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把人从洗手间抱出来放到了沙发上，没办法，床塌了，没地方睡了。两人就挤在空间狭小的沙发上，许招身量小他一号还好，裴策憋屈的没十分钟就起来了，找了被褥往地上一铺，两人继续躺在两米的大床上。
“聊聊吧。”裴策撂着他的手悠闲道。
“聊什么啊？”在确定裴策不会走后，许招心情好的不得了，黏着男人，说话都带着上翘的尾音。
“聊聊前世今生呗。”裴策道：“你可别告诉我就因为见教室看了我一眼，直接恋爱脑附身了，追着我求*还不够，连弱点在哪都告诉我了。”
许招听着他露骨的话，害羞的脸还没来得及红，裴策便身体一侧，看着他接着问道：“许同学，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
“教室。”许招道，他看着失而复得的爱人，依恋缱绻道：“裴策，我们每次都是在教室见的第一面。”
他回忆起似乎是上一世的事，说裴策偶遇他，主动追到他家里，把他吓了一跳。
“等等！”裴策打断道：“什么巡卫队？老子不是巡卫队的。”
“啊？！”许招愣住，眼神疑惑又迷茫，嘴里喃喃道：“你就是巡卫队的啊。”
“我真不是。”裴策坐起来，特别郑重道。
许招跟着他坐起来，神情同样郑重且凝重，并且坚持道：“你就是啊！你怎么可能不是呢？”
裴策听着他肯定的话乐了声，“真不是啊，心肝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没弄错，你就是巡卫队的。”许招坚持道，甚至怀疑是因为自己导致了这种结果，“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改变了时间线，你没能去巡卫队？”
“应该不是你的原因。”裴策道，他看着面前单纯好骗的人，想想自己的为人，提出一项极具可能的假设来：“你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为了博得你的好感故意说我是巡卫队的呢？”
“可是你认识唐钧他们啊。”许招道。
裴策听着他的话，低头拿过自己的手机，给唐钧打了电话，顺便按了外放。
“喂，唐队，晚上有空吗？出来喝酒。”
“不了，我还有有工作。”
“行，那不打扰了。”
两句话挂了电话，裴策对他道，“也不知他们在忙什么，不一个部门也不好问，估摸着又是一个大活儿，那许同学，今晚就咱俩一起吃个饭？”
许招：“……”
他嘴巴张开显然是想骂脏话，但是又闭上，忍住了。
许招不说话，裴策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半晌，最后裴策觉得自己还是得说点儿什么，于是他道：“上辈子骗了你，抱歉。”
许招不理他，过了一分钟，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不是巡卫队的，那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在哪？还知道我家在哪？”他问着，实在没忍住拿起枕头打了男人一下，“你这个变态跟踪狂！”
裴策耸耸肩，夺了枕头，当成个隔板压在许招身子上，把他重新压在床上，“没这辈子你跟的狠，各个地方堵我，想爬我床，一点儿都不懂矜持，上辈子亲你一下你就觉得我轻狂，这辈子你脱光了钻我怀里这起码得是个放荡吧，许同学，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干的事呢？太双标了吧？”
许招无言以对，只能胡搅蛮缠转移话题：“你起来，别压着我了，说正事！”
“还好意思不乐意打我，你瞧瞧你自己可不如我矜持。”裴策不饶他，继续道：“看着平时挺害羞内向的，比我能装。”
“我爱你啊，我想和你早点在一起嘛！”许招又气又羞道。
“我也爱你。”裴策道。
“你什么爱我，你就是见色起意，你可能最初就是想玩玩！”许招依旧很气。
虽然可能是真实情况，但裴策不能认，“上辈子的事我都不记得，当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净空口白话的污蔑我了。”
“我……”
“好了。”裴策打断道：“接着讲。”
许招：“哼！”
…………
许招说了蜘蛛的事后，便没了声音，裴策只能开口问道：“后面呢？”
“后面你说巡卫队需要你出任务，然后我也不知你去哪了。”许招说着神情哀怨的瞧着他。
裴策心虚的别了开眼，“再然后呢？”
“再然后，1月10日，季队祭日，你回来，我们在一起看了场闹剧。”
“再再然后，1月16日，世界大乱。”
“再再再然后，1月23日，你死了，时间重置。”
———
高耸的公寓楼内，体态优美的女人赤脚从浴室出来，过肩的长发湿漉漉向下滴着水，一滴一滴没入地毯中，耳根下的银白的鱼鳞在反射着天花板上的灯。
1.4
袁婧晗看着手机上日期，深深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快，已经过去五年了。
她拢了拢浴袍，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复又轻叹了声，窗外的雪似乎落在了她的眼里，她的瞳仁渐渐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色。
“胤川，已经五年了。”袁婧晗轻声道。
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已经深夜了，他身上依旧穿着正式的白衬衣，和漆黑的皮鞋。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声，他站在沙发旁，同袁婧晗一样看着窗外的大雪。
“时间过的真慢。”慢到袁婧晗觉得自己像是被时间抛弃的孤独旅客，所有人和物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被留在了原地。
男人并没有应她这句话，而是问道：“元湛最近怎么样了？”
袁婧晗毫不意外他会问起季元湛，笑了声，忧郁散了些，语气轻松了些，“好的很，比你领导巡卫队时威风多了。”
男人闻言失笑，“那就好。”过了良久似是想起从前，说道：“他威风起来像个小狮子一样，挺可爱的。”
这话袁婧晗可不敢苟同，“也就你觉得他可爱了。”顿了下，继续道：“他在你面前像个没断奶只会嗷嗷叫的小狮子，在我们面前他却真的是头狮子。”
“听你这话他欺负人了？”男人温声询问道。
“快把人逼疯了。凌茂现在已经和他闹掰了，我也……”袁婧晗叹了口气，微微仰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对方脸上没有惊诧，没有不悦，他静静听着，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袁婧晗接着道，想试图让男人开口说些什么，“他和你一样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甚至比你还专横独断，这五年巡卫队内部分裂趋势明显，五大区的高层们虎视眈眈的……”
“他吃亏了吗？”男人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袁婧晗道，“你只关心这件事吗？”她闭了闭眼，欲言又止后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只关心季元湛吗？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他快把巡卫队毁了？”
“听到了。”男人道，他低敛着眉眼看向袁婧晗，“可是我不信他会毁了巡卫队。”
袁婧晗愣住。
“婧晗，你不是也认为元湛不会这样做吗？”男人戳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你只是生气他不告诉你，恼他不信任你。”
“他可是你亲手教出来的狮子王啊！他怎么可能亲手毁了你亲手造就的一切！”袁婧晗忍不住哑声嘶吼出来，发泄着这漫漫时光中的委屈孤独。
外面那些谣言满天飞，背后没有推手她是不信的，这则谣言甚至传到了巡卫队内部，成了激化分裂的诱因。
她发白的瞳仁注视着眼前的男人，问出了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话：
“胤川，你真的是意外死亡的吗？”
“咚咚咚！”
伴随着大力的拍门声，袁婧晗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肖一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袁队！蜘蛛出现了！”
*
蜘蛛已经被捉到了，可是所谓的王阶怪物依旧不见踪影，新一轮的地毯式搜索开始。
查到元冬时先从他整个班级开始，一个个排查，由于投入了大量人力很快就查到了许招。
“他是谁？”肖一指着班级合照的一处问道，他太漂亮，漂亮的周围同学格格不入。
“许招，他之前身体不舒服请了长假。”老师解释道。
“有电话或者地址吗？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除了他，其余的他们都查过了，没有问题。
“有，我找一下。”老师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