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会儿话。
她告别离开了病房,章烨也说了两句,两人去办了手续,并肩往医院外走去。
美美吃了一顿。
章烨搭着她回的柏家坪大队。没办法,她“没开车”。
……
一晃。
1月11日到了。
腊月29,等12点一过,便是春节。
今晚。
余敏不睡觉,她要守岁。躺在床上,点着油灯,她手里拿着一本英文《茶花女》津津有味的翻看着。
张兰芳和陈智斌的孩子,取名为陈祈安,是祈晴祷雨,一世平安的意思。
毕竟,这孩子出生太过于波折。
刘翠翠和于俊的女儿,取的名字叫于心,很简单,就是全家的心肝宝贝儿的意思,简单明了。
心心出生日期为1972.1.1,元旦节。祈安要小一天。
这些天,她一直准备着开口解释汽车的事情,可是,队里风平浪静,一点儿关于这事儿的流言都没有。
她顿时明悟。
兰芳他们特意替自己隐瞒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但是余敏很是感动。
……
10天前,1月2号。
晚上。
县医院病房。
宝宝喝了母乳昏昏欲睡,张兰芳小心翼翼把他放回床上。
陈智斌殷勤伺候:“喝了吧?这是我在食堂买的饭菜,还给你泡了一碗奶粉。”
张兰芳嗔怒:“给我泡什么奶粉?下次不许了,都给孩子留着喝吧。”
陈智斌摸了摸脑袋,没有答应:“小敏说了,这就是给大人喝的。”
张兰芳瞪他。
他报以憨厚的笑容。
她:“……”
少给我装!
吴文英看着女儿女婿欢喜冤家的处着,笑得合不拢嘴,满眼欣慰。
随即,她问出了心里一直好奇的事情:“对了,早上我迷迷糊糊,记得小敏好像是开着汽车送我们到医院来的是吗?”
闻言,张兰芳和陈智斌脸色微变,两人对视一眼。
张兰芳脸色一肃,看着吴文英,一字一句道:“妈,这事儿,咱们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往外说。”
吴文英愣神。
张兰芳又看自家丈夫,道:“你也是。县里一年都难有一辆陌生汽车出现,今天早上肯定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要是有人和你打听,你就说不知道,明白吗?”
陈智斌拍着胸脯保证:“放心!”
这时,吴文英也反应过来。这年头,有一辆自行车都是大款了,平头老百姓,谁买得起汽车?
小敏就是一个知青,也不是什么厂长、也不是当官的,也没听说她有车,这车她哪里搞来的?
大概率是……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脸色严肃认真,回答:“兰芳,妈明白。”
张兰芳点了点头。
吴文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来没去过黑市,也没干过私下买卖和投机倒把的事。
但是,她也没有开口让张兰芳不和余敏交往了。
人不能没有良心。
余敏对自家女儿是真心实意,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是祖坟冒青烟儿了。
再者,老祖宗们做买卖有几千年了,能有什么不对?
……
言归正传。
1月11日,晚,11点58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余敏立马抬头,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
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余敏顿时睁大了眼睛,迅速下了床打开门,又惊又喜的看着来人:“柏故,你回来啦!”
柏故看了一眼手表。
正好12点整。
他抬起头,笑容灿烂又热烈:“敏敏,新年快乐!”
余敏怔住了。
反应过来,她回以一个大大地笑容:“新年快乐。”
“赶紧进来。”
“外面冷死人!”
她一副哥俩好儿,把他拉了进来。
柏故顺从无比,眼神却是有些黯淡了下来。
她关上门。
没见到,门一关上,对面章烨的宿舍门立马开了,他站在门口,目光看向自己这边,一动也不动。
风大,雨也大。
……
屋内。
余敏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了几颗冰糖,端给他:“喝点儿缓缓胃。”
柏故看见了她放糖。
他端起猛灌了一大口:“好甜!”
糖还没化,水没什么甜味,但是他心里就像是喝了蜂蜜一般。
余敏笑笑。
随即,问起了正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柏故一眼不眨看着她:“就刚刚。”
刚刚?
所以,这是一回来就立马来见自己吗?
她心脏一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柏故继续说:“我原本想要明天来找你,结果顾听雷那家伙太着急了,行李都没放,就直接闯了进来要见刘知青。”
闻言,余敏心里一松。
原来是这样……
估计是她看出太入迷了,以至于没有听到顾听雷的声音。
“这次回来待多久?还好吗,我给你写信,小半年一直没有消息,挺担心的。”
柏故眼神一柔:“抱歉,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因为我现在在特殊部队,所以不能告诉你实情。”
余敏忙摆手:“不方便说,我理解理解。”
“你进特殊部队了?”
她有些惊讶。
柏故点头:“嗯。”
余敏面露忧虑:“那岂不是经常冒险?”
柏故很高兴看到她这么关心自己,但是不愿意让她太担心,于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也没有。”
其实。
他这次就是去参加了一个危险的任务。和上次的间\/谍和文物偷盗不一样,这次的敌人是一群亡命之徒。
好在,最后他们5个人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每个人都受伤了。
他胳膊中了弹,休养了一个多月,才被允许回来探亲。
顾听雷没有中弹。
但是大腿被尖刀刺伤,也休养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
他拿到了信。
看到了余敏说的关于刘凤和周浩宇的事情,但是出于一些考虑,他隐瞒了下来。
直到三天前,医生诊断,顾听雷的伤恢复大半,可以出院,他才向他坦白。
顾听雷气得和他干了一架,不对,是他单方面被打。
顾听雷也知道柏故是为了他好,所以也没真下死手。
当晚,两人就买了火车票。
一路奔波,终于赶在新年之前抵达了柏家坪大队。
他们默契无比,直奔知青办。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