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谢渊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又带了几分狠厉。
衣衫被尽数剥落,暗沉的目光落在姣好的躯体上,一寸又一寸的掠过。
姜意不过微动,就被他按住。
“别动。”喑哑的声音透露着男人此刻高涨的情欲。
偏他不急不缓,用粗粝的指腹,一点点探索。
目光透着十足十的认真。
被这般注视着,姜意只觉自己的身子软了又软,蚀骨的酥痒让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
环着男人的脖子,有些羞恼于男人的不急不缓。
病猫儿一般的抽嗒着,苦苦皱着眉头,哀求道:“阿渊哥哥,别,别这样。”
然而下一瞬,男人的唇舌覆上。
热烈似火的少女也变得娇弱怯懦,身体卷缩着,如同一朵被摧残的小白花一般。
有种非同一般的,脆弱的美。
被刻意压抑的汹涌一经释放,便有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充实与喟叹。
“欺君之罪?”
姜意在余韵中闪过之后,她挑眉,似嗔似笑道:“就这般?”
下一瞬,柔软的腰肢被男人轻叩。
“小姜意,这般不听话,嗯?”
贰日里,皇帝下了一道口谕。
令刚刚动身前往幽州的姜元辞,杖刑二十,说这话的时候,谢渊就在姜意的身边。
他刻意的去观察姜意的反应,姜意似完全没听到一般。
谢渊不免又道:“三十大板。”
“五十大板。”
“八十大板。”
“一百......”
“阿渊哥哥,太重了,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这人死了,就不好玩了。
她还要用到姜元辞,来唱一出大戏。
她不说话时,谢渊想看她的反应,她说话时,谢渊又觉不满。
“你心疼他?”
“他不是个好弟弟,你为何心疼他。”
“只是不想让他死,如何就是心疼了呢?”
“那也不行,朕不高兴。”谢渊这样说着,倒像是个孩子一般。
看着那张本来淡漠的面庞,染上这般少年气,让姜意打从心底觉得满足。
“那阿渊哥哥便打死他吧。”姜意这样说着。
谢渊道:“罢了,朕就是这样说说而已,朕有这么心狠吗?”
这也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但当姜意故意让人将这桩事说与即将被杖刑之后的姜元辞听时,他心中却只觉五味陈杂。
她竟舍不得他死。
在他对姜意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在他屡次伤了她的心之后,她先是替他将那一桩事给遮掩,后来又是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
耳边不经意间想起那天晚上,姜意的话。
她说“你又不是姜元辞”。
她还说“元辞,你这个模样,可是怪我,可是恨我先前那样对待姜元英”。
又说“怪便怪吧,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你送嫁”。
“元辞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元辞,你表面上看着很凶,可你最温柔不过。”
“一想到以后要见不到元辞,我这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元辞,我信你。”
那些话就像是魔音一般,在他的耳边不住的响起。
尔后又是他所见到的关于她的每一面。
柔弱的、无助的、狡黠的、温柔的。
千人千面,他从未见过有一个人似姜意这般有千面。
每一面都让他始料未及。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
可偏偏,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
她很无辜,她很善良。
他想要保护她。
舍不得什么呢?
舍不得他?
舍不得他受苦?
舍不得他死去?
不愿让他送嫁,又是为什么呢?
风骤起,搅乱一池春水。
身体上的疼痛依旧不能让他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与安宁。
白日里,他绞尽脑汁的去想她那些话语中的意思。
一时觉得自己多想了,怎么可能呢。
她该是恨他的。
可另外一方面,他又在想,为什么不可能呢?
毕竟她说了,他是对她最好的人。
说他表面上看着很凶,可其实最柔软不过。
他有一丝心虚,他那一丝柔软,也不过是怜悯罢了。
微不足道的怜悯。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更是会梦到她。
姜元辞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
有宫中亲自而来的太医,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怕他会重伤而亡。
她替自己求情,还专门派了太医来医治他。
是他多想了吗?
那这许多的事情又要如何说?
他辗转反侧之余,姜意却过得极是悠闲。
姜元英没想到第二日里后,她竟当真是被当去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妾抬到了恭王府。
而前一天晚上,她九死一生,险些被大火烧死,虽然侥幸逃生,但身上亦不乏伤痕累累。
亲眼目睹自己的亲生母女惨死火场,姜元英脑海中不住的浮现出崔姨娘向她呼救的那一幕,以及崔姨娘最后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她屡次从梦中惊醒。
又害怕恭王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会因此嫌弃于她。
有些烧伤虽然她及时用了药,但短时间内也消散不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种担忧是多余的,因为恭王竟然没有来她这里。
他们这些年的感情,纵然其中有些分歧,可恭王竟一次也不过来瞧她。
更让她感到糟糕的是,大理寺也寻到了她,因安远侯和崔姨娘死的时候,她也在场,让她去将过程给说个明白。
甚至怀疑是她害死了安远侯和崔姨娘。
那日里安远侯和姜元英去寻崔姨娘,结果安远侯和崔姨娘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姜元英。
非但如此,姜元英甚至都没有报官,直接就入了恭王府。
姜元英没了办法,求恭王替他摆平此事。
她如今到底是恭王府的人,恭王不可能不管她。
于是恭王出面,想替姜元英从中说和。
偏生大理寺卿也很为难,毕竟死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安远侯,是大长公主的儿子。
大理寺卿又同恭王委婉的表示,此事皇后也在过问。
安远侯是姜意的生父,姜意关心此事再正常不过。
这事不是恭王出面就管用的。
恭王感到了这事的棘手,他对姜元英更感到了几分不耐烦。
他问姜元英,“这事的经过到底如何?”
姜元英遂道:“正如妾身先前同王爷说的,前一天晚上,姜意对我父亲说了些话,让我父亲去寻姨娘,我也跟着去了。”
“只我去的晚了一步,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着了大火,我冒险进去想将父亲给救出来,却为时已晚,这些伤便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说到凶手,我是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火势就已经起来了,那太害怕了,一时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哪里敢同恭王说实话,无论是她并非崔姨娘和安远侯的女儿,还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葬身火海而只顾着自己逃生,都足够她身败名裂。
甚至恭王也会对她产生厌恶。
她只差对着恭王指天发誓。
恭王自然也不会想到崔姨娘和朱浩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安远侯和崔姨娘那么疼爱姜元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姜元英谋害的她。
甚至有可能是姜意故意拿着这事不放,为难姜元英。
毕竟姜意从前和安远侯这个父亲可没有亲近到亲自过问安远侯之死的份上。
恭王决定进宫一趟,请太后为姜元英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