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音看着宋三咕噜噜滚落的人头,那双眼瞪得大大的,至死都不能瞑目。
但她的心情却非常轻松,看来原身还是比较满意自己这处理方式的。
嗯,现在就剩下一个谢青兰了。
在宋家流放的队伍中,多了一个头发蓬乱,衣着狼狈的女人。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谢青兰。
皇上已经从谢青兰嘴里套出了所有未来会发生的事,谢青兰没用了,皇上怕她透露出去不该说的,就命人割了她的舌头,还挑了她的手筋,把她重新丢回了宋家被流放的队伍中。
宋夫人先前不知道谢青兰会做预知梦,但后来她处处找谢青兰茬儿,宋侯爷怕惹了谢青兰不快,就透露了一些信息给宋夫人。
宋夫人想到宋侯爷给她画的未来大饼,对谢青兰的态度也不那么坏了,但随后谢青兰就被皇上抓了。
现在谢青兰再回来,宋夫人快恨死她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宋家所有人都快恨死她了。
要不是她胡说八道,宋侯爷和宋三也不会信她的鬼话铤而走险,带累着一家人要被流放。
他们养尊处优惯了,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到边境。
今日就是他们出发的日子,城门口,顾辛音专门来了一趟。
谢青兰远远看到了嫡姐的马车,眼睛亮了亮,但随即眼神就又黯淡下来。
嫡姐肯定是来嘲笑她的。
没错,顾辛音就是来笑话谢青兰的。
只是,还没等顾辛音找衙差说什么,就冲过来一个人,扑通就朝顾辛音跪了下来。
“小姐,求求你帮帮我们母子吧,我以前是小姐的丫鬟,求小姐把我重新收回去吧。”
这人非常狼狈,要不是她挺着个肚子,说话的声音是绿柳,顾辛音险些没认出来。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给了宋家,听说你已经被抬成了妾室,是宋家人,我又不蠢,怎么可能接手你这么个烫手山芋?”
绿柳砰砰砰给顾辛音连着磕了几个头,“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姐你有献上羊毛衫的功劳在,如果小姐肯向圣上开口求情,圣上一定会放了奴婢的。”
顾辛音一巴掌就抽了过去,顾念着绿柳怀着身孕,她控制着力道,只把绿柳的脸抽偏了,“你当你是谁?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背叛过我,当初你被谢青兰收买,和沈思梦联手差点让我跌入月亮河中失了名节,以为我会不计前嫌吗?”
绿柳捂住脸,颤声道:“小……小姐,你都知道了?”
红杏忍不住呸了声,“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就你那些伎俩,小姐早就知道了,绿柳,你可真恶心,背叛了小姐怎么还有脸求到小姐面前来?”
绿柳知道这里走不通了,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挺着肚子往流放队伍走回去。
本来还想来求个情看能不能被捞出去的沈思梦缩了脚步,谢舒兰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都这么狠心,她这个险些把对方推进河中的算计者肯定也没戏,还是省省这个力气不要自取其辱了。
顾辛音命侍书给了负责押解的衙差银子,衙差给了她和谢青兰说话的机会。
谢青兰知道自己和谢舒兰的恩怨有多大,压根就没想过要求对方。
但衙差收了银子,不管她愿不愿意,不客气地把人推了过去。
谢青兰现在口不能言,就只能恨恨地瞪向顾辛音,实在气狠了,只能张嘴啊啊两声。
顾辛音笑笑:“真可怜,宋三被你连累的更惨!”
谢青兰再次啊啊两声,虽然听不懂,但光看她这表情,也知道想表达的不是什么好意思。
不过顾辛音不在意,她再次使用了传音入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那就是,你的预知能力是我捅到皇上面前的。”
谢青兰:“……”什么?她的预知能力竟然是……是谢舒兰这个贱人捅到皇上面前的?
啊啊啊!贱人!贱人!贱人!去死去死去死!
实在没忍住,谢青兰已经忘了她的手筋被挑了,就想抓花谢舒兰这张笑盈盈的脸!
怎么会有人这么恶毒,害得她成了这样!
可惜谢青兰力不从心,手没能抬起来,整个身子朝顾辛音撞过去。
顾辛音提起裙角,把人踹了出去。
谢青兰被踹得很远,落地时,还吐了一口血,分不清是被气的还是被踹的。
一个衙差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忙过来看谢青兰的情况,人可不能刚出城门就死翘翘了。
发现谢青兰只吐了血,不耽误走路,衙差才放了心,但还是提醒顾辛音悠着点。
谢青兰看到衙差,冲她啊啊两声,想要问问衙差刚才有没有听见谢舒兰说的话,一切都是她搞得鬼。
可惜,衙差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上去补了一脚,“老实点。”
谢青兰被踢地吃痛,抱住了肚子,蜷缩成了个大虾,但她还是继续啊啊着,只是因为疼痛,她的声音很小。
顾辛音轻笑,继续传音道:“别白费力气了,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说话。”
谢青兰:“……”怪不得那衙差根本就不理她。
老天爷让她重生了,为什么又让她遭这种罪。
在皇上那里,先是被卸胳膊,后头虽然又给她安回去了,但那种疼她是实打实受了的,她相信有过这种经验的,都不想再来第二遍。
从她嘴里套不出东西了,就又被割了舌头,还挑了她的手筋。
这辈子还不如上辈子呢,上辈子她在皇子府虽然不得宠,但起码没受过这些罪。
现在竟然混到了要被流放,还不如让她就这么死了算了。
死了或许还有再重来的机会,再来一回,她一定不跟嫡姐抢宋三了,也不要再当妾了,让她娘给她寻摸一个家中简单的人家嫁了就行。
一路上谢青兰吃尽了苦头,好几次差点就嗝屁,还是让她熬到了目的地。
谢青兰是撑着一口气硬支撑到这里来的,没承想到了这里日子更难过,看到女人竟然也要挖窑,她那口气再也撑不住了,刚到流放地的当晚就那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