,然后以超过人眼能够捕捉的速度,窜向了街道周围的阴影里。从拿到寄送地址到离去,那个信使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讲,鼠人甚至都没有听到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