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觉面上有点尴尬,虽然不少高丽人都梦想着加入大明成为天朝上国国民。
但是这并不包括他,俗话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高丽在差,他也能称王称霸。
要是加入大明,那他就只是个闲散的国公王爷了,那里还有地位可言。
李觉尴尬的笑笑:“我们高丽其实大概相当于大明一个省大小,因为地广人稀,所以无法跟大明相比。”
刘武德点点头:“说得对,其实我们大明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京师江南一样繁华。
像云南、广州、陕西玉门关一带都很贫困的,跟你们高丽应该差不多。”
李觉认同的点点头:“大明国土光大,有些边关之地偏远,就像我们高丽的咸宁道,镜城都护府那些偏远地区也是非常地广人稀。”
刘武德惊讶的问道:“你们高丽都这么偏远了,那你说的那两个地方岂不是都是深山老林?”
李觉虽然想辩解一下,但是想到对方知道之后自己岂不是更尴尬:“确实,那里都是山区,山高林密……。”
进了县城,李觉惊讶的看着繁华的街道:“大明一般县城都这么繁华么?”
刘武德摇头笑笑:“那倒也不是,这武清县地处京津要道,来往客商众多,所以店铺就多一点,其余县府看位置吧,有的比这里还要繁华,有的也不如这里。”
车队一路西行,四天之后终于到达通州,高丽使团的人早已经接到通知,到通州城东十里的地方迎接李觉。
看到李觉平安到达,使团正负使一边痛哭流涕,表达对李觉的思念,一边感谢刘武德等人的救援之恩。
刘武德只是简单的拱拱手:“各位,接下来你们的行程只需要上报礼部,由礼部官员接待安排,我等告退了。”
李觉连忙问道:“刘千户不跟我们一起面圣么?”
刘武德摆摆手:“我还有其他事物,就不去京城了,咱们有缘再会。”
送走了刘武德,李觉立刻拉住高丽正使:“崔大人,国内现在什么情况?大明说高丽那边要有行动,都是什么行动?”
崔昌荣低声说道:“世子被建奴扣押之后,我们送信到皮岛想请他们专程大明皇帝陛下。
不到半个月,大概是一月中旬,大明就来了一批使节,他们宣布了大明将会遣使处理高丽事务。
到了二月建奴进攻大明打败的消息就传到了高丽,大明也派来了先遣使,吩咐高丽上下准备迎接大明使团。
三月份之后,大明使团正式到达高丽,在高丽成立了理藩院,协助高丽抵御建奴,并且从新确立了大明跟高丽的从属关系。
我们也是确定从属之后,被王上派来跟随大明使团的船队到大明来进贡的。
半月之前我们到达大明京城,等待大明皇帝的接见。
五天之前我们听到消息,说世子已经被大明救出,会送到大明,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觐见大明天子。
我们就匆匆收拾行装前来通州迎接世子殿下。
至于高丽那边的行动,我们也不知道,大明有自己的联络渠道,但是我们并不能随意使用,而我们自己的传信需要通过大明商船携带。
最新的消息是半个月之前高丽已经听从大明的建议,开始准备坚壁清野,修整城墙,应对建奴可能的进攻。”
李觉高兴的点点头:“大明既然于我们从新确定从属关系,又协助我们防守,那么我们高丽也就无忧了。”
崔昌荣也认同的说道:“当年壬辰倭乱大明对我高丽有再造之恩,这些年大明也屡屡被建奴袭扰,现在大明终于再次取得优势。
我们高丽正好可以借大明之力摆脱建奴。”
李觉嗯了一声:“这次我到大明,听说是来学习的?这是不是大明要扣押我为质子?”
崔昌荣连忙看看四周,然后才摇摇头:“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大明礼仪之邦,君子之国,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大明说了,是为了提高藩属国国君的文化素养和执政能力,不仅我们高丽世子要来学习。
大明的其他属国都会派王子世子前来大明学习,而且大明并不限制你们的来去,您看就像现在,咱们随时都可以回高丽,大明并没有派人监视。”~
李觉摸摸鼻子,虽然没有监视,但是他也不敢回去,至少不敢悄悄回去。
这些大臣被大明洗脑了,他可不傻,大明再好那也是大明,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高丽。
他虽然不是明面上的质子,大明也不需要像建奴那样粗鲁,他只要一个圣旨一下,所有属国还不是得乖乖的派世子过来。
至于来的人多,来的人多就不是质子了么?这位崔昌荣显然逻辑有问题。
当然相比起当大明的质子,那可比当建奴的质子好多了,现在的沈阳就是一个魔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不仅是建奴的威胁,还有瘟疫。
想到瘟疫李觉忍不住问道:“听说大明有治疗瘟疫的药?你们带了么?能买到么?我想吃一点,我从建奴沈阳回来,那边瘟疫挺严重的……”
崔昌荣脸色古怪:“殿下,您已经没有危险了,过了观察期了。”
李觉一愣:“观察期?什么观察期?”
崔昌荣解释道:“您从沈阳城出来,到天津港这七天就是观察期,要是您有发病情况,大明的医生已经给您治国病了。”
李觉皱起眉头:“观察期?为什么一路上没有人给我说过此事?”
崔昌荣解释道:“可能他们是为了照顾您的情绪吧,毕竟一国世子被隔离,总不好看。
其实大明有一种快船,能让您三到四天就到天津,但是您路上不多不少正好走了七天,这就是他们故意为之。
因为这种瘟疫的潜伏期就是七天,只要七天没有发病,那么就证明您没有感染瘟疫。”
李觉听到很多新鲜的词语,他也想起了一路上那些奇怪的举动,例如在沈阳城外,船夫让他换掉全身的衣物,一件不留。
再例如船夫刻意的疏离,登上海船的洗澡换衣服,还有所有食物都送到房间,劝自己尽量不要外出等等。
还有就是好像,那些跟自己接触过的人除了那个刘武德,其余的人都没有出现在天津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