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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郡王如今是郡王,爵位再往上走一走,那就只有亲王了……

那么……原本先前因为七爷被封了淳郡王众人以为的平起平坐的局面顿时又土崩瓦解了。

那么直郡王、哦不,直亲王,又一跃成为了众皇子中的第一人。

保和殿之内顿时一片死寂。

就连直郡王听了万岁爷这话都微愣,他难得谦逊了一回:“儿子一切都是按皇阿玛旨意而行,不敢邀功。”

万岁爷心里认准的事儿自然是没有谁能改变的。

万岁爷没看直郡王,倒是把另外几个儿子都看过一圈,最后才道:“在皇阿玛心里,保清你担得起。”

这话说的便是父子而不再是君臣了。

直郡王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站出行了大礼:“儿子谨记皇阿玛教诲,定不负皇阿玛期许。”

梁九功便在边上笑呵呵地道:“奴才恭贺直亲王。”

直亲王站起身,不敢托大,对着梁九功一拱手。

当着皇阿玛的面自然也不好给赏钱,但这一拱手便已经够客气了。

上首梁九功见状连忙低首躬身侧开不敢受礼。

众人这才堪堪回身,不论心中是怎么样的想法小心思,面上都是笑眯眯地端着酒盏祝贺的。

四爷也祝贺了一回。

说实话,四爷其实不大意外。

算起来,等到新岁二月里,大哥便要是三十二岁了……年纪实在是不小了。

四爷说句不恭敬的话,前朝历史上,不知有多少皇帝在这个年纪都已经登基多年了。

大哥封亲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四爷心里觉得再过三四年他自己年满三十了,大概也到了封亲王的时候……

就像从贝勒到郡王,大哥同样是一众皇子兄弟中最早的那个,只是却并不会是唯一一个。

早晚的事儿,四爷心里虽说有一些意外,但却并不多。

不冷不淡地恭贺了一回大哥,四爷便又坐了回去,眼睛去往上头看。

这会儿孩子们都被各家的侍从领了下来,四爷方才也瞧见了四阿哥和二阿哥站在一起。

等着冬生把四阿哥牵回来坐下,四爷先摸了摸四阿哥腰间的荷包。

得,还是鼓鼓囊囊的。

四爷问:“方才和你二哥哥说了些什么?”

四阿哥低头喝汤,乖乖地任由阿玛捏他的荷包:“阿玛你轻些,别把山楂糕捏碎了。”

进宫的次数多了,李沈娇便发觉了前头保和殿预备给皇孙们的吃食都是一等一的精细,不然每回从宫里出来顽顽的小肚皮也不会圆圆的,颁金节后李沈娇便不怕四阿哥进宫饿着了,只怕这孩子在宫里吃撑了。

四阿哥喝了半碗甜汤,听见阿玛的问话便老老实实地答了:“三叔家的弘晴扯二哥的辫子。”

他都听见二哥吃痛的声音了,额娘每回给他梳辫子扯下他一根头发都要哄他好久呢。

四阿哥便站到了二阿哥身边,顺便踩了三叔家的弘晴一脚。

当着皇玛法的面,额娘说了若是在御前闹出什么动静那就是失仪。

果然,弘晴后面便不敢搞小动作了。

四阿哥说的简单而清晰,二阿哥站在一旁,看了四阿哥一眼,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四爷便问了句二阿哥是否属实。

二阿哥老老实实地点头。

四爷便让四阿哥坐回去继续吃,他让苏培盛看着二阿哥,去前头找三哥敬酒去了。

他不能和弘晴一个孩子置气,难道还不能和三哥拼酒吗?

三爷的酒量真说起来那可不如四爷,只是四爷在外头向来表现的都是酒量不佳,灌醉三爷的同时,自己也表现地醉醺醺的。

加之三爷这里因为大哥得封直亲王的事儿心里也很是不痛快,不用四爷灌酒自己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这阵子三爷小动作也不少,只是皇阿玛待他显然是不如从前那样,连召见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三爷也后知后觉地估摸出来大抵是因为裕亲王恭亲王一事儿。

但是那日商量时只有大哥、老四老五在,三爷把三个人都怀疑了个遍,但却也想不出皇阿玛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左右他心里也不痛快,便也就是借酒消愁了。

除夕夜宫里照旧放了一回焰火,皇子皇孙们都围在万岁爷身边,三爷是真吃醉了,焰火才升天,一阵嗡鸣,三爷便吐了一回。

四爷早在出了保和殿就没在三爷身边了,而是和十三十四站在一起,十三和十四跟前站着三个小萝卜头。

皇阿玛左右是直郡王和太子爷,四爷站在了太子爷这边一些,左右是十三和十四,三个阿哥都在跟前。

另一边八爷站在直郡王身边,九爷自然而然地也在八爷身边,五爷也被九爷这个弟弟拉了过去,期间五爷还对着四爷拱了拱手。

方才两人正说着话呢,老九便把他给拉过来了。

十爷也在,十二阿哥也在,他今岁便已经成婚,只是还只是一个光头阿哥,并没有爵位。他和哪位阿哥都不算太亲厚,站在了较为中间的位置。

左右瞧着倒是挺泾渭分明的。

三爷这一吐自然不敢吐到大哥直亲王身上,再有大哥身旁就是皇阿玛了,他就是脑袋晕乎乎的但本能的意识还是存在的。

三爷捂了捂嘴,一转头,全吐到了八爷身上。

八爷平日多么温和好脾气的一个人,但还是被这么一出闹的脸都黑了。

头顶的焰火越绚烂,八爷的黑脸便更清晰可见。

十四阿哥没忍住笑了,笑的同时顺手还捂住了四阿哥的耳朵:“到底还是八哥好心呢,这样体贴地去接三哥的……”

后头半句十四没说出来。

因为十三拿手肘戳了戳十四,另一边站着的四爷也抬手掐了掐十四的手臂。

冬日里到了外头看焰火时都披上了大氅,十四阿哥虽说左右都挨了两下,但却并不疼。

挠痒痒似的。

他自己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