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我看着它!”北堂翎的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不知为何,尽管只是这么站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守护着她,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
此时,他忽然想到南宫珏曾经做过她的贴身侍卫,心底好似猫爪一般难受,双手紧紧地握拳,心底完全不是滋味。
“它已经醒了,不需要再看着了!”千羽寒缓缓坐起身来,柔声说道:“你也累了,赶紧去睡吧!”
此时的北堂翎眸光幽深,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唇边却挂着一丝优雅的笑意,他缓步上前,一字一句,柔声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千羽寒微微一怔,触及到他眸中的深邃凛冽时,忍不住心头惊肉跳。毕竟是驰骋沙场的战神,一弹指,一挥手,便可翻云覆雨,执手天下!
他驻足凝立,缓缓伸手,扶住千羽寒的双肩,郑重道:“为你做再多事,我都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千羽寒被北堂翎幽深的眸光盯住,红唇微抿,缓缓敛下纤长的睫毛,不去直视他的眼。因着他的话身子轻轻颤抖,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淡淡说道:“殿下,我们之前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北堂翎深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他忽然仰首发出一声冷笑:“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他的笑声,虽然冷,但是听在耳中,却自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千羽寒的心底掀起了一阵阵涟漪,猛然侧身,甩开了他搭在肩头的大手,冷冷地说道:“我们本就两个世界的人,不管是千年万年,都不会有结果的!”
她的冷傲让北堂翎心惊,两个世界的人!
北堂翎眸中划过一丝千羽寒看不懂的复杂之色,他凝眉说道:“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
一切!
这一切大概便是权利,身份,地位。
这一大抵也是世间男子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吧!
他竟然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放弃?
“殿下是北洲的战神,北洲的百姓需要你!”千羽寒这些年虽然不在北洲,但是在江湖上晃荡了几年,对于北洲寒王的事迹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你呢!”一双黑眸紧紧锁住千羽寒的玉脸,凝眉问道:“你也是北洲的百姓!”
千羽寒黛眉轻扬,唇边绽出一抹缥缈的笑意,“我虽是北洲之人,却处处遭受北洲百姓的唾骂。殿下是他们的天,你我犹如云泥之别,只要你还是那个天,我便好好的。”
北堂翎神色微微有些波动,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深邃的眸间全是复杂之色,继而划过嗜血的杀意,“这天底下谁人敢骂你,我便杀了他!”
千羽寒心底一惊,抬眸浅浅笑道:“难不成殿下要杀尽天下人?”
“对!只是为了你!”北堂翎白色的衣袂轻轻飞扬,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气。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丝笑意,很灿烂很温柔。
原来冷峻的男子,一旦开心的笑,竟是这般动人,让她有一种百花盛开的错觉。
但是他们谈论的话题却是如此的让人心惊胆战……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夜深了,我要睡了!”千羽寒起身走到火夕身旁,看了看这家伙奇葩的睡姿,转身正欲入榻却被北堂翎挡在了跟前。
他高大的身子凝立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股凌厉的霸气,她不得不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千羽寒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淡淡说道:
“你,怎么还不走?”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黑眸深沉似海,令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很紧很紧,好似要将她嵌入血肉之中。
“你……”千羽寒伸手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可是却犹如细密的铁丝网,越是挣扎越是紧密,根本就无法脱身。
面对北堂翎的霸道,千羽寒气急,猛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可是他却好似石头依旧纹丝不动,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仿佛是要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
尘飞扬骑着快马在漆黑的森林中奔驰,心底有些慌乱,不禁想起上次的狼群之危,手中的长鞭猛然一挥,心急如焚:“这丫头去哪里了?”
忽然,脸上感觉有凉凉的东西,伸手一摸,白腻腻,黏糊糊,还是从头顶上掉下来的,这分明就是鸟屎啊!
“哈哈哈!”一阵清脆明朗如银铃般的笑声从身侧树林响起,袁菀一袭黑色劲装,俏皮地盯着此刻被拉了鸟屎的尘飞扬,柳眉一挑,得意道:“干得好,十七!”
尘飞扬抬头看到正盘旋在头顶上的白鸽子,扑腾着翅膀向袁菀飞去,还不时咕咕地叫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气愤地一闪身便到了袁菀的身边。
袁菀脸上的笑还挂着,看到尘飞扬这神出鬼没的功夫,微微一愣,捏着鼻子,皱眉嫌弃道:“好臭啊!赶紧走开,离我远点儿!”
“臭死你!”尘飞扬整个人往袁菀身边凑去,气呼呼道:“你这小丫头也太坏了吧,竟然让这只鸽子在我头上拉屎,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尘飞扬!”
“恩……那你就叫屎飞扬,怎么样?”袁菀娇俏的问道,一双顾盼神飞的眸子好似会说话,气得尘飞扬暴跳如雷,上前几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哎哎哎,开个玩笑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生气吧?”袁菀眉头紧蹙,伸手扯着尘飞扬抓着自己的大手,“你弄疼我了!”
尘飞扬见状,微微松手,指了指脸上那一坨白乎乎的东西,“给我擦干净!”
袁菀看到他那一副大爷的模样,塞给他一块锦帕,轻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自己擦吧,给你!”
尘飞扬伸手接过,不甘心地往自己脸上使劲擦了擦,睥睨着一旁安静听话的十七,恶狠狠道:“要是还有下次,我非把你宰了,炖汤喝!”
“你敢!”袁菀闻言不由地双手叉腰,大声疾呼道,“你要是敢打十七的主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怎么个不放过法?”尘飞扬轻笑得问道。
“本姑娘一刀阉了你,然后送进宫当太监!”袁菀执起手中长剑,缓缓地抽出,剑身倒映着月光,甚是迷人!
“进宫多不好玩啊,不如咱们一起去浪迹天涯?”尘飞扬笑嘻嘻地说道,夜风吹狒着她漆黑如墨的发,清辉明月倒映在他充满希冀的黑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